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后,长君反而安奈下来的自己躁动的心情,只看着那个站在俞悦院子里的身影。
“怎的不走了?那可不就是你念念的陈盈珊陈姑娘?”
“有些不真实罢了。”
那个背影挺拔直立,淡蓝色的拢烟裙罩白纱,头饰很简单,只是一个飞天髻别了一支翠玉簪子,垂下的流苏仿佛静止了一般,美没有半点动静。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听到声响转过身来,长君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具尸体了。可是转过来的人,比尸体还可怖。
所以,陈盈珊最后还是不得善终了,是吗?
在故事里,陈盈珊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青春向上,活泼靓丽,甚至是个活脱脱的没人胚子。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就算脸上带了一层薄纱,也难掩其上的可怕疤痕。
那是火烧的痕迹。
“你来了?”
“陈姑娘大驾光临,自然是要来的。”
俞悦丢下长君,迎着那身影走去。
“我要的东西呢?”
“你答应了?”
陈盈珊的声音沙哑到难听,应当是被烟熏火燎了,损坏了喉咙。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长君对眼前的女人抱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开始的激动和难以置信到现在竟然出奇的平静。
俞悦这一次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长君却莫名想起了花楼的东西。花楼有什么呢?一个小金鼓,一个尺余长的长生塔。所以,在花楼死后,这些消失不见的东西,都到了陈盈珊手里么?
是陈盈珊自己拿了,还是花楼交代保管的?
似乎无论是哪个理由,只要眼前的女人拿出来,就彻底背叛了她们之间的友谊。好笑,多好笑,其中一个主角,是已经死了十年的人。
“你是来表现沉默的么?”俞悦有些咄咄逼人。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反悔。”
“你的人品,我自然信得过。”
陈盈珊的面纱被风撩起一角,一双犀利的眼眸透出慑人的光彩来,似乎有点嘲讽,不知道是对谁的。
“哦,我的人品。”
长君心下一震。她听到过许多版本的流言,最多的,却是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因为她的接近太过刻意,是为了他们的目标。
何况后来,陈老爹死在了花楼手里。这更是一个引子,一个导火线啊。
长君咂咂嘴,想要上前靠近些,可是脚下却仿佛申根了一般,根本移动不了半步。
“你——”
“灼华?”
谁?
长君愣愣的转过头去,她听到声音晓得是谁,但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眼前的人和记忆里一模一样,连服饰风格都没有差别。
两个人站在那里看起来十分的搭调,一样的仙风道骨,不似人间。
“哦,辞怜哥哥——还有,存芳哥哥。”
来人的确是吴存芳,那个和简沉淮和简沉吟一直有联系却不知去了哪里的吴存芳。
看起来,却和李祎长关系挺好
正文 第四十章谈话
在这里碰上吴存芳实在是在长君的意料之外。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吴存芳不是简沉淮和简沉吟,他是一个来自北方的人,是一个有着不可捉摸背景的人。他在哪里,和谁关系好,的确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惊叫出来的是吴存芳,他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长君小小的一个站在那里,笑眯眯的对着自己问好。
“你怎么在这里?”
他想要问出来,然而那个小丫头却是轻轻侧开了身子。吴存芳一怔,立刻想起自己的目的来,虽然也心下疑惑这个小孩到底知道不知道。
“陈,可是陈姑娘?”
看着吴存芳急忙赶去,长君眯了眯眼,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和吴存芳聊天的时候,对方说过,他来楼花鼓是为了,找人。
这么看来,是为了找陈盈珊么?
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找陈盈珊?
她虽然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却也没有不识趣的凑上去打扰那三人交谈。吴存芳是少年身材,已经将陈盈珊挡了个彻彻底底,完全看不见了。
于是她将目光收回来,放到了在一旁微微笑着看着院落的李祎长身上。
“辞怜哥哥好。”
“你好。”
“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好巧。”
长君噎了一下,心思几番辗转,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去打听陈盈珊的事情。李祎长听了半点不意外,还轻声告诉了她。
长君听了之后抬起眼眸,笑嘻嘻的道,“辞怜哥哥你确定不是在逗灼华?”
