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焰不耐烦被她这一通“关照”,于是说道:“明早我去瞧个大夫,抓几味药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死不了人的。”
谁知雪鸢这厢还是甚是担忧的说道:“大人所言差矣,发烧这事可大可小,要看发病的缘由,若是由炎症而起,很可能会累及性命的。因此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耽误不得。”
说完,她翻身下床,掌了灯,与他仔细的瞧了瞧。
他虽欲推脱,无奈说不过她。
瞧完后,雪鸢问道他:“敢问大人身上可有外伤未愈?”
霍焰不耐烦的回道:“前几日和匪寇交了回手,胳膊处受了些轻伤,不妨事,哎,我说,你不用瞧了......”
雪鸢不听他的推辞,直接要撩他的袖子,看他的伤口。
他赶忙推脱道:“我都说了不妨事了,你这丫头怎么这样烦人!”
雪鸢并未脑他,而是插了小腰说道:“既然不妨事,大人就让我看看,又能怎样?”
霍焰无奈何,便撸起袖子,与她瞧。
雪鸢掌着灯,仔细瞧过之后,“哎呀”一声后说道:“大人,可不得了,您这伤口是化脓了,需得赶快处理才是!”
霍焰不耐烦的大手一挥,说道:“我堂堂八尺男儿,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娇气了,都跟你说了不妨事了。”
他嘴上说着不妨事,身上实则是虚弱的很,因此声音也和往日不同。
雪鸢已经明显感到他的体力不支,于是嘱托他盖上被子躺好,说是自己去取些药和白酒,很快就回来。
大冬天,寒风刺骨,雪鸢冻得哆哆嗦嗦的去自己暂住的房里拿了自己的包袱,又去厨房取了罐子白酒,一并抱着回了霍焰的房间。
她先是对霍焰说道:“大人,我先要将你伤口处的脓液挤出来,你可千万忍耐些啊。”
之后雪鸢一边帮他处理伤口的脓液,一边关心的问他疼不疼。
他咬着牙说道:“没事,阎王殿都差点去过几遭了,这点痛算什么?”
雪鸢微微一笑,继续与他处理伤口,待脓液除去后,她又用白酒淋在伤口上,之后又打算用她爷爷秘制的金疮药涂在上面。
霍焰见她倒出药粉,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这是什么?”
雪鸢噗嗤一笑,回道:“这是我爷爷秘制的金疮药,我小时候调皮,总爱挂彩,多亏了这药。大人这么紧张的样子,莫不是恐我害了您吧?”
霍焰一向是要面子的,所以马上换了副轻松的表情说道:“有什么好怕,你这么个小丫头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雪鸢低头不语,一面浅笑着 ,一面将药与他涂上。
烛火轻轻摇曳着,晃着雪鸢的脸一明一暗。
霍焰这样侧身躺着端详着烛光印照下的这张略显稚嫩的俊俏的小脸,正是眉蹙春山,眼颦秋水,不经意间,他嘴角就微微上扬了。
雪鸢仔细的涂过药后,与他说道:“还得用什么东西包扎一下才好?大人可有纱布么?”
霍焰不以为然的回道:“用不着包扎,我向来不用纱布。过几日便好。”
雪鸢却坚持说道:“不好好包扎可不行,万一伤口又化脓了,可如何是好,您现在已经发烧了。再不好好处理伤口,恐有性命之忧。”
霍焰虽然嘴上说着“真是啰嗦”,心里却仿佛有股暖流经过。自打他母亲去世以来,就再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紧张过自己,尤其还是在自己病弱,最需要人关心照顾的时候。
雪鸢慢慢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白色绸缎做的衬裙,用手扯了,打算与他包扎伤口用。
霍焰惊异道:“这是干什么?好好的裙子,不可惜么?”
雪鸢回道:“先前我爷爷说过,说是蚕丝织成的布对伤口极好的。现下又没有纱布,只得牺牲这条衬裙了。”
说完,她便与他小心翼翼的包扎好了伤口,还总担心自己包扎的太紧,弄疼了他,不时的问他:“紧不紧?”
