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一时哑然,不知怎样跟她解释才好,又总觉的这话不好说的太露骨。
这时,一旁与雪鸢梳头的张妈说道:“小姐啊,我看孙公子自幼长在这京城,自然是对这世道的诸多险恶瞧的分明,他这样讲自然有他的道理。俗话说得好,听人劝,吃饱饭。这孙公子的一番好言相劝,您还是应当多多体会才是。”
雪鸢听了这番话,想了想,与成玉说道:“说的也是,京城乃是太子脚下,自然是与别的地方规矩不同。我这个外乡人来了这,自然要入乡随俗。成玉,谢谢你的提点,我很感激。”
成玉冲着镜子里的雪鸢莞尔一笑,心里顿觉安慰了些。他觉得只要这几天劝雪鸢不要再抛头露面,隐没个几日,那王公子见寻不到她,自然也就死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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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感悟浅谈(To describe chaper 79 with the inspiration of the author):假戏迷也会引来真捧场,表面上看来是喜事,实则也可能暗藏祸患,人生的道理当真难解啊......
正文 第八十章:戏友有谋(1)
前言:这世间很多的难题,但凡绞尽脑汁的去琢磨,总还是能想到些法子的。关键看你下多大的功夫,还有这件事值不值得你费这么大苦心。
这事往小里说叫有目标,往大里说就是有理想,有追求。人一旦有了追求,那可就不得了了,任凭怎样的艰难险阻也拦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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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着股脂粉香的木雕梳妆台前,张妈正在给雪鸢仔细的理着头发。
雪鸢一面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桌面上的插花,一面来回的踢着腿。
张妈总嫌她这样太过行为“恣意”,时常劝她规矩一些,然后再搬出街坊四邻乡里乡亲的“贤淑典范”与她唠叨一番。
不过现如今张妈脑子里有着更沉重的困扰,也就暂且忽略了她这举止上的不得体。
张妈望着镜子里的她,微微蹙了眉,与她道:“小姐,我说您这千金之躯,竟干起唱戏这不入流的行当,这不是要丢魏家的脸么?况且也会有损您的名誉......”
雪鸢连忙一脸赔笑的打断她道:“哎呦,您想的太多了,我不过是图个好玩,图个稀罕,好容易来一趟京城,想把没见识的都见识一番,把没经历的都经历一遭罢了。哪里就有您说的那么严重呢?再说了,这京城离着咱们江南魏府远着十万八千里呢,这京城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哪里那么容易就传到咱家乡那里去了呢?您放心好了,等我玩够了,自然就跟您回去了,回去之后,我保证再不提这唱戏的事。”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她这样说完全是为了止住张妈的唠叨。此时她满心都是霍焰的影子,哪里会那么心甘情愿的跟着张妈回魏府呢。
张妈听她这么说着,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转念一想,觉得倒也是这么回事。雪鸢小姐是张妈看着长大的,张妈最了解这雪鸢乃是个贪玩的性子,凡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只图稀罕不求甚解。
先前在江南老家时,雪鸢起初对那丹青字画的感兴趣,她娘亲魏夫人想着孩子有点追求这是好事,于是专门请了丹青师傅为她授课,哪知道她专心了没两个月,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装病发懒就是偷跑出去玩,把那老师晾在一边,自个的技艺也荒废了。到最后,魏夫人看她也实在没什么继续学下去的耐心,再加上人家丹青师傅也瞧不上她这么不像话的徒弟,于是魏夫人就予了人家师傅一笔银子,将人打发了。
再后来,她因在魏夫人的房里翻箱倒柜的捣腾出来一把绣样稀奇的绣扇,自此又对那刺绣功夫着了迷,专门在魏府的绣庄上拜了师学艺。她娘亲又想这女孩子学一学针线活那是好事啊,让她学学女红,也好让她收收心,将来嫁到婆家去,好歹有门拿的出手的技艺,不至于让人家耻笑了去。就算不为这些,平时做个背面,缝制个衣服啥的,总能用到这针线活啊,这是个忒实用的技艺。
当时魏夫人和张妈一聊到这雪鸢对刺绣感兴趣的事上,还时常露出欣慰的笑容。哪知道这丫头在那绣庄拜师学艺还不到半个月,就说什么也不往那去了,说是什么枯燥无聊,天天的拿着针线穿啊纫的,她是再也受不了了,还说若是再让她在那绣庄待下去,她就会活活被闷死,人生苦短,不能平白无故的就这么荒废了大好时光。
魏夫人和张妈听着她这煞有介事的“慷慨陈词”,两人面面相觑,又一同叹了口气,二人心里都明白:这孩子是个没有恒心的,凡事只图个稀罕,稀罕劲一过,她必原形毕露了。
