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垂首:“属下不敢。”
沐琴便过去牵了宁海兰的手直接向前走。那侍卫眼尖,一眼便看见沐琴白白嫩嫩的小手,心头更加疑惑。其实也不怪沐琴,这是她平日里只变了脸,经常将自己的手缩起来背在身后,这回伸出手来便一眼被那侍卫给瞧见了。
只是那侍卫也没见过陆卿云的手,加之沐琴又一副陆卿云的样子,故而那侍卫也不敢说什么。
沐琴瞪了那侍卫一眼,摩挲着宁海兰的手,寒声道:“此事不许告诉世子。”
那侍卫心头更加警觉,他是陆景恪的人,自然是听陆景恪的,沐琴的一番威胁对他来说自然无感。只是眼下是“平西王”在同他说话,他不敢说什么,便低了头应道:“属下知道了。”
沐琴点了点头便直接往前去了,宁海兰手心冒了汗,直走到无人处才说道:“你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当着那人暴露身份。”
沐琴轻蔑地嗤笑了一声,然后冷眼瞧着她说道:“都是细作营里出来的,谁没刀尖上过活过。”
宁海兰低了头,平西王府养尊处优,只需要算计些小心思,她自然是有些忘了那刀尖上的生活。那些被丢在细作营里,每日同人厮杀,只为活着的日子。
沐琴见她不说话了,便直接往陆卿云的书房去了,宁海兰连忙跟上。
且说宫宴刚散,萧颂便直接让萧凌和萧常留了下来。众人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便都退下了。萧颂一路到了勤政殿,两人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谁也不敢先说话。萧颂往前一坐,便不怒自威。
萧凌连忙跪下求情道:“父皇,峦儿必然不知此事,还请父皇饶他一次。”
萧颂眯了眯眼睛,看向秦王:“若照你这么说,只要不是故意的便可以来害朕了?你眼里有他,又何曾有我这个父皇。”
萧凌连忙不停地叩头道:“父皇恕罪,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失言。”
萧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叫他,便由着他磕头。萧凌不敢停,便直接磕出了血。萧常在一旁站着,琢磨着火候差不多了,便也跪下说道:“父皇,皇兄平日里对父皇孝敬有加,一时失言,绝非故意。”
萧颂瞧了他一眼:“你倒是会兄友弟恭。”
萧常垂了头:“儿臣惶恐。”
萧颂冷哼一声:“把他带回去好生管教,三个月不许出门。三个月之后去一趟庐州王家,亲自去致歉敬礼。什么时候王家的孙子原谅了他再让他回来。朕会派人跟他同去,若是敢耍什么花招,他便不必回来了。”
萧凌连忙低头应是,然后便退下去了。萧常见状刚要起身,便听萧颂直接说道:“常儿你留下来,我有话问你。”
萧常便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了。萧凌看了萧常一眼,然后才心有不忿地退下去了。萧颂也没在意二人之间的风云涌动,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把玩着三才茶碗的盖子。
萧常听着清脆的“喀喀”声,只是低头跪着,并不敢说话。许久,萧颂才问道:“峦儿的事,同你有没有关系?”
萧常叩了个头,这才盯着御座前的桌子说道:“儿臣实在不知此事,请父皇明察。”
萧颂低了头,沉沉地看着萧常,一时之间并不说话。其实他倒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更何况,萧峦失势,最有利的便是萧常。
就凭这些,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萧常。只是他不想说这些,他只剩下萧凌跟萧常了。就算他们心有不轨,他也只想好好敲打一番,并不想深究。
他沉声又抛出另一个问题:“那你觉得,你和凌儿到底谁更适合继承朕的位子?”
