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从哪知道的这些?”
“当然是山匪……自己说的了。”白宗羽笑道,“其实不说离远了,有时候离近了看,他们个个也都是人,会说会笑会扯谎,只有等扒开了看,才知道他们身体里,不见人心。”
沈情已经坐不住了,她有了个让自己非常不安,不安到喘不过气来的猜测,这个猜测,像块石头压住她的胸口。
“沈司直,你知道恨意烧起来时,是怎样的感受吗?”白宗羽说,“就想,天怎么不降火雨,把他们都烧死呢。”
小乔忽然开口:“三月……你离京多日,宫宴都没回……回京那天,车上多了一个人吧。”
白宗羽慢慢看向小乔。
小乔这么一说,沈情想起来了。她祭拜皇陵后的第二天,到刑部送案宗,本想抄近道,却因安国侯的车坏在小道,她不得不绕一圈,从四方街主道走去刑部。
小乔说:“回京那天,你的马车一反常态的走了小路,因路窄,一边车轮卡在了旁边的沟渠中,十多个人帮你抬,才将车轮抬出来。”
白宗羽问:“你见了?”
小乔道:“听说的。那件事后,都说安国侯跋扈,说你车里镶了黄金座,那么多百姓帮你抬车,你却不愿挪动分毫,更不愿下车。”
白宗羽笑:“原来百姓,是这么说我的。”
沈情问:“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三月份就已经找到了冯大人?”
白宗羽不语。
“如果我刚刚的猜测是真的……你……为何等到现在才动手?”
如果猜想是真的,那种滔天恨意,换作是她,可能会一把火烧了那罪恶遍地的地方!
白宗羽放下茶杯,犹自愣了会儿,轻笑一声。
“看来,故事……你是听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可能中诅咒了,连载期间各种头疼脑热牙疼胃疼的,更新一直不稳定,心里火急火燎的,双更吃不消,我把昨天在评论区的承诺嚼吧嚼吧自己吃了算了。
可能是以前熬的夜现在都回来找我了,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见医生了。
而且我发现我面对医生,智商会下降好几个百分点
给你们还原一下昨天的对话。
医生:熬夜吗?
我:熬,我11点以后总是睡不着。
医生:??11点以前你睡着了吗?
我:没有啊,还在玩。
医生:玩什么?
我:……不知道。
医生:???手机吧?肯定是。以后别熬夜,忌辛辣,甜食也不要吃了,按时吃药。
我:几点是不熬夜?
医生:???11点吧,你争取11点之前睡着。11点对你来说是什么特殊时间吗?
我:不知道,我就随口这么一说,我觉得睡不着。
医生:那你问什么???睡不着我又不能治,你试试不玩手机?
我:……好吧,但我觉得我做不到。
医生:那我真没辙,我们没学过这个,戒手机这个。
对话极其没营养,极其诡异,跟白宗羽和小乔的对话差不多了(不是,这俩有伏笔)。
☆、棋局
昭阳京秋府。
秋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问了一遍:“我的婚事?跟谁?”
秋利道:“冯沐泽。”
秋池知道父亲不会拿自己的婚事开玩笑,惊讶过后, 他问父亲:“当真?什么时候?”
“三司定罪后。”秋利说, “接她过府。”
秋池聪颖, 从这话中听出了托孤的意思, 皱起长眉:“爹……要帮安国侯?”
秋利沉吟许久, 说道:“就当……还人情了。”
秋池敏锐道:“可是与旧事有关?”
“本不该牵扯到你们,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不知道白宗羽在想什么,但我答应过他, 只要他女儿不离京, 我就护她安然无恙。婚事是他提出的, 他与我说,不会太久, 等云开日朗, 再和离就可。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心思, 和谁成婚都一样……你懂爹的意思就好。”
秋利拍了拍秋池,套上官服, 说道:“爹先去相府,与沈非商量些事。”
秋池不解:“跟沈相商量?什么事?”
秋利叹气:“儿女婚事。”
“可……爹跟沈相……”
秋利说:“这么多年, 都是这么过来的, 大家都在猜,沈非重新摆了棋盘,落了棋子, 开了局,玩得一手真假虚实无从辨别,我们应棋,也只能如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现在或许还不知道爹在说什么,等那一天到来,该明白的,你自然会明白。你只需记得,此桩婚事虽假,但承诺是真,答应人家要护他女儿,咱们就要真心实意的做好。”
秋利脚跨出门,忽然又道:“对了,秋池,去咱家西街的别院看看人。”
“谁?”
“冯沐泽。”
秋池皱眉:“她不是在礼部吗?怎会住到西街去?”
