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坐在阶下看着高高在上的叔父一袭龙袍,转眼间十几年便过去了,她成了那龙椅上的帝王。
烈倾听见弋栖月口里是一句‘娘亲’,愣了愣。
“不过,现在,你若是想吃,朕随时都能安排着了。”弋栖月的唇角噙着一丝笑意。
烈倾这才回了神。
孰知,走出没几步,便只听‘嗖——’‘嗖——’‘嗖——’三声,转瞬间,三支箭便向着队伍的前列射了过来。
烈倾已经,当即拽出长枪,一个转枪便将那三支箭齐齐从前列挡开。
霎时间,马嘶声起。
弋栖月下意识地拽紧了缰绳,以免马儿受惊,又腾出一只手抚上腰间的剑。
烈倾和祁磐峰也当即转过身去,吆喝着稳住、防卫。
可是在一片混乱之中,只听‘砰’的一声,转瞬间,身后的那辆马车处,拉车的马颈部已然受了一箭,此时马儿嘶鸣着四下奔跳。
弋栖月明白过来——是冲着她弋栖月来的。
她一个抬手,接连几个短匕出手,竟是准确地落在了那边车架的车辕上,当即便出了几道裂痕。
那马儿依旧在颠簸,折腾了几下,便只听‘噗通’一声——车辕彻底断了。
车架晃了几下,随后稳稳地停在了原地,失去了束缚的马则开始四散奔逃。
而此时,烈倾却瞧出了弋栖月的用意。
——弋栖月是想要制造出一种,她还在车中的假象,从而转移对方的关注点!
“守好了车!”烈倾一声断喝。
此言一出,兵士们便将那车围住。
与此同时,一旁的山上也瞬间跳出不少人来。
马嘶人起,地动山摇。
烈倾和祁磐峰一人守着一边,兵士们在混乱中渐渐回过神来,开始防御扑上前来的敌将。
弋栖月用余光看着那边用来吸引兵力的车架,运起内力来,身子一绕就踹翻了一个扑上前来的敌将,她反手一用力,狠狠将对方手里的长刀抢了过来。
——在这种混战中,双剑不够长,太过吃亏。
这狭窄的道路上瞬间一片混乱。
如今,一边是向上的岩壁,一边是向下的陡坡,弋栖月一边防御一边拽着缰绳往岩壁方向靠去,孰知……
轰隆!
天空中一声炸雷,本是略微阴霾的天愈发得暗了。
这炸雷惊了马,高高窜起,弋栖月骑在马上,只觉得这一瞬间,浑身上下都要被颠散!
第一卷 112 我一直在 (三更)
一旁的湛玖见状心里一急,抬起长剑便将一个敌将斩下陡坡去,急急地向着这边赶来。
弋栖月咬牙拽着缰绳,忽而心一横,翻身跃下马来。
说来也是巧,那马没了束缚,折腾了几下,竟是一个栽歪也跌下了陡坡去。
弋栖月心里一惊,暗暗后怕。
却又不敢松懈,挥着长刀把敌兵挡开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弋栖月早已瞧出来,今日在此拦截于她的,正是自己留在的军队,是谋反的叛军。
可是,随着他们西征归来的兵将本就折损了不少,有几支又在半途归了原在的营,如今这边又只是一半的兵力……
叛军来势汹汹,想要硬扛过去太过艰难!
看着湛玖在向她赶过来,弋栖月一狠心,腾出手来便给了他一个示意——去向仇将军发信号!请他派兵支援!
湛玖见状一愣,瞧见陛下并无性命之忧,赶忙命自己的手下前去护驾,他自己则一挥长剑,身形一闪跑去报信。
没过多久,陡崖上,箭雨又落了下来。
弋栖月抬刀挡开数支箭去,然而,此时此刻,身后的一个叛将,已经缺了一条手臂,杀红了眼,向着她就扑了过来……
弋栖月瞧着他一身亡命之气,心中暗道不妙,本想闪身躲开,孰知,竟是一脚踩在了一块儿极为松软的土上。
许是因为这些天下雨地缘故,那些土松软无力,如今她又添了一脚上来,更是承不住力了。
弋栖月只觉得脚下一空,随后整个人一栽歪,竟是向着陡坡跌了过去!
