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平时看着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传下来了一手手艺,会砌墙盖瓦。
年头跟了一工头,回回拿回去不少钱,村里头人都羡慕有手艺的二狗子,日子过得真幸福。
华思与夏仁赞结婚的时候,全村人都来凑热闹了。而二狗子还在工地上赚钱。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华思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这时,二狗子随着华思的介绍,楞楞地向着夏仁赞的方向看去。
才正式看清夏仁赞的长相,二狗子却突然像是见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目光僵直,手里的水抖在了衣服上,毫无反应。
华思一愣,看了夏仁赞一眼。夏仁赞耸起肩膀,表示跟他没关系。
“你怎么了?”华思接过二狗子手里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我,我……我不知道。”二狗子埋下头,声音又急又打着颤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好好。”华思瞪了夏仁赞一眼,让他出去。
直到营帐内夏仁赞不情不愿地脚步声熄了。华思才握住二狗子的手,安慰道,“我不问你知道什么,我不问。你刚在外边叫着救命,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你说出来?”
“没……”二狗子摇摇头。
“那,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华思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去外边看看。”
华思刚走几步,突然手上一沉。转身见,二狗子黑漆漆的手,正死命地扣着自己的胳膊,很疼!
二狗子见华思转身了,怯生生地将手放下了。
“你……你能救我?”
“那得你先说说看,发生了什么?”华思重新坐在了二狗子一边,问道,“你来这赈灾区,本意是来找谁?”
“当大官的,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当大官的。”二狗子道,“和……和他也不是一伙的。”
随着二狗子眼睛投去的方向,华思看到外边夏仁赞留下的一抹浅淡背影。
“我……我。”二狗子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之间,“但我,信你。华思……”
华思抓着二狗子的手,没有插话,只等着她说下去。
“我在工地上修河堤。”二狗子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天热,多喝了水,晚上的时候就多起夜。槐杨树林里,总有嘻嘻索索的声音。出于好奇,二狗子就忍不住和工友一起去看个究竟。
她们竟然看到工头在偷卖工地上的石灰泥。石灰泥在地基建设中是必不可少的粘合剂。且修河堤用的是青石岗岩,质地坚硬,极难粘合,得需要大量的石灰泥。
二狗子与工友两人,虽然好奇这石灰泥偷卖了,用的时候该怎么办。但又害怕得罪人,却只能将怀疑埋在心里。
本来这事,二狗子已经快忘记了。却就在不久前,工友她熟人离奇死亡了。
工友她熟人一直是她们羡慕的对象。因为她们都是做的外活,虽然也有些工钱,但与做内活的相比,少了很多。内活是修河堤的主要部分,用青石岗岩打内芯。工友她熟人被挑中,与河堤设计师自带的人,一起做内活。
本这是好事,却不料活都做完半个月了。工友她熟人却突然离奇死亡。二狗子与工友觉得奇怪,去家中悼念的时候,多问了几句。
“我工友她,也失踪了。”
二狗子一讲到这,就情绪激动了起来,全身忍不住颤抖。
华思脸色沉了沉,已经猜出来了大概。
“工友她失踪前,给我留下了一样东西。可是这样东西,就像一个带着诅咒的娃娃一样,让人生不如死。”
二狗子一脸灰败之色,瘦骨嶙峋的脸上,一双眼睛凸了出来。
“如果,如果……你觉得那东西累赘。可以……”华思试探地问了一句。
可二狗子并没有注意到华思,还是一脸灰败地喃喃自语道:“本来我不知道这样一件东西代表着什么?后来我知道了,是家破人亡。华思,她把一件什么都不是的东西留给了我,也把灾难留给了我。而今天……”
二狗子抬头看着华思,眼里蓄满了泪,嘴角却勾了起来。半边脸是自责愧疚,半边脸是算计阴笑:“我为什么见到的是你呢?”
华思被二狗子突转邪恶的面容吓得一震,说不出话来。
第51章 怀孕
“她走了?”夏仁赞看着二狗子离开的背影, 走进营帐来。见华思呆坐着,搭了一只手过去。
“嗯。”华思拢了拢袖子,抬头看着夏仁赞问道, “外边四君还忙着吗?”
