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嬴渠说:“寡人累了”
魏姝笑道:“时辰是不早了,君上该回去休息了。”
嬴渠说:“你这在撵寡人”
魏姝笑不出来了,僵硬的说:“我怎么会撵君上呢?”又倾了倾身子,撒娇道:“姝儿也累了。今日就让姝儿休息吧,好不好”
嬴渠笑了笑,道:“若寡人不准呢?”他虽然在笑,但是一点都不温柔,很冰冷。
魏姝膝行到他身侧,去摇他的胳膊道:“君上,我…”
他吻上了她的唇,很温柔,她受不了他如此温柔的吮吸亲吻,津液交融在了一起,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发烫,但仍是有理智的,他手已经揭开了她腰间的襟带,扯开了福珰。
她的皮肤洁白光滑异常滚烫。
魏姝抵挡着他,声音颤抖的说:“别这样了,别这样”
他没有看她,没有理她,拉下了她的衣裳。
魏姝说:“我身子不舒服,我来葵…”
她没说完,身子绷紧蜷缩,用力的攥着地上散落的衣裳。
嬴渠笑说:“看看,还说自己来月事了?”他其实是很生气的,她撵他,避着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皮肤就像是火烧,一阵阵热气扑上身来。她的眼里已经有了一层氤氲的水光,她很厌恶自己这身子,怎么就会这么不知羞耻,他这么挑弄她两下就有了反应,含糊的说:“你为什么要如此。”
他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是要看到她心里,那双原本温柔的眸子冰冷漠然,他说:“你移情了。”
不是疑问,从她回来以后,他就觉得不一样了,她不一样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一样了,他不傻,不迟钝,能感觉的出来。
魏姝没有说话,她躲闪的眼眸已经出卖了她,但她不是喜欢上别人,她只是没法忘记为救她而死的长玹。
嬴渠其实已经生气了,非常的生气,然而他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他能怎么样,她背叛了他,辜负了他,她不喜欢他了,就是不喜欢了,他就是强要了她也不会改变,很无力。
他冷声说:“那个人是谁?赵灵?”
魏姝说:“没有,不是他,你不要逼我了。”
嬴渠依旧是很冰冷的看着她,说:“他碰过你?”
魏姝只是摇头,痛苦的说:“没有,他没有,你别逼我了!”她最后一声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下一刻魏姝就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说:“我和赵灵什么也没有,不是赵灵,是长玹!是长玹!”
嬴渠怔了,不自觉的松开了她。
魏姝不想再隐藏了,她要说出来,不然她迟早会被憋疯的,会疯的。
她说:“是长玹!我喜欢的是长玹,我以为可以用你来代替他,但是我错了,长玹是没人能代替的,感情是没办法欺骗的,我后悔了,后悔为什么和他的回忆那么少,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对他再好一点。”
她像是疯了一样,没有流泪,但眼睛已经模糊了,嗓子也哑了,她一遍遍的问道:“倒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要放弃他?因为他是个奴隶?因为没有未来,还是因为他不会说话?不会说爱我?他死了!死了!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是为了救我被群狗咬死的,咬死的!他那么勇猛的一个人,浑身都是伤口,都是血,他是被我连累死的!他要我好好活着,可我怎么好好活,我闭上眼睛,都是他那双碧色的眸子,我好后悔,每天,每夜都在后悔,我恨不得死的那人是我!”
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的,她是哭了,眼前模糊了,身体颤抖的不已。
然后她便觉得的身子变的很温暖,是嬴渠抱住了她,他抚摸着她的头,没有说一句话。
她哭累了,身子累了,心也累了,但是却感觉舒服多了,郁结在心的石头好似突然间就没了,她困了,睡着了。
嬴渠只是看着她,给她掖了掖被褥,他不能接受她移情赵灵。
至于长玹。
他并不意外,一点都不以外,他知道她喜欢长玹,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从她的眼睛里,神情里,他都能看的出来。
他曾经给她时间让她忘记长玹,也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因为他与魏姝的身体都结合在了一起,嬴渠觉得这世上不会有比结合再紧密亲密的关系了。
可是他错了,这些终归只是肉体上的欢愉,亲吻媾和可以带来心跳,但那却不是真正的心动。
错了
从一开是就错了,魏姝错了,他也错了。
突然间,他想起了那年冬天,很寒冷,天空还飘着雪,长玹在洛阴的军营里,抱着她浑身是血的样子,想起了他们在秦宫里依偎着赴死的样子。
想起了这些,嬴渠又能说什么呢?
