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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要休书,皇上滚远点 (闺子)



玉筝原以为筝绦是个明智又冷静可用的,见她如今如此贪恋财物,让自己失望,不禁恼火异常,只是冷冷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筝绦从未在玉筝脸上见到这等怒气,如今见玉筝拿这等重话说她,也是吓了一跳,忙低下头不敢多言,玉筝阴冷着脸,一字一句地对筝绦说,“你且记住了,放不下荣华富贵的人,终究成不了大气候,还不快丢了去呢?!”

筝绦听了,忙抱起那匣子连同香饼一起,悄悄从后门走了去。

筝绦倒是许久未回来,玉筝刚刚略一思索,却也没甚在意。太阳一点一点下去,夜静了下来,凉风徐徐,吹得殿中鲛纱轻拂。偶尔残荷中传来一两声蛙鸣,反而显得这夜更静更深。玉筝复向灯下细细看那白帕子,欲提笔向上写些什么,却是笔尖一颤,一滴浓黑的乌墨直直落在雪白纸上,似一朵极大的泪。柔软薄脆的宣纸被浓墨一层层濡湿,一点点化开,玉筝心也是潮湿的。

叹一回,泣一回,思量间却不知觉地睡去。

许是白日里太过劳心伤神,一觉睡得倒很是香甜,醒来已是墨色浓黑之时,玉筝刚刚要坐起来唤人,却隐约听得外头琴丝与人说话的声音,是个男人,倒像是窦义台的声音。

此时内室中并无一人,窗纱半掩半开,带了清冽气息的晚风自窗外雕花廊下徐徐朗朗吹来,吹得帐子在贵妃榻上留下一片雨过天青色的涟漪,隐隐波动如水面波澜,彩绣樱桃果子茜红连珠缣丝帐如闪烁的日光。

玉筝虽是醒了,却觉得脑中昏昏涨涨,或许是刚刚哭过的缘故吧,懒得起来,依然斜卧在榻上,只是转身向窗而眠,听着外头的说话。

只听得筝绦道:“怠慢大人了,只是我家小主日间劳累,正在歇着,尚未醒来呢。不知大人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玉筝亦不叫人传进来,只是歪在榻上,一字一句地仔细听着二人的谈话。

又是窦义台的声音,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左不过是今日微臣在太医院给墨宝林煎安胎药,偶然听闻沈小主与余氏起了争执,余氏泼闹,伤了小主玉体,微臣是特地过来请安的。”

筝绦忙笑道,“不妨事儿的,皇上已经传太医来看过了,大人请回罢。”

窦义台又说了几句,玉筝却没太听清,想必是要坚持等上一阵子罢,便又听琴丝道:“那有劳大人在这里等候,婢子先告退了”。

窗外有片刻的安静,本来有鎏银八宝明灯照耀窗下,到不觉得甚暗,尚有樱桃红帐子镂空的光斑稀稀疏疏影印在墙上,玉筝忽然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光线突然一暗,似乎是有人挡住了光亮,她微微睁开双眸,却见窦义台的身影伫立在窗前,随不甚清楚,却也能隔着两重软烟罗和茜红帐子,感受到他虽是默默无声却仍旧炽热且带着无限情丝的目光。

对玉筝而言,窦义台的感情,其实她从放纸鸢那日便清楚了,这清楚,亦是了然,也正因为一直了然,所以也从未放在心上。窦义台对玉筝投以木瓜的情意,玉筝不能、也不愿报之以琼瑶。窦义台于玉筝而言,不过是这几尺宫墙之内的一丝丝慰藉,却也不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那色彩斑斓,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早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悠远绵长的寂寞和思念,祭奠着她命中注定不能拥有的爱情。

冷淡一些,于窦义台,于玉筝,都再正确不过的。

玉筝依旧将眼睛闭上,如鸦翅的睫毛覆盖之下,恍惚她还是睡着,只有那睫毛轻轻微颤,透露了她的小秘密,窦义台也以为她犹在沉睡之中。须臾,窗纱响起如蝉鸣般窸窸窣窣的响声,似乎是窦义台在窗外将无线炽热的目光倾注进来,虽然隔着两重软烟罗和茜红帐子,他并不能看见些什么。

良久,才缓缓叹了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却仍不见有要离去的样子。

如何是“心悦君兮君不知”?只是君不得而知罢了,玉筝心中已然略有恼意。

见他仍在窗外不走更觉尴尬,又不便起身开口呵斥——总要留下日后相见相处的余地。窦义台待她,其实也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恩于她。入宫这几月以来,无论是在仙居台为她谎报病情,还是告知她那日文妃送来的百合香中的水安息,若是没有他的悉心照拂,恐怕玉筝的日子也没有这样惬意。

正文 第42章浣花榭

其实玉筝原可利用了窦义台,反正,无论玉筝要他做什么,就算是赴汤蹈火,他都会心甘情愿,正如那日在仙居台中所说,“他会用一生,来护玉筝的一世平安。”

