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见这小子还有这种傻乎乎的表情,巫马信不由得笑了出来,心情颇好地说道:“只要沐阳同意,朕随后便下旨。”
“多谢皇上!”
巫马信摆摆手,让这胆大妄为的臭小子赶紧滚蛋,等到祁阳殿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才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萧挽风的表现,最起码对傅弦歌不是全无感情,希望他这个决定没有错。
萧挽风回到世子府中时总还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他没有想到巫马信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他,关于南阳的事情他还没有说出来,那是他的底牌,却没想到根本没有动用的机会。
“世子,这是发生了什么喜事这么高兴?”暮秋好奇地跟到萧挽风身边,十分好奇地问。
“无妨,你去钦点一下世子府的库房,整理成一份清单交给我。”
萧挽风从来都是不管这些事情的,暮秋一时间有些好奇,刚想询问,萧挽风却脚步极快地离开了,弄得暮秋一头雾水,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喜悦带的也有些高兴起来。
再说另一边的傅弦歌,因为南棠院大火的关系将傅府内院的争斗全部揭开,除了朝廷公开迎回炎皇子一事外,关于沐阳郡主与傅家之间的关系就成了金陵百姓口中最热的话题,而沐阳郡主为了与傅家断绝关系命悬一线之事也传得有鼻子有眼,一时间轰动金陵。
由皇宫之中太后牵头专程派人来看望了傅弦歌,尤其是在沐阳郡主府之前唱了一出大戏,为沐阳郡主涨足了脸面,还在观望之人纷纷开始与沐阳郡主府往来,只可惜傅弦歌尚在昏迷,沐阳郡主府也没个主事的人,来客只能留下礼物后遗憾离开……
萧挽风若无其事地站在傅弦歌的房中,这里伺候的丫鬟已经被清容屏退,她如今回到傅弦歌身边,担任起清和的职位来,这几日来与萧挽风倒是接触了不少。
“师傅,”萧挽风忽然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他却仍旧说道:“她当真无事?”
“嗯。”
莫折言的声音不知是从哪里飘进来的,除此之外便没了别的话,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一片沉默。
有丫鬟在门外说有客来访,清容迟疑了一下,看向没有任何离开意思的萧挽风,说道:“世子?郡主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你看这……”
“你且去待客,我独自一人无妨。”
清容其实想说你自然是无妨,有妨的是她家郡主!可到底清容还是没说出来,她跟在傅弦歌身边久了,性子也不一般,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只剩下两个人的房间显得无比安静,尤其当其中一个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时,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只有自己一人的感觉来。
萧挽风静静地看了傅弦歌一会儿,忽然“啧”了一声,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热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还不醒来,萧挽风发现傅弦歌的嘴唇有些干裂,想着反正在这里也无事可做,便去倒了一杯温水坐到了床边,半扶着傅弦歌坐起来,试图用温水润一下傅弦歌的嘴唇。
然而萧世子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照顾人的能力,哪怕他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却还是险些将水洒了出来在,这可不得了,以傅弦歌现在的状态,若是衣物湿了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因此萧挽风不由得放慢了速度,每次只灌一点,几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那一杯水才勉勉强强下去一半,萧挽风这才满意,准备把傅弦歌放下去。
谁知被折腾了一炷香的傅弦歌却突然咳嗽起来,萧挽风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将杯子收回来,却被咳嗽的傅弦歌打翻了,一杯水一滴不剩地泼在了他衣服上。
萧挽风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去给傅弦歌顺气,被呛狠了的傅弦歌紧紧皱起眉头,在萧挽风的安抚下终于慢慢缓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突然涌入的光线让傅弦歌不适应地眯起眼睛,恍惚之中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正一阵兵荒马乱的萧挽风手掌心忽然被塞进一团软软的温度,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傅弦歌:“你……你醒了?”