跌下去的这一瞬间,弋栖月一咬牙,拔出头上的簪子扔了过去,然后护着头滚落下去……
天旋地转。
一路往下滚落,石子石块自然是不少,干枯的草木也有一些,弋栖月只觉得浑身生疼,隐隐觉得有冷箭从上面射下来,可一片混乱之中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时候弋栖月想着:
——大概是要滚下去摔死了。
就算摔不死,上面的箭下来,也会被射死。
迷迷糊糊,又疼又乱。
直到她觉得自己忽而被人稳稳扶住。
头脑一片昏花,弋栖月也顾不及看是谁了——只要她还活着就行。
随后,身子一轻——有人却手臂一环将她护在怀里,她能感觉到,这个人一面带着她跑,一面挥舞着什么东西将箭矢齐齐挡开……
再然后,她被带上了马去,这个人一手抱着她,一手拽着缰绳,策马向密林深处冲去……
弋栖月只觉得四下都在疼,不过她咬了咬牙撑住了昏花的头脑,不肯迷糊过去。
谁知,不多久,阴霾的天终于破了相,豆大的雨点便从天空中砸了下来。
如今只有一丁点的春意,四下草木只生出一点绿叶,根本遮挡不了雨,豆大的雨点便毫不留情地往下砸落。
起初,几滴冰凉的雨点砸落在弋栖月的脸上,冰凉冰凉的,仿佛下的是冰而不是雨,凉得弋栖月周身一颤,可是这冰冷的触感也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可是她身形一动,抱着她的人身形也是一滞,随后,弋栖月只觉得那人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随后竟是单手拽开外袍护住了她。
再然后,弋栖月就不再能感觉到雨了,铁甲和身后人的外袍将她护的严严实实的。
她靠在那结实温暖的胸膛上,却是觉得愈发迷糊了。
隐隐约约却嗅到了苏合香的气味。
不知为何,这等气息带来了不好的回忆,如今却竟能惹得她心里一酸。
“宸卿……”弋栖月压低了声音唤了一句。
开了口才知道嗓子是哑的。
夜宸卿没想到她迷迷糊糊地闭着眼还能认出他来,可是她只是这么叫了一声,他就觉得心里颤了颤。
“没事,陛下。”他压低了声音。
“我一直在。”
弋栖月闻言愣了愣,他如此跟她说,就像中秋大典后的一晚一样。
可是想了想之后发生的事情,弋栖月只觉得张不开口了。
似是非是地点了点头,她不再言语。
而夜宸卿此时只当她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他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另一手拽着缰绳,加快了速度。
等到终于寻到了一处洞穴,夜宸卿将她抱下马来,钻进洞里放下她,又小心翼翼地生起火来。
弋栖月靠在墙壁上,抬起眼来瞧着他。
这一路被他包在外袍里,除了铁甲,她一点也没有淋到雨。
可是再瞧瞧他,浑身是水,湿淋淋的跟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样。
弋栖月心里突然有点愧疚。
——之前她那么狠心地、要把他当个玩物丢出去。
那时她恼恨,还当着他的面这么做,把圣旨丢给他,瞧也不瞧。
用葵水骗了他,狠狠推开他,然后发誓绝不再踏入潋玉宫半步。
过分得无以复加。
她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什么来。
此时此刻,夜宸卿却已经利索地拴好了马,把包裹放下,然后又从里面拿出不少东西来,收拾了一小会儿。
随后,他就拿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过来,单膝着地跪在她面前。
“陛下可是伤到哪里了,让臣下瞧瞧。”
他说着就把箱子打了开来。
弋栖月咬了咬唇角,抬眼看着他,半晌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不用了。”
夜宸卿颦了颦眉,他分明记得她是一脚踏空从陡坡上跌下来了。
“陛下的腿脚没伤着吧?”犹豫了一下,夜宸卿终究还是开口问了。
弋栖月一动不动,愣了一会儿,启口道:“不妨事。”
其实脚踝挺疼的,可是她心里觉得对不起他,死撑着面子就是开不了口。
至于脚踝怎么了,感觉像是脱臼,又好像有点别的什么事,她说不上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骨头没断。
忍一夜,自己想办法接上就好。
夜宸卿抬眼看了看她,心里也明白,若是他这么问,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
“摔下来不是什么小事,陛下不可这般草率。”
“容臣下瞧瞧。”
他说着便垂下眼去,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给她褪去长靴,孰知方才轻轻一碰,弋栖月便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后,弋栖月狠狠咬了唇,生生把疼痛忍了下去。
夜宸卿却动作一滞,抬起眼来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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