霍焰不自觉间眼含笑意的说道:“回头我带你去北市布匹店,选好了料子,再找裁缝与你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裙子。”
雪鸢调皮的说道:“好啊,反正也是要走一趟,不如就一次多做两件吧。”说完还狡黠的一笑。
霍焰也被她逗乐了。
雪鸢望着这烛火摇曳下,霍焰的脸庞,换了副认真的模样与他说道:“大人,你笑起来好温柔,比平时绷着脸的时候好多了。”
霍焰看她这认真的样子,又不好意思了一回,于是说道:“不早了,再不睡就天亮了。把灯熄了吧。”
雪鸢将东西一并收拾到桌上,又吹熄了灯,再返回了床上。
因刚刚去取东西,大约是冻着了,她刚刚躺下便打了个喷嚏,鼻涕欲出,赶忙抽吸了一回。
霍焰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冻着了?都怪在下,害姑娘劳碌了......”
雪鸢又是噗嗤一笑,柔声说道:“想不到大人也会道歉的。”
霍焰微微一笑,停顿了片刻后,与她说道:“五儿,明天我就去南市多买些劈柴和木炭回来。”
雪鸢“嗯”了一声,将被子稍稍往上拉了拉,盖住自己的半张脸,她有些脸红了。
她躺在床上,旁边有霍大人的温暖体温,虽然不觉着太冷了,然而自己还是有些睡不着,因为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她想起来以前爷爷对她说过:“这个世上是由各种各样的人组成的,有的人深邃,有的人浅薄,有的人简约其外而隽永其中,有的人则是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如太阳一般闪亮的人,他会照亮你生命的每一个角落,从此,其他所有人都是浮云。”
她在心里掂量了一回:霍焰霍大人对自己而言到底是太阳呢?还是浮云呢?
就这样想着想着,她微笑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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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describe chaper 15 with the lyric——“Some dreams are big, some dreams are small.Some dreams are carried away on the wind and never dreamed at all.Some dreams tell lies, some dreams come true.I've got a whole lot of dreams and I can dream for you.”
“有些梦想很大,有些很小。有些随风而去,不再想起。有些如同谎言,有些则成真。我做过了很多的梦,却总是梦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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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与戏结缘
前言:她恋爱了,便一厢情愿的把他当做自己的私有“财产”,别人偷瞥他,她会恼;别人与他玩笑,她会恼;别人与他亲近,她更会恼。如若这个“别人”还是个绝色美女,她就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与愤慨了,唯恐人家把她眼里心底的“宝藏”给偷了去。其实她甚至还从未确定过,这个“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装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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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阳染红了天边,霍大人要去衙门。
雪鸢还不忘睡眼惺忪的拉了霍大人的衣袖恳求道:“大人,您万不可将我在这里的事告诉我表哥啊,不然他肯定会差人把我送回去。我还不想回去呢。”
霍焰很无奈的回道:“他若问起,我自然要实言相告,没有隐瞒的道理。”
雪鸢继续哀求道:“我只是想自由这几日都不行么?好歹我还辛辛苦苦照顾了您大半夜,就算没有恩情,也算有些交情吧?”
霍焰此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赵挽成每次惹了麻烦有求于自己的时候那副形容,和他表妹还真是如出一辙。
霍焰叹了口气道:“许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兄妹二人了,也罢,就照你说的,如了你的愿吧。”
雪鸢对他甜甜一笑。
那日下午从衙门回来,霍焰果然买了不少劈柴和木炭。
他未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霍焰进门后便问到:“这是什么味道?”
雪鸢拿着扇子,一边咳嗽着,一边对他说:“这是我给大人开的方子,煎的药啊。”
霍焰并不领情的回道:“这样大的气味,太难闻了。而且我身上已经大好了,并不用吃什么药。”
雪鸢担忧的回道:“不吃药怎么行呢?您昨晚还烧成那样,哪那么快就能痊愈的呢?”
她转念一想,这霍大人许是怕药苦,才这么说,于是坏笑道:“哦,依在下看,大人莫不是吃不得苦药?嘻嘻。”
此话恰恰戳中霍焰的要害,他的确有这个毛病。
然而这霍焰到底是个要面子的,因此强装镇定的回道:“胡,胡说,我怎么会怕苦?”
雪鸢此时已经盛了一碗药给他,微笑的说道:“那您就快把这药喝了吧,证明您根本不怕苦。”
霍焰叹了口气,有些勉强的接过了这碗苦药汤子,十分嫌弃的瞅了瞅这一大碗的分量,心中悲苦交加,默默哀叹道:唉,又被这小丫头片子绕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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