声音也很熟悉,傅弦歌终于渐渐恢复神智,有些疑惑为何萧挽风会出现在这里,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萧挽风惊喜的表情。
“是你啊。”
如果不是傅弦歌现在的意识一片混沌,一定会好好打量一下萧挽风难得的真诚笑意,她收回自己的手,有些难受地皱起眉头来,撑着床沿想要坐起来,一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挽风下意识地屈了一下手指,看上去像是在挽留傅弦歌抽离的手,同时却飞快反应过来,赶紧把她扶起来,给她把枕头垫好:“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来看看你。”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求婚还是逼亲
虽然意识尚未完全恢复,但傅弦歌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萧挽风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萧挽风,仍旧是觉得头疼,见她皱眉,萧挽风想了想,将双手放到傅弦歌头上,大拇指按住她的太阳穴,剩余四指穿过她的长发按在她头皮上,不轻不重地揉起来。
皮肤的温度直接相接触,仿佛要从指尖窜上来,萧挽风保持着自己的面无表情,目光从傅弦歌脸上错开,穿过她耳畔落到后面的床帘上。
原本傅弦歌还有些排斥这样的亲密接触,然而在发现萧挽风此人的力度竟相当不错时傅弦歌便能果断抛弃了那一丝不自在,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然而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傅弦歌发现她闭上眼睛时竟然能清晰地听见萧挽风的呼吸声,这让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于是她只能微眯着眼睛看向萧挽风,从这样的近距离看来,她几乎能看清萧世子瞳孔中曲折的光彩,在萧挽风漆黑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一个小小的人,那是……他眼中所见的世界。
不知为何,傅弦歌忽然勾了一下唇角,萧挽风似有所感看向她,眼里有些疑惑,却听见傅弦歌说道:“萧挽风,你今日怎么了?”
萧挽风手上的动作一顿,虽然他很快就再次揉了起来,但是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让傅弦歌很快发现了他的异常,问:“真有什么事?”
“嗯,我有事要问你。”
“你说。”傅弦歌伸手拦了一下萧挽风的动作,向后退了一点,示意他不必再麻烦。萧挽风这才收回手,刚组织好语言,就看见傅弦歌噗地一声笑出来。
“怎么?”
“世子,你这衣服怎么回事?哈哈……”
傅弦歌难得看见萧挽风出丑,方才注意力一直在他脸上,傅弦歌还没发现萧挽风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半,对于萧世子来说,这是相当难得的情况了。
萧挽风脸色一黑,这小丫头忒没有良心,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弄成这一副样子?她竟然还好意思笑。
然而傅弦歌脸色苍白,舒展开柔顺的眉眼,明明只是细微的弧度,却让人心窝一暖,再也说不出责怪的话。
萧挽风无奈地摇摇头,指了一下床头放着的茶杯:“不知是谁洒了我一身水。”
傅弦歌一愣,没想到居然是他在照顾自己,竟然还结巴了一下:“郡……郡主府的人呢?”
“让别人看着我在你屋里?你这是还想怎么出名?”
傅弦歌无语,又不是她求着他留在这里的。
然而这话不能说出来,再说别人也是一番好意,因此傅弦歌不由得移开视线,问:“世隐在吗?”
还不等萧挽风回答,方世隐就窜了出来:“主子,我在这儿呢?做什么?”
“……”傅弦歌咳嗽了一下,说道:“世子说是不嫌弃,先换一下世隐的衣服吧。”
方世隐若是知道傅弦歌喊自己是因为这个,一定不会出来,他当即僵硬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满脸阴沉的萧挽风,深深觉得自己已经要把这位世子爷得罪透了,可事实是,他当真是无辜的!
“这寒冬腊月,世子穿着湿衣服,难免要感染风寒,还是先换一下。”
然后方世隐就看见萧挽风的脸色如同变戏法一样由阴转晴,又听见傅弦歌喊他,方世隐这才跑回去拿衣服。
萧挽风笑了一下,问:“留一个男子在屋子中换衣裳,这事儿也就你能做出来了。”
“留一个男子在屋子中,本就足够不可思议,至于你在这里做了些什么,重要么?”傅弦歌倒是不在乎这些东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更何况你这一身湿衣服出去,要是真吹病了我可不背这个锅。”
萧挽风虽然不理解为何在在傅弦歌心中会是这样一幅弱不禁风的形象,却也并不生气她的言论,有些高兴地说道:“说正事,你日后打算怎么办?”
“嗯?”傅弦歌刚醒来,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因此她瘪了一下嘴,打算装傻。萧挽风被她一瞬间的表情萌了一下,当即说道:“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此事还是日后再说。”
刚一说出口萧挽风就后悔了,这与他平日的作风相去甚远,只要不瞎就能看出其中异样,更何况还是傅弦歌这样心思细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