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药后,雪鸢与他道:“我已经熬好了粥去,只不过,我不大会烧菜,还需大人的指点。”
霍焰回道:“我们今天出去吃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其实他到底是昨晚烧了那大半夜,折腾的没什么力气了,今日在衙门也都是勉强支撑。
雪鸢很开心的说了句“好啊”。她是很愿意跟着霍大人出去转转的。
二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一处茶馆,眼瞅着这茶馆生意还算兴隆,只见茶馆正门口的招牌上写着“玉娘茶楼”。
雪鸢问道:“为何叫这个名字呢?”
霍焰随口答道:“这里的老板娘叫孙玉娘,我时常过来吃饭,算是有些交情。”
果然他俩刚一进门,就有伙计招呼着,还冲不远处喊道:“霍大人来关照......”
只见不远处,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人款款走过来,她所到之处,还一阵飘香。
雪鸢心下想着:这莫不是就是霍大人口中的孙玉娘吧?
果然待她满面春风的走近了,霍大人就喊了她的名字,还与她寒暄了几句。
雪鸢仔细去瞧这人,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很是能捯饬。
这妇人约摸三十几岁的年纪,身材丰盈但并不臃肿,肤白腮红,眼含笑意,神态妩媚而又不失端庄,别有一番风情。
这玉娘着了人带他们二位去往二楼雅座,说是自己忙忙就上去招呼。
雪鸢心里却巴望着她最好一直在下面忙,不要上来才好。因她那日在教坊司见了风雨钗那番迷人的情形,后来就总疑心凡是像凤雨钗那般丰神绰约,妩媚多姿的都有可能会看到霍大人的眼里去。现下,见了这玉娘,她便多了心眼,唯恐又多一个“凤雨钗”。
他二人刚在二楼的雅座入座,雪鸢就好奇的问霍大人道:“您刚刚说玉娘是这的老板娘,那她丈夫呢?她总不至于是自己开这么大的茶楼吧?”
霍焰回道:“她丈夫很多年前与人打架,落下残疾,不能行走,每天就在一楼的椅子上坐着,旁边有伙计照顾着。”
雪鸢刚刚还有些忌讳人家,如今听霍大人说了人家的悲惨遭遇,马上又同情心泛滥了,她叹了口气说道:“好可怜啊。”
霍焰微笑了下说道:“一个女人家,有个丈夫总比没有强。有他丈夫在一楼坐镇,总归是免了歹人的欺辱。”
大约是霍大人是这的常客的原因,菜上的很快,不久就上齐了。
此时玉娘也带着阵花香气走了过来,还很随意的就坐在了霍焰的身边,与他斟酒。
雪鸢一看这二人似乎挺亲密的样子,又是一阵醋意上涌,于是伸手止住了玉娘送酒的手臂,说道:“霍大人昨夜发高烧,吃了我药,才刚好些,不能饮酒的。”
霍焰一阵尴尬,干咳了两声说道:“不妨事,小事而已,喝两杯不打紧。”
玉娘则是面带深意的将雪鸢上下打量了番,然后问向霍焰道:“这位姑娘是?”