“哦,被你看出来了。”
长君瘪嘴,看着院子里,三人不知道说起了什么,陈盈珊竟然有些气愤,不,应该是十分气愤,怒目瞪着吴存芳,然后才跟着俞悦向着里屋去了。
进去做什么?哦,是要商谈什么重要机密了么?
长君犹豫着是走是留,李祎长却对着小孩道,“你不是对狗感兴趣么?我带你去看看。”
“啊,真的么?”
一边跟着李祎长走出去,叽叽喳喳做好一个小孩的角色,一边又将想法藏在心里,来回翻滚着。最后还是得出他是为了帮吴存芳或者俞悦,或者陈盈珊,才这般想要支开自己。不惜牺牲了自己的一条狗。
这样说虽然有些不对,不过大致意思就是这样。
她一边走,一边注意着这条路,走到门前才晓得,原来那条狗竟然没有被养在府里么?哦,是了,这样一个不受父亲宠爱的儿子养在府里都处处不受待见,何况一只狗,只怕要吃不少苦。
门房对李祎长只是点头致意,对于长君却是要问问的,长君只得解释自己是白里的侄女,拜托李祎长送自己回去。门房只纳闷,怎么这大人离开了这么久却将孩子留在了这里,却还是依言登记之后就将两人放了出去。
走了没两步,离开了李府的范围,长君就闭了嘴。倒不是她不想说,只是现在脑子里在想些其他的事情。例如,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祎长和吴存芳在一起么?吴存芳和陈盈珊有什么关系?自己这算不算是多嘴?唔,这样真是不好,不好。
虽是这般想着,长君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倒不是想要什么都把握在手里,只是想着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让自己不至于那么消息闭塞。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圈,继续兴致勃勃起来。拉着李祎长走了许久,到了一处人少的平房。平房门前没有其他人,大开的房门直看向院子。只有一扫洒的老人。她背对着门,动作坦然。
“李婶,我回来了。”
姓李,李家的?
长君跟着走进去,见到那夫人转过身来,脸上笑得淡淡的,却也温馨慢慢,“公子回来了,团团闹得凶呢。”
“那真是麻烦李婶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李婶嗔怪一声,笑眯眯的拉过他,又看向长君,“这位是?”
“我的朋友。”
“李婶好,我叫灼华。”长君乖乖点头欠身,李婶一下子也高兴起来,将她拉过好好打量,一边夸赞她生的好看,一边又向着屋里迎。
长君有些吃不消这热情,倒不是反感,只是没什么人这般对待过她,一时有些不适应罢了。稍稍久了一点熟络起来就放开了。拉着李婶长李婶短的叫,直到李叔将狮子狗抱出来。长君看着李婶急忙上前去接狗,然后一顿数落李叔的模样。李婶是地道的江南人,说话软声软气,就算是发脾气也是温温呵呵的。
李叔受了一顿数落也不难过生气,笑呵呵的还给李婶端了一杯温茶水来。李婶的数落一下子就噎在了喉咙里,一边喝水一边哼哼唧唧,然后拿眼神去瞥李叔。
长君被逗乐,也咯咯的笑起来。
李叔看起来木纳,却不想是个能说的人,见到长君这个小娃娃这么可爱,话夹子一打开大有再也关不上的趋势。从狗讲到了和李婶的相识相遇,后来甚至连孩子夭折的事情都说了一道。
除了一点,就算说了自己是李家人,却并没有在这上面多说什么,尤其是关于李家,几乎是半点话都没有说。
嘿,这样精明有忠实的人可不多啊,不晓得这个看起来没有权势的人是怎么揽到身边来的。想着她就抽空去看看那个逗弄狗的年轻人。
狮子狗蓬松的毛发在他修长的指尖来回穿梭,小狗被挠得舒服了,不住的摇尾巴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
男人却只是含笑半眯眼,听着这边的动静然后看看狗。
“满足。”
这个词语一蹦出来,长君就忽然愣住了。哦,李祎长说过的,他对于现状很满足,所以并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想要夺权什么的。
现状和满足?
嗯,看这里的情形,的确是很满足的。
就算这里只有两个滔滔不绝的老人,却比那冰凉的李府不知道温暖了多少倍。与其去争那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李府,不如在这里卸下伪装得到满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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