他若是有错,便错在不该让长玹去护送她,但除了长玹也没有别的人选。
嬴渠看着她,看了许久,然后用手扫开她额前的碎发,说:“别再哭了,不会逼你了。”
第59章 五十九
天亮将,魏姝醒了,这夜她没有再做噩梦,觉得很轻松,一切都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了,她不知道嬴渠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她知道嬴渠是不会再来看她了。
燕宛被调来照顾她,她的眼睛哭肿了,燕宛就用冰来给她敷着。
朝议上,嬴渠的状态并不好,他的心里很乱,头又开始疼,脸色也很难看。
他听着朝臣们的话,只觉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他需要安静,需要休息,身体头脑都非常疲倦,他吩咐道:“嬴虔”
嬴虔看出来他的不对劲,立刻道:“臣在”
嬴渠说:“依旧陈兵武城”
嬴虔说:“诺!”又道:“君上,五国联军是由秦发起,当由秦主事。”
嬴渠说:“交由楚国”这个时候秦不能主事,秦国要韬光养晦,而非逞强斗狠,如果秦主事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楚王既然愿意揽事那就交由楚国。
嬴渠又道:“命智尧为卿,今日起主管秦国邦交要务”
智尧躬身行礼,道:“诺”
……
下了朝,嬴渠便往内殿去,还有积压的许多政事未处理,绝不能留到次日,否则便会当误大事。
他的头很疼,像是要被斧子凿裂,步子也是软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他走着,走着便听寺人叫他,君上,君上的,一声声,他听不太清,神智也异常的混乱,眼前的景象也非常的模糊,他强撑着自己走了一会儿,手支着墙壁,然而终是挺不住了,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与此同时,魏姝正在写着给赵灵的回信,眼睛还有些红肿,燕宛快步的进来,异常焦急的说:“姑娘,君上昏倒了。”
魏姝执着笔的手一抖,字也写花了,问:“医师说了是生什么病?”
燕宛摇头,说:“还不知,君上身旁只有几个寺人照顾,姑娘莫不去看看”
魏姝扶着木案起身了,可是她刚站起来便又开始犹豫了,她该去吗?以什么理由去?嬴渠他愿意见到她吗?昨夜还那般争吵?她心里又退却了。
燕宛说:“姑娘这是怎么了?君上需要人照顾,姑娘去吧”
魏姝看了一眼燕宛,最终还是去了。
她进到修居殿时,医师正在收拾东西,嬴渠还没有醒来。
魏姝问:“君上这是怎么了?”
医师颇为惊讶,因为从未听过宫里来了夫人,道:“君上这是积劳成疾引发风涎,不过不碍事,多休息几日就好了。”
魏姝心里很愧疚,他每日要处理那么多的政事,消耗着身体,她不能替他分担也就罢了,还要让他忧心难过。
魏姝说:“可有汤药缓解?”
医师说:“已经去熬了,过会儿便会送来,夫人不必着急。”他把魏姝当成秦宫夫人了。
魏姝没说什么,走到了嬴渠的床榻前,看着他沉睡的样子。
修居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魏姝用指尖触了触了他冰凉的手,然后轻轻握住了,她说:“你别出事,要好好活着,你若是出事了,秦国的天就塌了,是我不好,我讨人厌。”她说着眼睛又开始红,然后便开始数落起他,她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更讨人厌,全都是因为你,你当初不把我送出秦宫,就不会有这么多烦人的事发生,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还污蔑我移情赵灵,那样对我!”
嬴渠笑了,他本来是睡着的,被她这么吵醒了,醒了却仍闭着眼睛,想听她这张嘴还能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听道这里,终于是忍不住笑了,睁开眼睛,看着她,说:“对,是寡人的错”
魏姝怔了下,立刻的要把手抽出来,却被他紧紧的握住了。
魏姝说:“你是醒着的!”她很羞,她以为他是昏睡的,所以才说那些话,她现在有一种被人扯下的遮羞布的窘迫。
嬴渠笑道:“寡人是睡着的,被你吵醒了。”
魏姝说:“我错了”
嬴渠仍是笑,道:“你哪里有错,寡人哪敢让你认错。”
魏姝道:“昨夜那……”
嬴渠松开了她的手,淡淡的道:“过去了便过去,还提昨夜的事做什么?”
魏姝恍然的问:“不提了?”
嬴渠又笑了,说:“不提了。”又道:“你回去休息吧,寡人还要处理政务”说些便要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