“忙的很。正好, 这边既然没事了,叫你一起出去帮忙。”
华思站了起来, 却把夏仁赞按在了凳子上:“我去就行了,你不舒服就多休息。”
夏仁赞反手抓着按在肩膀上的四指, 扭着身子回看华思, 笑道:“没事, 坐在这也是无聊。跟你一起搭把手也好。多了解实际情况,可以帮你写上报。”
“报什么啊?”华思一脸茫然,“我无官无职的, 还需要上报吗?”
夏仁赞以颇为嫌弃的眼神,看着这么不在状况的华思,无奈解释:“你又出钱又出力的,还不能收集一下功劳?写好奏报, 与以后去盛京发展做准备!你难不成打算一直以平民的身份待在盛京啊?”
“哦。”华思嘟囔道,“你嫌弃我啊?”
“没错,嫌弃你不思进取。什么东西都是一把双刃剑, 你要是没作为,手里握着的东西越多,就越危险。”夏仁赞站了起来,盯着华思, 十分认真。
“以前我不管,以后我们要是有家有室有孩子,你可不能连累我们。”
“哦。被逼上梁山,悔不当初,何时情了。”
“什么?”
“啊,我说我们的未来一定会光辉伟大。你所担心的都不会发生的。”
待这边的情况基本稳定了,华思一行人又转移到下一个地方。
虽然这儿田庄冲毁的没有上一个地方严重。病情却并不乐观。
又是忙了几个日夜,这一天突然烈日炎炎,暴晒的人心烦意燥。
华思熬了一会儿药,实在是受不住,转眼见夏仁赞在一边蹲着与一小孩儿闲聊。也想着过去躲一会儿懒。
“仁赞。”华思高高兴兴地走过去,人还没到,提前叫了一声。
夏仁赞听着华思的声音,猛地站了起来。
可能是蹲的时间太久,又可能是起来的太快。夏仁赞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耳朵里嗡嗡作响。勉强撑着站在那,脚下已经打飘,像落在虚空中,与大脑完全断了联系……
“仁赞?夏仁赞?夏仁赞!”
……
四君刚收了搭在夏仁赞脉搏上的手,华思便急急问道:“他怎么了?”
“怕是……”四君犹豫了,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了?”华思心里一揪,四君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
“怕是不太好。”
“没事,你说,我承受的住。”
“他怀孕了。”
“这……这……”华思大脑一下子就卡壳了,毫无意义的来回转了转。
惊讶?喜悦?迷茫?他怀孕了?我就这样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
还有,这不是好事吗?天大的好事啊!不太好?不太好!为何不大好?
华思心里刚被怀孕的信息积攒起来的热血,一下子就煮沸喷出来了。不太好,什么不太好?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华思乱七八糟的呼吸声,一浅一深一跳跃。
很久,很久一声:“他染病了。”
四君话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肩垮了下去:“这可能会影响到孩子。重创父体更是必然。”
华思一下子,傻了!看着床上的夏仁赞,安静的夏仁赞,华思一下子,彻底懵傻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华思抱着脑袋,完全不能接受,嘴唇震颤着,怎么也合不上。
“怎么会这样。要是早一点儿知道,早一点点儿知道……”华思满眼充血,抖着手给了自己一把掌。
啪的一声,打的安静的房间,更加安静了。可以看到从窗扉穿过的阳光,将空气里的微粒一颗一颗照亮了。它们颤动着,无规律地躁动着……
“是放手搏一搏,还是早做决断。你得考虑清楚。”
“好的情况下是父女平安,坏的情况有很多,可能孩子生下来先天有问题,也可能伤了父亲的根本。更可能……”
“这解疫病的药对孩子也有一定的影响。”
“是现在准备药,还是等他醒来,你们一起做决定?”
四君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只是他的每一句话,都能生刮下一块心头肉,鲜血淋漓。
偏偏他又说的极慢,每一声都在空气里回荡着,漂浮着,直到将华思打的遍体鳞伤,才慢慢消散。然而,下一句又缓缓响了起来。
终于,华思闭了眼睛,仿佛是用尽毕生的力气:“熬药吧。”
“堕胎药。”
“只要能保住大人便好。”
“孩子以后还会有很多,他只有这一个。”
“他就算是醒了,也能理解我的。”
“……”
夏天的夜,十分具有特色。草丛里嘻嘻嗦嗦的声音,比任何一个季节都要热闹。在这最高潮的时候,田洼里探出来一颗脑袋,滴溜溜的两颗大眼睛珠子,谨慎地瞅了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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