所以后来雪鸢在这丹青,刺绣上也一直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学学,没有真正刻苦钻研过,想起来了就拿出笔墨或是针线的摆弄摆弄,想不起来也就丢到一边去了,远远谈不上是什么手艺、技能。顶多就是她自己一时兴起就耍弄着玩玩的玩意。
如今,张妈想到这雪鸢此时对戏文痴迷,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忧,等她这稀罕劲一过,热度一退,自然也就丢在一边了。而且这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而她们江南的魏府只是坐落在一个古朴的小镇上。且家乡离这京城隔着十万八千里,那小镇上的居民谁会闲着没事往这天子脚下跑,这京城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最是容易招惹是非的。
然后,张妈又由这戏文想到那霍焰,她想着小姐到底年轻,许是一时被他英俊勇武的外表所吸引,一时间迷了心智,待过段时间,她看厌了,也就如同对那丹青刺绣一般,把那霍焰晾在一边了,这都不是个事。
这样想着,张妈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只是她当时并未明了,那些没有常性,三分钟热度的人有一天因为个什么特别的事也可能突然间就“转了性”,关键就看这“事” 对他(她)的吸引力有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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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雪鸢像往常一样往那戏班的后台踱去,哪知道还没踱到那后台的门口,就被成玉给拦下了,好说歹说的把她拽到一边去,说是什么戏班给他两个放了假,说这是高师傅的意思,嘱他们两个近段时间去别的戏班取取经,多看看人家的表演功底。
雪鸢忘了回房顶,转念一想,这也对,总是闷头苦干未必能出成果,博采众长没准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到这,她就“顺溜”着跟着成玉走了,成玉说是向他的同窗好友借了柳慧良家大戏楼的腰牌,此番他二人刚好再去那柳慧良家取取经。
于是雪鸢就跟着他一路去了,那场戏听得也很是酣畅。
再说那出手阔绰的王永安,王公子因那日经成玉的一个同窗推荐,来这玉娘茶楼看戏,当时成玉和雪鸢所演的“牡丹亭”他在那柳慧良家也瞧过,且人家那大戏楼各种舞台布置,人员搭配自然比他们这小戏班强出不止一点半点来。是以,起初他刚坐到这茶楼里时,四下环顾一遭,就很是嗤之以鼻,但是既然是朋友推荐的,少不得也得耐着性子听一场再走吧。于是这么想着,他也就喝着茶水消磨时光,对这场戏并没有任何的期待,人家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岂会瞧上一个小戏班呢。
哪知道,那扮演杜丽娘的花旦一出场,他端茶杯的手立马就落低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就随着那“杜丽娘”转。他身旁的家丁一见主子这番情境,当下会意,于是凑到他耳边,低声询问道:“主子,用不用小的去打听打听?”
王公子看着这家丁莞尔一笑,随手摘下了腰间的佩玉,又予了他不少银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去。
这就有了后来这家丁与那成玉在后台门口的一番机智较量。
这王公子没寻得自己要找的人,自然是有些个不乐意,不过当时人家撂下一句话:咱们改日再来。
他那句话不是句空话,第二日傍晚,他果然又携了一众家丁来了这玉娘茶楼。自然了,他又是扑了个空,雪鸢早被成玉带到外面听戏去了。
此番,他想着不能总这么“守株待兔”啊,得主动出击,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因此,他嘱托两个家丁在这玉娘茶楼里一通打听,这就得到了这姑娘的信息,比如姓谁名谁,哪里人,芳龄多大,有无相好,此番来这京城投奔何人。
这王公子听说这姑娘的师兄是在锦衣卫当差,不由得心头紧了一紧,但是又听说她那师兄只是个小旗,又宽心了一些。他想着,一个七品芝麻官,不足为惧,想他姨夫那是吏部侍郎,正三品官员,朝廷要员,还惧惮那个芝麻小官嘛。
如今知晓这姑娘的家世背景之后,他就开始琢磨着这接连两次都扑了场空,估计是事出有因,人家姑娘这多半是有意躲着自个。若是想见佳人,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既能显出自己诚心结交的诚意,还得让姑娘对自己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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