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辞见状失笑,却是飞快地停下了想要向上飞跃的脚步,颦了颦眉,抬手又要拽住她:“可能是雪崩!别留在这里!”
东风笑闻言心头一窒,任凭他抓住她的手臂,可只是须臾间,便只见前方的陡坡之上,铺天盖地的雪如海涛一般拍打而下……
继而,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堕入了一片漆黑和冰冷。
呼吸也渐渐被封存住,她挣扎了许久,便逐渐失去了意识。
遭遇这一场雪崩的感觉,仿佛是被寒冰尽数封冻,严严实实,挣脱不开,分分明明是发寒得紧,可是又无可奈何。
直到,一泓熟悉的温暖,汇入她的唇间……
雪崩已然停了,玉辞坐在一棵树旁,任凭东风笑闭着眸子枕在他膝上。
他沉了口气,兀自垂了凤眸,方才那一瞬间,真真是九死一生。
他抬着手理着东风笑落了不少雪的乱糟糟的头发,手臂在她面前掠过,却忽而觉得腕部一片刺痛之感。
玉辞一愣,循着痛感望去——却只见东风笑启了口,竟是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他能感觉得到,她已经探出牙齿来咬破了他的皮肉,如今一眼瞧去,也能隐隐约约瞧见几丝血色。
他颦了颦眉,本是下意识蓄了力的手腕忽而又卸了力来,任凭她咬着,吮吸着自己手腕的鲜血,只是低下头去,细细地打量着她。
东风笑依旧是紧闭着眸子,呼吸也分外均匀,分分明明是不曾醒来的,可是却如此有主动意识地咬住了他的手腕吸血。
是下意识吗?
阴差阳错间,玉辞的脑海里仿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生生撞入,可当他想要细想的时候,又化作了一片空白。
怔愣间,他竟是不由自主地将她抱在怀里,取开他的手腕去,自顾自将自己的颈项向她唇边送去……
可他这么一动弹,骤然间只觉得腰间一紧——他一愣,低头扫了一眼,发现如今竟是被她生生钳住了腰去。
她的动弹也惊醒了他的怔愣,玉辞愣了好大一会子——他究竟为何,会下意识地将自己的颈项送予她,难不成是任凭她撕咬?
可是他终究也不曾移开去,依旧是保持着如此的姿势,便将颈项摆在她唇边。
他隐隐地觉得,若是她真的取了他颈项里的血,兴许,他能知道一些很熟悉的东西……
至少,如今这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却仿佛总是隔着些东西。
东风笑闭着眸子,却是依旧不曾放开他的腰来,渐渐的,她缓缓地、缓缓地将唇凑近了玉辞的颈项……
玉辞只觉得这个女子周身都有一种莫名的寒凉,可是如今天这般冷,自己竟然也没有抗拒于这种冷,他的反应,自己都觉得奇怪。
直到她将冰凉的唇覆在他温热的颈项上,玉辞沉了口气,垂了眸子来,等待着那狠狠的一口,直接落了血来。
可是,她的动作却是停了。
东风笑分分明明还不曾醒,可是她只是将唇覆在他的颈项上,久久也不曾下口。
此时此刻,东风笑只觉得自己欢喜的气息又环绕在自己的周遭,她永远不会忘掉的,便是他的发香。
直到她感觉身子渐渐暖了过来,意识也逐渐恢复,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来。
恢复了意识和感知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一愣——如今这一切也真也假,真,是因为如今面前依旧是茫茫的雪野,寒风依旧是冷得刺骨;假,是因为如今,她竟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而她早就在心中明了,这样的可能性,早已微乎其微……
东风笑下意识地颤了一下身形,继而,狠了狠心,抬手便要推开他去。
玉辞微微一怔,倒也是顺顺从从地松开手来。
“谢谢。”
东风笑抬眼瞧了瞧他,启口道出这两个字。
玉辞垂眸看了看她,微微摇了摇头:“不妨事。”
这三个字,这一幕便撞入东风笑的脑海中,熟悉得很,可如今她早已清醒了,他依旧没想起她来,他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她。
方才他之所以抱住她,也许……只是觉得她太凉,怕她冻死,而他也一并没了解药罢。
那边,玉辞拂了拂袖子,从从容容立起身来,向着前方看了一看,继而,沉声道:“我瞧着前面好了许多了,方才的情况……应当不会再发生,你若是还撑得住,我们也可以再往前瞧一瞧。”
东风笑坐在雪地里,闻言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又点了点头:“好,那便再走走。”
