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饭席间,张妈对这霍焰可是一直没客气,先是别有用心的问了霍焰一通家长里短的问题,再是含沙射影的数落一通他的“不安好心”。
虽说张妈的话说的都很隐晦,但是明白人一听就能知道她这是对霍大人有很深的偏见。
于是那一段饭,雪鸢和霍焰都吃的很是窝心啊。
雪鸢一心想帮着霍焰说几句好话,怎奈若论巧舌如簧,讲大道理,她张妈的功力那是要甩她好几条街呢。她是刚说了半句话,甚至是刚开了个头,她张妈已经是好几句话顶上来了,直把她说的面红耳赤,大气不敢出。而且她张妈的杀手锏那便是---搬出她娘亲魏夫人,只要搬出魏夫人,不怕治不了她。
雪鸢心想着自己早就知道这张妈是自己的克星,是来降服自己的,只是没料到在自己的姻缘之事上她也要横插一扛。
此时她面上故作镇静,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想着:为何这些和自己亲如骨肉的人偏偏要对自己的姻缘横加阻拦呢?
这顿饭吃到最后,赵挽成的酒也醒了不少,又恢复了他的“话痨”本色,再加上张妈在一旁隐晦曲折的旁敲侧击,这雪鸢和霍焰二人别说是相互交谈了,就连头都不敢轻易抬一下。
郑言见了霍大人这番“委屈”的形容,打心眼里替他抱不平,想这霍大人平日里在这锦衣卫那是英明神武,气宇不凡,如今竟被一个市井妇人说的是“英雄气短”,真是呜呼哀哉啊。
这日,郑言与霍焰一同离开这玉娘茶楼,往回走着,这郑言特意陪着霍焰走了一段路。
霍焰自然是一路无言,满目哀愁,心情颇为不畅,郑言见此情景,就搜肠刮肚的宽慰道:“依我看,霍兄,你也不必太过烦恼,这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层妈。此时你二人之间就是隔着个张妈,这就好比隔着千山万水,千兵万马啊。”
霍焰抬眼觑了他片刻,哀叹一声,依旧无言。
郑言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瑕疵,于是赶忙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呢,是说,你二人之间最大的障碍无非就是在这张妈身上。我素闻这大户人家的婆娘都是爱财的,且行事最是刁钻古怪。有那上门提亲之人,少不得还得在这些人身上下番功夫。”说着,他就动了动手指,示意霍焰得予些钱财与这张妈,才能破除这障碍。
霍焰会意,眸子一亮,问向他:“真能管用么?”
郑言回道:“那还用说,您不知道嘛,据说这公主想见驸马,驸马想见公主,还得各自买通这婆娘丫鬟们的,这就是现在的风气。咱们现在得先顺应这风气,这事才能成。”
霍焰点了点头,深以为是。他转念一想,就又犯了愁,与这郑言说道:“只是我平生从未做过这收买人心之类的事,实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郑言安慰他道:“这个,小事啊,您交给我,我保证给您办的妥妥当当,漂漂亮亮的,不就是一个婆娘们,不是个事!咱们都是刀光剑影里一同闯过的,连诏狱那等凶险的地方咱们都熬出来了,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
只是他当时不知道,这张妈与他们以往遇到的艰难险阻是大有不同,哪里是像他想的那么容易“对付”的呢。这世间有些事,你看着容易应付,实则是暗藏玄机,你抓不到事情的“要领”,自然就难以应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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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感悟浅谈(To describe chaper 77 with the inspiration of the author):总是逞强的我,其实总会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只是你的声声絮语时时飘过我的心头,给我勇气和力量......
正文 第七十八章:吊嗓还是吊丧
前言:您瞅瞅这周围的人该压腿的压腿,该翻跟头的翻跟头,该吊嗓子的吊嗓子,您这什么也不干也就算了,往这一杵,就耷拉张脸,不吊嗓你也别吊丧啊?您还真当您能一啼万古枯啊?
