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没什么感情。
宇文曜睨她一眼,眼含愠怒,“还好,没死。”
“这……太子,不管你伤了痛了病了,又不是我伤的是吧,你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没什么意思的。”
“划一刀。”
宇文曜分明懒怠理她,之前那把精巧的匕首又递了过来。
谢灵沁咬牙,夜风吹来,袖子在风中微微声响。
“我若是不呢?”
我不要面子的吗,没脾气的吗。
宇文曜闻言,精致的唇角似乎起了一个威胁的弧度,“划一刀。”声冷凉薄,不容违逆。
谢灵沁……
真是哔了狗了。
看看天色,她还有急事呢。
“只一刀?”谢灵沁眉眼清冷,所有不乐意都写在了脸上。
宇文耀淡扫她一眼,“你以为你血很多。”
说这话时,那目光明显从她的胸前扫过,还那样矜贵超然,面不改色,理所应当。
关键,谢灵沁自己都开始怀疑惑自己身材不够好,营养不良,所以,血太少。
忍!
谢灵沁快速接过那匕首,撩起胳膊就是一划。
顿时,那雪白的细胳膊上,鲜血飞出来。
谢灵沁本想用那匕首挑起血珠递给太子,却没曾想,太子已经上前一步,飞快的捉住了她流血的胳膊,头俯下……
“宇文曜你想做……”谢灵沁怒眉,声音又在太子侧眸看向她时,顿住。
“太子,你若想要女人,你要血,我用容器给你,不需要吸。”
太子拧眉,“吸?”
“不然?”
“血太浓,不行。”宇文曜缓缓抬头,嫌弃的语气,毫不客气的甩开了谢灵沁的胳膊。
谢灵沁……
捂着流血的胳膊,想咒死太子祖宗八十代。
神经病。
而空中听风突然现身,复杂又略带同情的看一眼谢灵沁后,跟着宇文曜转身离去。
谢灵沁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真的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真当她的命不是命吗。
然后,一阵风吹来,谢灵沁僵冷着一张脸,看了看手中的匕首。
扔了?
怪可惜的,做工是真精致,用料是真上品。
不扔?
难道留着过年?
算了,管钱就行。
于是,谢灵沁扯下中衣的一截袖子,擦干净匕首后很快将伤口包好,止住血。
得,这下均衡了,两边胳膊都一刀。
不过,甩手间,谢灵沁的指尖轻微一缩。
方才,接匕首时,好像碰到了太子的手……指。
那样冰凉,如玉,寒彻骨。
……
长街上,月华如水。
“太子,那把匕首是僧云大师所赠,说是极难得,你就……不要了?”
听风犹豫斟酌后小声询问。
宇文曜步履微顿,“你看到我扔了?”
“啊?那个……可是,你没有收回来啊。”
“暂放。”
宇文曜丢下两个字,轻拈了拈手指,眼底掠过冷而魅人的华光,朝前而去。
听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暂放?
太子府邸那么大,还放不下一把匕首?
还有……
算了,还是不说了,太子心,海底针。
……
谢灵沁此时站在南街里一老宅子面前。
朱红色的油漆有些破损的痕迹,门上的青铜大锁,也有了锈迹。
夜色下,看着,更有种古仆失修的味道。
抬手轻敲了敲门。
开门竟是一名甜美可人的小姑娘。
也不算是小姑娘,和她差不多大,一袭素色衣衫,眉眼乌黑明亮。
少女看一眼面前的俊秀男子,面色红了红,“公子,请问你找谁。”
“我找,白玉。”
“你找我哥哥。”
哥哥?