这话萧常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若是说他觉得自己适合,固然在萧颂面前显得自己有胆识了,但是他这么多年在萧颂面前经营的兄友弟恭的形象,也就一朝崩塌了。
但若是说萧凌适合,萧颂会不会觉得他无意争夺皇位,直接让萧凌做继承人。又或者,萧颂会觉得他连自己的真实想法都不敢说出,是个伪君子。
怎么回答都是错,他垂下头去:“父皇英明神武,您觉得谁最合适,谁就是最合适的。”
萧颂看着他:“你抬起头来,看着朕的眼睛,再同朕说一遍。”
萧常便不敢说话了,故作镇定地抬起头来看着萧颂。眼下他只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刀尖上,一个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他手心冒了汗,虚声说道:“父皇英明神武,您觉得谁最合适,谁就是最合适的。”
萧颂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要记着你今日这句话,往后也要记着。朕还在一日,这大黎便一日是由朕说了算的。”
萧常低了头,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萧颂都已经知道了,于是也不敢辩解,低头受训:“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必不敢忘。”
他跟萧颂,到底是差了那么一些上位者的威势。萧颂跟着太祖走南闯北打天下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即便萧颂老了,但是却容不得任何人挑衅他的权威。
萧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勤政殿,只觉得脚下的步子都是虚的。一路回了瑾王府,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且说平西王府,陆景恪刚回了房间,便有人过来说是有事要同他回禀,来人正是撞破沐琴的那个小侍卫。
陆景恪也没让傅朝云听着,直接让她先回房间才问道:“你有何事要说?”
那小侍卫拱了拱手说道:“世子爷,王爷今天带了侧妃去游园。”
陆景恪皱了皱眉:“你亲眼所见?”
那小侍卫便说道:“属下的确是看见了王爷跟侧妃往花园去了。只是那个时候王爷本来应该在宫中参加宫宴的,所以属下有些疑惑。”
陆景恪凝眉,若有所思:“还有什么疑点?”
那小侍卫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王爷的手……很是小,也白。”
他虽不知道陆卿云的手是什么样子,却也知道陆卿云是带过兵的。校场上还放了一把上百斤的精钢大刀,那双手怎么也不像是武夫的手。
只是稍稍一想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只是当时宁海兰还跟在身侧,他若是直接指出来说那人不是王爷,定然逃不过宁海兰的责问。他只是个小小的侍卫,定然顶不住这些,故而只能趁陆景恪回来的时候赶紧禀报。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以眼还眼
陆景恪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傅朝云拿了大氅出来披在他身上,他才回过神来。挥了挥手让那人退下,他才回过身来握住傅朝云的手说道:“外边这么冷,你怎么又出来了?”
傅朝云回握住他的手说道:“出了什么事了?我看你一直皱着眉,像是碰到了什么难题。”
陆景恪将她的手放在嘴边哈气,然后揣在袖子里替她暖着往屋里走:“不是多要紧的事,我自己能解决,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养胎,都快到产期了。”
傅朝云便牵了他的手,不再说话了。陆景恪带着她脱了外衣,然后躺在床上,两人偎在一起便睡下了。
这一觉直到申时末才醒了过来,陆景恪捏着她的一绺头发故意逗弄她。傅朝云一笑便醒了过来:“胆子大了,信不信我让你去睡书房?”
陆景恪便乖乖地不敢动了,然后眨着一双桃花眼看着她:“你都快到产期了,我得陪着你才放心,万一夜里发动起来了怎么办?你叫个人都叫不着。”
傅朝云本来也没想要真的把他赶到书房去,听他这么说便又亲了他一下,堵住他的话头:“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为我好……”
陆景恪有些得意地揽了她,然后说道:“同你说件正经事。”
傅朝云便肃了神色正经听着,陆景恪便同她说道:“我怀疑宁氏身边有极擅长易容的高手。若是扮成了我的样子来套你,你定要小心一些。”
傅朝云见他说得严肃,便连忙点头应了,又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陆景恪不太想同她说这些,知道了又是平白担心,于是便说道:“不是多要紧的事,只不过是扮成了父亲的样子。”
傅朝云柳眉一蹙:“扮成父亲的样子去做什么了?”
若是一般的事情,又怎么需要扮成陆卿云的样子?陆景恪握了她的手说道:“不是多要紧的事,那侍卫说是在通往花园的路上看见了。也许是宁氏为了让府里的人觉得她十分受宠,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傅朝云抽了手严肃道:“你莫唬我,从花园过去便是父亲的书房,怎么可能没有要紧事情。”
陆景恪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傅军师!”
傅朝云笑得有些得意:“那是自然的了。”
陆景恪便撑了手抬起上半身:“我猜父亲的兵符大概是放在书房里的。”
傅朝云一惊:“那岂不是让宁海兰给知道了,她会不会想要做什么?会不会害了父亲?”
陆景恪看着她着慌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暖:“不必担心,父亲兵法那么好,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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