玉辞点了点头,俯下身子来将手递给她,便要扶着她立起来。
东风笑本想自己拄着枪站起来,可是瞧见他伸出来的手,阴差阳错间,竟是放开了抚在枪杆上的手,放入他的手中。
他的手,很暖,很有力。
她愣愣地随着他站起身来,却在回过神来的一瞬间飞快地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真真是好比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东风笑自觉地、轻轻摇了一摇头。
——不成,不成,她不能这么傻,如今他的温柔,早便不是当初的温柔了,若她怀着念想再不顾一切地扑进去,那便真真是飞蛾扑火了。
玉辞见状,不着痕迹地颦了颦眉,继而收回手来,回过头去看着远方。
“走罢。”
第下:且南飞156 道观之中
越往前,这景象便越显得凄凉骇人。
厚厚的雪,也许是因为积压的时间长了,许多地方早已压得分外结实,许多地方还是冰面,二人倒是宁愿选择这滑溜溜的冰面,也不肯走那看上去厚而禤的雪地,只担心这种瞧不见脚下何物的情况,会一不小心陷进去。
东风笑手里紧紧攥着血缨枪,一路上小心翼翼,而自打方才站起身来,玉辞便不再随在她身后,而是走在她前面探路,时不时地还会回过头来看看她。
在东风笑看来,这是一种熟悉却又奇怪的默契。
两个人本已形同陌路,可如今却默契得恰似当年相恋之时。
越向上走,山路便越陡峭,路面上的冰也越多,行路愈发不易。
前面,玉辞的身影一停,转过身来看着她:“那边……似乎有个道观,但是没有什么声息了。”
东风笑微微一愣,几步赶上他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的各自相较他矮上些许,不过依旧能看见一角——却是一个道观,如若未猜错,这月阳山的老道士,便应当是在那观里歇息的了。
东风笑颦眉看了看前面的路,真所谓瀚海阑干百丈冰,这一路两人踏冰而行,全凭一身功夫,可是如今这路,只怕太过费力了。
“也许那千年雪莲花便在那里,或者那里会有人知晓,我们不妨去瞧瞧。”东风笑沉下眼来,低声说着。
其实,她心里也有一分侥幸——是不是能寻个暖和一些的避难所歇息一二,或者说,不必向上面接着走了,她只觉得越往上走,那冷意就越来越明显,如今,已经冷得往心里攥了。
“好。”玉辞点一点头,微微颦起眉,打算着过去的路。
东风笑倒是瞧不见那路,只能看着他在这里算计。
“走罢,走这条路,那边几棵树倒了,应当比雪地和冰面好走一些。”半晌,玉辞启口说着,抬手指向北侧。
东风笑点了点头,这便随着他往那边走去,一路上翻翻跳跳过了那一片被雪压倒的树林,又走了一段路,终于能看见那道观的全貌。
如今,道观上已经落了厚厚的雪,不过细细看着,依旧是漂亮、精致而又古朴。
那道观前空无一人,门口也无守门之人。
东风笑颦了颦眉——难道真如元封所言,这道观里只有老道士和他的徒儿两个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雪太重,这道观周遭,宁静乃至寂静。
前方,玉辞停下脚步来,抬起头看了看这道观,忽道:“便是寻常时候,日日行炊,也不至于积下这般多的雪。”
东风笑愣了一愣,心下微惊,答道:“这只是前面,倒也未必有什么奇怪的,我听人说,这道观里的老道士,一直以来,也只收一个徒弟,冷清也是意料之中。”
玉辞点点头,回眸瞧她:“如此……可要进去?”
东风笑沉了口气,点头:“进去,来都来了,我们又非是什么恶人。”
玉辞听见她最后一句话,竟是不禁扬了扬唇角,颔首道:“好,那便进去。”
他拂了拂落在肩上的雪,启步走到那门前,抬手叩门。
‘咚、咚、咚’
这门想来是半空心的,叩起来,声音很想,很空洞。
可是里面,却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
玉辞停了停手,凝神听了听,知道的确是没有回音的,便又抬手,继续叩门。
东风笑立在他身旁,这茫茫雪野之中,霎时间,只有叩门之声,里面,久久全无回应。
“没有人?”东风笑颦了颦眉,攥紧了血缨枪,只觉得诡异。
可终究也不过是一扇门,有着血缨枪,实在不行,就硬闯进去。
玉辞点了点头,见一旁东风笑抬起枪来便要劈下去,抬手挡住她去。
东风笑停了手,看着他将手放在门板上,用了些力,竟是缓缓地、缓缓地将这个门推开了一个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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