“对。”谢灵沁微微颔首。
“那你先进来,我哥在屋里呢。”姑娘引着谢灵沁边往里走,国朝里面喊道,“哥哥,你快来,有客人。”
话不落,便见白玉正自另边的小道上走来。
边走还边打哈欠,看到是谢灵沁,招手,“你可来得真早。”
“迫在眉睫,必须的。”谢灵沁说着话,看了眼四下,明显很嫌弃,“这么大一座名邸,竟被你这般糟蹋,四下无长物,草木也不打理……”谢灵沁摇头,“可真是暴殄天物。”
“反正又住不过来。”白玉倒也不客气,示意谢灵沁跟他走。
“哥哥……”方才那姑娘跟在身后,眼神期切的看向白玉。
“哦,这是我妹妹,白灵,这个……叫言射,不算好人,你离他远一点。”说话,白玉就向前方走去。
只留下白灵在那里呆站着,看着谢灵沁的背影,面色好像更加红了。
哥哥骗人,明明是很有教养的公子呢。
“我还以为你家没了人呢,没曾想,你还有个妹妹。”穿过一长廊,谢灵沁道。
没曾想,白玉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猴赤白脸的,“我说,你别打我妹妹的主意……”
谢灵沁嘴角微抽,真是和这个白玉多相处一刻,都能叫她想打人。
她可没有同癖之好。
不过,白玉不知是她女的。
跟着白玉一直进了一间书房,白玉就递给她几页纸,自信满满的,“喏,照你说的,甄选了下,就这几处地段是最好的,上面多少价位,优势劣势我也标明了,你只需好好选一选就可以落实了。”
谢灵沁接过白玉递过来的纸,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白玉在这京中混得很熟悉,这些个地段,她之前闲逛时,也已经纳入了择选范围。
不止如此,他还将这些地段的优势劣势都点明了。
“不过,我说……”白玉双手抱胸,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不是我不看好你啊,听说过吧,南齐的繁盛,西夏的霸道,蛮夷的凶悍,却都抵不过北荣的富,这北荣都城,卖什么的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冒菜玩意儿,真的可以。”
“你信就可。”谢灵沁微笑点头。
没错,她要在这北荣京城里开一家冒菜店。
不,是冒菜酒店,以后还要连锁至全天下。
她要先富再权。
“就这处吧,先找个底子干净的人去找对方谈,记住,一定要要诚意。”谢灵沁手指最终落在一处。
“呵呵。”白玉看一眼谢灵沁手里指的地方,“你可真心大,那里位置确实好,很繁荣,可是,他的对面就开了一家全都城最繁华的酒楼。”
“对啊,所以要借力。”
白玉摆手,并不赞同,“你小子别想得这般简单,不说,你这什么我听都没有听过的冒菜店生意好不好,若是真的好起来,那对面的酒楼,会眼看着自己被抢生意?”
“那我问你,如果我的冒菜店也能为他招来客人,他还会担心被我抢生意?”
要知道冒菜和酒楼,从来不打架。
只要处理得好,便会是双赢的局面。
白玉似没想明白,不过,倒是点了点头,干笑,“行,我去处理,不过,这处地段的的主人是个怪人,看他能不能出手。”
“我知道,据说,只要有谁能陪他下三天三夜的棋,他再看心情,实际上就是不想租不想卖是吧。”
“你知道?”白玉微笑,“你该不会是想……”
“对,派人先打头阵,最后我们再上。”
“小子。”白玉突然抬手落在谢灵沁的肩膀上,又是语重心长的语气,“你别小看这三天三夜,曾经很多人试过,据说,光是被那人的毒舌就吓得跑了,不可能的。”
“放心,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谢灵沁说着话,伸手入怀,将才才从聂醉儿那里取来的一万两尽数交给了白玉,“喏,装修店面和之后采购的票子都在这里,给你了。”
“这……”白玉接过银票,面色略微暗了暗,倒是不针对银票,而是道,“你去了福悦赌坊了。”
“嗯。”
“那,那个女人,她……”
“放心吧,好得很。”
“我又不关心她。”白玉偏头轻嗤一声,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把银票塞进怀里,转身,“既然早定了这处在段,何必还让我去甄选。”
“不然我哪里能看出,你有没有做商的天赋。”
“呵,承蒙你看得起,诶,我说,你小子,这不是空手套白儿狼吗。”
“我穷。”
谢灵沁话落便告辞离开。
她得速战速决了。
三天三夜,她这个身子骨养了这般时日,倒是受得了,不过,却要确保在这三天中,没人来清水阁找她麻烦,不让人发现她的行踪。
这是个问题。
回到清水阁时,整个将军府都一片寂静。
不过,紫河显然还没睡,见着谢灵沁屋内有动静,立马敲门走了进来。
谢灵沁一边换衣裳一边看着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紫河点头,“不算大事,不过,防着点好,今日奴婢去大厨房给拿吃食时,无意间听说二姨娘正在向将军建议,要给小姐找个师傅,重新好好学学礼仪。”
谢灵沁动作不停,“这个二姨娘可真不消停,无事,你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