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蹊跷。”
“嗯?”
四君继续解释:“我们才来之时, 也处理了很多尸首,算是大概能掌握死者基本状况。而这两天死的人,明显与正常染病而死的人有差异。”
“这……”祖国医学博大精深,华思还真不太懂这个, “死人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属下已经请了仵作,待您去了,应该就有结果了。”四君手伸在袖子里掏了掏,突然拿出一物,挡在华思面前,“快到了,带上这个。”
华思疑惑地看了四君一眼,接过四君从手里递上来的香包,拿着翻了翻。
通身的黄檀木色,素淡的连根针脚都找不到,更不要提香包该有的绣花了。
“你给我绣个香包干什么?”这香包一定是四君绣的,素淡的跟他性格一模一样。
“根据死者的状况,属下连夜配的解毒药方。您用它捂住口鼻,小心为上。”
华思听后,顺手将香包按在鼻子上,却见四君淡定的光着脸,奇怪问道:“那你的呢?”
“方中有麝香发散药效。此药短缺,暂时只做了这一个。属下已经写信去城中调配药材了。”
“那你用吧。”华思将香包拿了下来,又递回去,“你跟病人走的近一些。”
“不可。”四君默然,“主子安全为上。”
华思将四君的手扯了过来,把香包扣在上边:“什么呀,咱们还分这个。谁更需要谁用呗。拿着!”
四君却是不肯接:“主子冒险前来灾区,属下已经酿成大错。若是此事致使主子身陷囹圄,属下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这一番表忠心的话。华思与四君之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很久了:“我一直把小华门的每一个人都当做朋友,其他人也都打打闹闹其乐融融。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呢?”
“属下不敢隐瞒。属下生下来的意义,便是追随于主子,与小华门无关。而小华门,只不过是听从主子的安排。”
“所以,在小华门之前,我们就本应该认识?”
“是。”对于此事,四君并不打算隐瞒,“属下一直在寻找您。”
“所以,让我猜猜,你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人?”也只有这样能说的通了。
果然,四君老老实实地回道:“是。”
华思嘴角扯了扯,对于这人的死脑筋,简直错愕到无以复加:“到底是什么信念,能让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坚持二十年不变心的。”
“属下的爹追随前主子而去的时候,与属下说,这是为奴者生来的职责。”
“也就是说,我娘死了,你爹殉葬了?”要说什么人会殉葬,除了情人还有谁?夏仁赞猜的可真准,华思表示这一会会儿,信息量也太大了!
“所以,你与我同母异父?”
“是。”
“妈呀。”华思一手捂着乱七八糟的脑袋,一手抵出去将两人隔开,“你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所以,你是我哥哥啊!”灵台一亮,华思觉得她终于是能将这条讯息消化的七七八八了,“你是我哥啊,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啊?好吧,虽然我也没问过。但是我看着咱们并不太像的长相,真的没联想出来的。”
华思不能淡定了。
“哇塞,你真的是我哥啊!”苦咖啡上边抹了一层甜奶油,华思激动地舔了舔舌头,“我从小孤独没朋友,要是早知道还有亲生的哥哥。当年我就不去伊犁了,我就,我就……”
说着,说着,华思声音又小了下去,摆了摆手道:“我就直接投入你的怀抱了。”
“属下身份卑贱,奴才不与主子同辈分,算不得是哥哥。”
“我们同母所出,还不是一个辈分,那什么才是一个辈分?哥哥就是哥哥,我哥哥是我哥哥,谁也没得抢好嘛!”华思笑着叫了一声,“哥哥。”
四君勾了勾唇,算是默认。
华思更高兴了:“哥哥,出发!我们携手同行与病魔大作战!”
与病员搭建的帐篷,在正常人住所的下风侧。华思与四君顺着水流,一边聊着一边看着就到了。
突然病死的人被从安置帐篷里拉了出来,尸体还没有处理,都成排放在一起。边上拉了阻挡物,将其他人挡在了外边。
旁边有家属,哭地快断了气,还死命的要挤进去,被其他人死死地拉着。
华思与四君走过去,面前立即开出来一条道。华思正向前走,被四君挡住了去路:“等仵作出来,您别进去了。”
“哦。”华思听话点头,与四君站在一边,向着里边勾了勾脑袋。
请来的仵作正忙着,反正也看不懂她在干什么。华思便看着旁边脸上都皱成了个疙瘩的四君问道:“咋了,为什么我没看出来什么不一样。”
四君没有回话。华思见他一个心思的瞅着里边,应该是没听见。便往他身边凑了凑,半捂着嘴与四君问道,“哥,你看出来什么了?”