霍焰回道:“刚刚就该与你介绍的,这位是挽成的表妹,打南边来,来京城玩几天,过几日便回去了。”
玉娘又是面带深意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与霍大人又是夹菜,又是敬酒,忙的不亦乐乎。
雪鸢心里瞧着二人熟络的模样,越来越气不打一处来,到底为什么,她却没去仔细想过。总之只要是关于霍大人的事,她就只是随性,从不用理智。
如今,她恋爱了,便一厢情愿的把他当做自己的私有“财产”,别人偷瞥他,她会恼;别人与他玩笑,她会恼;别人与他亲近,她更会恼。如若这个“别人”还是个绝色美女,她就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与愤慨了,唯恐人家把她眼里心底的“宝藏”给偷了去。其实她甚至还从未确定过,这个“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装着自己。
于是这顿饭,雪鸢吃的忒不痛快。幸好吃到一半的时候,楼下的台子上唱起戏来,她才一下子来了兴致。
她向来喜欢听戏的,先前在家乡,不管谁家搭个戏台唱几出,她是从不缺席的。听着好了,她还就一板一眼的学起来了。有一回还专门从唱戏的艺人手里买来了花旦的着装,在家里的院子里叫来了张妈等一众婆娘,她仿着先前看到艺人们的表演,像模像样的唱了一出。那一舒广袖,一定身,一低眉,一浅笑,都很是味道,再加上她天生一副好嗓子,惹得大家阵阵叫好。不过张妈却说唱的好是好,但在家里唱唱就行了,千万别在外面招摇,要知道“好人家”的女儿是定不会去学这劳什子的。
如今没有张妈管着她,她便更恣意了,那台上的青衣一阵嘤嘤的唱,她也跟着小声哼哼,一副很是沉醉的模样,完全忘了面前还有两个人。
这玉娘瞧她唱的不错,像是个有些功底的,于是便调笑道:“想不到姑娘竟有这样的天分,不如加入我们这的小戏班如何,我这里包吃包住,还有银子赚,若是赶上哪个大爷心情好,打赏几个银元宝也是常有的事。”
雪鸢听她这么一说,一下子来了兴致,她向来心里是羡慕那些台上的艺人的,尤其那些唱的好的角,她梦想着自己也能在台上美美的扮一回白娘子或是崔莺莺,若是台下再掌声连连,叫好声不断,那就更是美妙不过了。
她兴奋的说道:“真的么?我真的可以上台么?”
玉娘自然的回道:“当然可以啊,只要你愿意。”
雪鸢刚想说自己一百个愿意,却被霍焰打断了。
霍焰阻拦着与玉娘说道:“她过几日便要离开京城了,别再招她多生事端了。”
雪鸢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她向来不喜别人说她惹是生非。
于是她马上针锋相对的说道:“大人此话差矣,我如何就是个专生事端的了,这戏文是风雅之事,玉娘既说我有天分,我便上台试试,也算是尽自己的薄力,与众人共享风雅,这是其乐融融的好事。”
霍焰还欲阻拦,却被玉娘拦下了。
这玉娘调笑道:“霍大人这般阻拦,莫不是舍不得了吧?”
霍焰一听这话,便实在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了。任由她二人折腾去了。
这玉娘说是要带雪鸢去见见戏班的师傅们,于是就携了雪鸢的手去往一楼的后台。
哪知道刚一入到后台的一间屋子里,冷不丁的窜出两个人影,着实吓了雪鸢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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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describe chaper 16 with the lyric——“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有人说,爱,似利刃,丢下一个滴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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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小别离
前言:有些人在你眼前晃悠的时候,你也不觉的怎么,以为那只是平常,突然有一天她要离开你的生活了,你才发觉原来已经习惯有她的存在,便觉得依依不舍起来。看来这“习惯”是个顶玄妙的东西。
很多年后,他再回想起这件事,才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浅薄还是深厚,与这相处的时间长短,委实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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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鸢刚一进到这屋子,就顿感脑后生风,还没待她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人别到背后去了。
她“哎呦”一声,向后望去才发现,拿她的人正是穆宛如。再往侧面一瞧,她梁师傅也在。她心里大呼“不好”,看来这次是逃不过去了。
她先开口求饶道:“哎呦,我说穆姐姐,你先放开我,疼。”
穆宛如没好气的答道:“放开你!?只怕你又要跑!我们才不上你这当,直接跟我们回魏府。回到魏府,一定得着人严加看管!”
雪鸢一听这是立马就要拿她回魏府,她哪里肯依,于是开始扯着嗓子喊:“来人啊......”
刚喊道这个“人”字上,嘴就被穆宛如一把捂住了。
她拼命挣扎着,很是难受的样子。
还是梁师傅开口解围道:“师妹,你先放开她。凡是都可以商量的。”
穆宛如本欲教训一下这个不断给她惹麻烦的野丫头,怎奈她师兄如此说,也就放了手。
这雪鸢一被放开,立马委屈的扑向梁师傅,还故意撒娇的哼哼道:“师傅,你看穆姐姐,都把我抓疼了。”
梁师傅只是怜爱的望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穆宛如的脾气却是暴躁的很,立马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雪鸢,嘴里说道:“你,你......”然后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
玉娘看此三人这副情境,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些。她打圆场道:“哎呦,大家有话好好说么,都是自家朋友,何必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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