人哪,不管什么时候都得直起腰板做人,这才能成角,才能成事,否则一辈子是奴才,是下三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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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这事情解决的不顺利,往往是因为人事先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而这事恰恰又没有那么简单。
譬如这郑言所言“贿赂”张妈一事,他就碰了钉子。如若不是他穿着那身锦衣卫的官服,张妈多少还对他有些忌惮,恐怕他就不单单只是碰钉子那么简单了。
这郑言事先已经“夸下海口”,如今却办事不利,他如何还有脸面去见霍大人?是以这几日郑言就没再出现在这玉娘茶楼,一来是怕见了霍大人尴尬,二来也是因为对这张妈颇多忌惮。
唔,这张妈“拾掇”人的功夫可不是盖的,那是“刀剑”全藏在暗处,一席话下来虽则不让你太伤颜面,可是伤全在“内处”。
因此这之后的几天里,每日到了用晚膳的时间,都是雪鸢与这霍焰面对面坐着,大气不敢出,眼皮也不敢抬,旁边一边是赵挽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唠叨声,一边是张妈那“惊天地气鬼神”的冷语暗讽。
雪鸢每每到了夜里便暗自伤神,到了第二日又全无精神,自然了,戏班的事她也就懈怠了不少。
这一日,戏班的人该练功的练功,该吊嗓的吊嗓,只有雪鸢一人无精打采的靠着墙壁暗自伤神。
那戏班高师傅见她这副“烂泥糊不上墙”的形容,就又气不打一处来了,少不得又数落她两句道:“我说大小姐,您瞅瞅这周围的人该压腿的压腿,该翻跟头的翻跟头,该吊嗓子的吊嗓子,您这什么也不干也就算了,往这一杵,就耷拉张脸,不吊嗓你也别吊丧啊?您还真当您能一啼万古枯啊?”
雪鸢如梦惊醒般,震动了一回,直起身子,瞪着眼睛反问道:“谁,谁吊丧了?这又不是清明又不是寒食的,我吊什么丧?”
高师傅一拍大腿,说道:“嗨,这就对了,人哪,不管什么时候都得直起腰板做人,这才能成角,才能成事,否则一辈子是奴才,是下三滥。”
雪鸢听了这话不由得抖了一抖,旁边的成玉也跟着抖了一抖,随即他又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子。
其实这话,高师傅完全是说给雪鸢听的,与旁的人无关,只是这成玉听到耳朵里,便总疑心高师傅也在说给他听。论其原因,大约是这成玉很有些自知之明,他平日里的确有些个直不起腰板的毛病,尤其一见了那霍焰,腰就更弯下去三分了。
然而此时他眼见着雪鸢受了这高师傅的数落,哪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因此就赶忙叉开话题道:“高师傅,我刚得了包龙井茶,昨日试了拭,还不错,您要不要也试试?”
这高师傅知道他是想替雪鸢解围,叹了口气,此番也就卖给他这个面子。这一则呢,成玉毕竟是这茶楼的少主;二则呢,高师傅也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成玉这番怜香惜玉的心思,他自然看的透彻。
成玉这厢亲自给高师傅泡了茶端了过来,之后就拉了雪鸢去了茶楼后院谈心。
如今这花园正是芳菲满目,莺啼蝶舞的情境,若论起来,本应让人心情大好。只是雪鸢因为张妈连日来给自己吃的“苦头”,甚为忧心烦恼,哪里还开心的起来。
成玉指着墙角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圃说道:“你瞧,都说牡丹花开富贵,果真是名不虚传。只可惜了至多也不过开个二十余日也就败了。唐朝诗人白居易有诗云: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时间对人来说如浮云苍狗,白驹过隙,生命总是相对短暂的。何苦自寻烦恼?”
雪鸢叹了口气,与他道:“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都懂,只是如今我正陷在烦恼的漩涡里不能自拔,哪那么容易就能解脱出来呢?”
成玉微微一笑,与她说道:“你抱着这烦恼的事不放,自然是不能自拔,不如我们一起能想点别的,比如,比如这牡丹。”
雪鸢不解的问道:“这牡丹有何可想的?”
成玉回道:“你忘了那杜丽娘游园惊梦,与那柳梦梅相遇时,都有这牡丹做见证。”
雪鸢明白成玉这是想引导自己换个脑子,想把自己的思路引到戏文上来,这样就能暂时摆脱现实的烦恼,雪鸢虽则明白这样对现实情况的解决并添不了任何的益处,但是好歹能让人的精神稍稍解脱出来,而且这也是成玉的一片苦心。
想到这,雪鸢就微笑的与他道:“是啊,我这几日的确是颓废了些,连咱们要排的新剧目都荒废了,真是该死。如今正是这牡丹开到荼蘼的大好春光,就这么荒废过去,实在不应该。”
成玉笑着对她说道:“依我看,咱们正经该把这牡丹搬到戏台上去。”
雪鸢惊奇道:“用真牡丹做景?这还真是前所未闻。”
成玉说道:“咱们这小戏班论名气,排场都比不过人家大戏楼,自然要从这新字上下手了,越是闻所未闻的越是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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