被华思一声哥叫的愣住了。四君转过头来,反应了一会儿,才与华思两相对望。
华思眨了眨眼:“喂,哥。”
四君匆忙地将头转了回去,这还是华思第一次见他起了情绪。
只见四君胸腔微微起伏了一阵,才回道:“难解释清楚。但我们来烧前一波病死的尸体时,有一股恶臭,您可还记得?现在您再闻闻。”
华思嗅了嗅鼻子,摇头。
“疫病虽然来势汹汹,但要是病死还得很长的病程,皮肤早先溃烂,会留下难闻的异味。但这一波死者,前些天病情还不太严重,突然死亡,身上就没有恶臭了。”
“哦。”华思点头,表示大概明白了,“你是说,她们的死,蹊跷在于死的太快?”
第55章 南星
四君本欲再解释, 只是这时候仵作突然站了起来。两人便消了声,一起看向仵作。
仵作是一个看起来经验十分老道的中年妇人,边走边褪下手套给扔了, 旁边助手立马送上湿毛巾擦手, 这一副做派,简直不要太帅。
华思看着她一路走来, 咽了咽口水:“怎样?”
仵作抬了一下眼皮子,没有搭理。只向着华思身边的四君呵斥一句:“你也太大意了。”
上来就跟我哥过不去是什么鬼, 华思立马不愿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的判断结果是我们害死了这些人不成?”
华思虽然尊重有才之人, 但这样随意冤枉人的冷屁股, 也没必要拿着一张热脸去倒贴。
仵作听了华思的愤慨激昂,终于是给了一个正脸。正脸是那种典型的接触了死人太多的同化脸:“你们熬的药出现了问题。她们是中毒而死。”
华思嘴巴张了闭,闭了又张:中毒?难不成还能是我下的毒?
“死者多为年老体弱者, 您的意思是我们用药过于俊猛,欠考虑了?”果然还是四君,华思一边点头。
“死者都肤色绛紫,口唇微张, 有抓挠胸口的痕迹。初步结论是中了热毒。你看!”仵作突然举起身边一战战兢兢的孩子的手,所有人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只见可怜巴巴的孩子哭哭啼啼,还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可喝过药?”
小孩子弱弱的点头。
“那就没错了。”仵作道“现缺衣短粮, 又生了病。本该是身体羸弱,爪甲不荣。而这孩子的指甲却出现异常的深红色。孩子,你可是感觉到浑身燥热难受?”
小孩子再弱弱点头:“最近几天特别难受,从心里边出现的烧热。”
华思眼皮子跳了跳, 直觉不好。
药方是四君几天前开的,见吃着没什么问题,病人又多,这些不太严重的也没什么时间来看过。
所以这边一直是小华门门下人来打理的。
反正不专业,能照着葫芦画瓢,将药熬出来。可是有什么问题就看不出来了。
难道还真是药出现了问题,导致这些人死亡的吗?若真是如此,那罪过可就大了。
显然四君也意识到问题所在,转身就走了。只几个人跟在后边,留下了一群不明所以的看客。
……
倾倒在一起的药渣,外边已经干枯,浓浓的药味,苍蝇都避之千里。
四君站在最前边,看了一会儿,突然弯腰拾起药渣。华思后边看着,尚没搞清楚状况。
“是药的问题。”
“什么?”华思赶紧凑了过去,看着拿在四君手里,乌黑的一块药渣,已经看不出来它原来的样子。华思表示就是有它原来的样子,她也不认识。
四君面上痛苦自责:“是生天南星。”
“都煮成这样了,还没煮熟啊?”华思表示很困惑。
“……”不懂能不能不要丢人现眼,华思被仵作鄙视了一眼。
四君十分好脾气的继续解释道:“此次疫病属于热病,因病人咳嗽严重,方中选用了胆南星。南星本性温热,用胆汁炮制性转寒凉。生南星是相对于用胆汁炮制过的叫法。南星药效俊猛有毒,多复制,而生南星取南星直接切片烘干,加在方药中,属大热之品。”
“哦。”华思懵懂的点头。
当然,四君知道她没懂:“死者多是体弱之人,应该是承受不住生南星的俊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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