“让你去,你就去。”
秋池无法,只得应下。
安国侯府中,沈情问道:“那群山匪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
“恶徒崇恶,也惧怕恶。”白宗羽轻描淡写道,“使点手段,就都说了。沈司直长这么大,可有什么后悔的事吗?”
“有。”沈情说,“我常常后悔,当年如果跟着昭懿太子进宫就好了。”
小乔垂目,手在膝上撑着,嘴角偷偷上扬。
白宗羽果断道:“那你活不到这么大。”
沈情有了经验,这次不会再让白宗羽牵着她走,问了回去:“安国侯可有最后悔的事?”
“很多。”白宗羽陷入回忆,声音都缥缈了起来,他说道,“从进京城那刻起,我就一直在后悔。我看着她们疯,看着她走上自毁之路,放纵她陷入疯狂却不劝,恨那天自己没能追出去,没能让人跟着她,但最后悔的……是她走丢这些年,我年年路过那个地方,却因那个谎言,没能亲自去查问……”
沈情在这一大段话中,挑了个重点,问道:“……什么谎言?”
“那句诗。”白宗羽道,“沈情,看来,你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能让你看到这本书,也是天意……”
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
沈情一怔,抓住稍纵即逝的猜测,问道:“你知道《比翼录》!这么说,这首诗就是楼皇后的!可为什么都说是圣太后所作?!”
白宗羽的表情很奇妙,似笑非笑。
“这是另外一个故事,我今天,不会讲给你。”白宗羽说道。
沈情冷静下来,把他的话前后想了,问道:“你是说,那句诗是个谎言,你知道,所以你每次路过元村的观景亭,都远远地避开了它。”
白宗羽忽然捂住了心口,蹙起眉,他似痛苦极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轻轻擦了额上的汗,说道:“有时候,天罚……才是最狠的。六年来,我一直与她错过……”
“六年前。”小乔轻轻开口,“冯大人为何会独自离京?”
白宗羽眸色冷了:“先帝驾崩,她追求的信仰破灭了,才发现自己助纣为虐,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
“她离京前,来找过我。”小乔抬眼,“可惜当时,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我知道。”白宗羽淡淡说道,“你打破了她的希望,所以她离开了。”
小乔问道:“白宗羽,你想知道,你夫人六年前闯入大理寺,找到我,问了我什么问题吗?”
白宗羽垂眸不语。
小乔说:“你是乔凛,还是班凌?”
“可能我的反应回答了她的问题。”小乔说道,“她看起来很失望,魂不守舍的走了。”
白宗羽忽然打断他,笑问:“我记得,那之后大半年的时间,你身边杀机重重,一直有人想杀你。”
“原本就有人怀疑我是昭懿太子,你夫人六年前的那句问话……把我又拽回了暗杀中。不管我是不是,都有人要杀我。”
沈情听了他的话,脸色苍白,她心中犹疑不定,竟然也不知坐在身边的小乔,到底是乔凛还是昭懿太子。
“我记得,是程启把你带到昭阳宫,当着几位侯,向新帝说了你被刺杀一事。”白宗羽道,“程启说你父亲对楼家有恩,你母亲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说你是昭懿太子的书伴,是他大理寺的仵作。程启当时讲得真好啊,昭懿太子已逝,可有人,却还揣着不良居心,想要让容貌与昭懿太子相像的你去死。昭懿太子他护不住,但你,他一定要护住,拼上他这条命也要保你。”
白宗羽短促的笑了一声,摇头道:“真是有意思,有人玩了一招亦真亦假,变了朝局,却不料也是被这一招真真假假,止住了动作。这之后,乔仵作你活得很好,据我所知,朔阳侯还给你留了几个暗卫,护你平安。只是有个问题,白某很是好奇,乔仵作,你自己分得清,你是谁吗?是乔凛,还是皇子班凌?”
沈情已经懵了。
她心已被白宗羽的话撕裂,她听到她坚信的东西分崩离析的声音,她目光又期盼又复杂,紧张地等待着小乔的回答。
小乔却笑了起来,他说:“沈情为我取了个名字,安国侯,我不是乔凛,也不是昭懿太子,我是个仵作,我叫乔凌。”
他双眉弯弯,笑意盈盈。
白宗羽也笑了,他说道:“飞鸢一生都在追随楼皇后,除了样貌,飞鸢一举一动也都在模仿楼皇后,后来生了个儿子,也与昭懿太子相像,你们年纪虽相差两岁,可身形却差不了多少,当年能分清,但昭懿太子下葬后,合上盖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我看也没人知道。而你,说你像飞鸢也对,说你像楼皇后也对,总之,有幸长大的你身上只有母亲的影子,没有父亲的影子,所以,我看除了程启,其余人也不知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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