只是玉筝不想,也不能这样做,她不愿意于“情”字上欠人良多,就像凭心而论,杨舜聂对她,亦是很好,只是她心中独恋着杨曼靖,这两个男人的纷纷扰扰便已经让玉筝应付不来,无论如何,这其中也不应再出现一个窦义台。

不仅仅如此,窦义台他也应该明白,这宫中万尺红墙,猩红如血,虽然照耀了玉筝的双眸,也点燃了他的眼睛。但这红墙内外,云泥有别,他再如何牵念,终究也是痴心妄想了。

何况自己的心意是如何,他在那年春天就十分清楚了。

冷人心肺的话,玉筝实在不想再说第二遍。

于是玉筝重新翻身转换睡姿,背对着他,过了些许时辰,见他仍无离去之意,便只装作无意,将榻上的鎏金瓷枕挥手撞落地下。

只听得“哗啦”一声,在安静无比的夜色中显得异常刺耳和尖锐。那瓷枕瞬间粉身碎骨,留下一地细碎的瓷片。只听得细碎的脚步声——窦义台似乎是一惊,忙远远退下。

听得琴丝匆忙进入内室的声音,见玉筝无碍安睡,于是收拾了地上碎瓷片出去。

许久,玉筝听得外头再无动静,方才扬声道:“是谁?”

进来却是筝绦回话,扶着她起身,将两个玫瑰紫织锦鹅绒枕头塞在身下,道:“小主醒了?才刚太医院窦义台大人来过了。”

玉筝假装诧异道:“怎么不请进来?”

筝绦陪笑道:“原要进来要给小主请安的,可是以为小主还睡着,茗湘苑那边又有人过来传话,说请安胎脉的时候到了,急着请窦大人过去呢,这不,窦大人前脚刚走,小主您就醒了。”

又轻声道,:“皇上这个时候若还不来,恐怕也不会来了。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小主先歇息吧。”

玉筝低头看一看沙漏,已是戌时,却直到这时也不见杨舜聂来,玉筝午膳未用,下午又多劳废了些心神,杨舜聂未来,便也没用晚膳,一觉过后,此时只觉得腹中空落落起来,

料想杨舜聂是不会来的了,便向筝绦说,“晚膳小厨房做的是什么?”

筝绦说是菱粉糕,爱玉和鸡油卷,那菱粉糕和鸡油卷倒还是算了,只听着便怪觉着油腻腻的。只是那爱玉,是玉筝原先在家时常常吃来打发时间的,甚是怀念。临安最盛产爱玉子,常常是每年向宫中进上的贡品,口感最是绵密松软,甘甜无比。每到爱玉子的时节,家家户户都将其去皮洗干净,命家中婢女将其放在有密孔的铁板上反复研磨,那铁板安在有花样方格的木凳上,下面放有木盆,爱玉子被磨成玉泥后便滴入盆中,再加上木薯粉、红豆及水拌匀成团,搓揉成长条形再切成小块,放入沸水中煮至浮起捞出即成爱玉。其成品微带酸甜,清凉爽口,放在冰碗子中食用更是清凉沁脾,清热泻火,解三焦之燥,通七窍之神的功效。

玉筝见有爱玉子,心中甚是大喜,竟然将睡前所想阻人神志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一迭声地叫筝绦拿了食盒,心中只想着要有酒助兴,唤,“去拿酒来……”

琴丝抱了一坛子桂花酿来,笑吟吟道,“小主的酒瘾怎的又上来了?”

玉筝也只是笑,并不答话,只是抬脚向浣花榭走去。

这浣花榭盖在池中,四面有窗,左右有曲廊可通,亦是跨水接岸,后面又有曲折竹桥暗接,那河里的水很是碧清,弯弯曲曲的溪流引过,当中得一小亭。

一时进入榭中,只见栏杆外另放着两张竹案,一个上面设着杯箸酒具,一个上头设着茶筅茶盂各色茶具,皆是平日里就备下的,既方便哪位小主来了兴致随时赏玩,也便做了一种装饰,在这富丽堂皇的宫中别有一番韵味。

琴丝、筝绦亦煽风炉煮茶,这一边命了另外几个平日里的粗使丫头煽风炉烫酒。

玉筝看着众人忙乱起来,反而带了一种好看的烟火气息。

又嫌那风炉里火烧的太旺,反而驱逐了秋叶里清冷的气息,便自令人掇了一个绣墩,倚着栏杆坐着。一时又命琴丝折了园子里尚仪局新进的西湖柳月来,拿着那花枝顽了一阵子。一时又俯在窗槛上,攀了好些菊瓣掷向水面,直引那金色的斗大的锦鲤浮上来唼喋。一会子又立在亭子中看鸥鹭。

琴丝、筝绦原在家里也是顽儿惯了的,如今随玉筝进了宫,也是处处规着,丝毫不敢违了规矩,如今见玉筝高兴,二人便也戏耍起来,各自拿了花针去拾散下来的花瓣,争着比谁穿的又长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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