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百里炙心甘情愿,悉数给了她。
弋栖月扬了扬唇,侧过头去,轻轻咬了一绺他的发丝,轻声道:“没什么……值得伤心的,不必担心。”
炙闻言扬了唇角,愈发显得好看了。
一旁的遥江弟子见他二人这样,皆是不自然地回了头——师父私底下藏的这对金童玉女,真真是日日赖在一起,简直无休无止了。
弋栖月和百里炙是怎么进来的?
实际上,这之间的偷梁换柱,就连岳勤本人,都迷迷糊糊说不明了,可这老道人平日里也不是什么严谨人儿,偏偏又常因为交情收人,因此糊弄一下,也就带上他们来了。
那边,局面却是愈发混乱了,出离愤怒的越清泗竟一扬长剑,与此同时,其他葬月门人也是一愣,众人同时举剑而起,向着时芜嫣便狠狠斩去——
此时,南部,夜云天高阁耸立。
这座建筑总是幽深而又神秘的,正如夜氏一般深不可测,哪怕是五大派之人,也不敢轻易冒犯于它,夜氏神秘,自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府邸,更是因为那夜云天之主——究竟是谁,如今无一外人能说明。
对外人而言更是如此——不仅仅不知名姓外貌,便是是男是女,都是一个谜。
此时,夜云天院落之内,一个侍婢和两个侍从匆忙沿着楼梯向上,随即,在那精巧的楼阁里左拐右绕,终于进入了一个东方乌木所制的门里。
几人小心地进入,只见那屋中正前方,一个水晶珠儿点缀的帘子低垂,隐隐约约能瞧见,里面,一个修长的身影,长发垂下,对着帘子,静静地坐在那里。
“主上!”
这三人见状,皆是俯身行礼,一脸恭敬。
那帘中人只是轻咳一声,示意他们不必拘礼,随即,只听‘嗖’的一声,便只见一张纸,被一把短匕刺着,从帘内向外飞来,一个侍卫凌厉地一个翻身,用两指夹住那短匕,刺破手臂,似是在验那纸张的真假,半晌,终于将纸条递给了另外两人。
只见那字条上,赫然是一行字——
‘明日晚至后日晚,夜幕降下只红日初升,派人在平城东郊小树林东侧,距驿站五里处候一男一女二人,护送二人至夜云天,不可有半分差错。’
下面,又是一行小字,简单写着这二人的容貌特征,甚是详细。
三人看了这字条,皆是行礼:“是,谨遵主上意愿!”
那里面的人依旧是不言,只是轻轻抚了抚广袖。
“主上,夫人来问,说主上是否是改变主意,要留下来了。”
半晌,那侍婢颤抖着声线,埋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旁的两个人,也是一动也不敢动。
谁知,帘子里面的人,毫无动静。
那婢子跪在地上,半晌,声音比之前又小了许多,竟是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主上,夫人……夫人托下人们说……夫人想您了,希望此次您能留下,便是……便是半月也好……”
“不留。”
终于,帘中人沉着声音启口,可是只有这简简单单两个字。
那婢子周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只能颤声道:“是……婢子明白,这便去复命……”
一旁的两个人,更是不敢多言,只得,行了礼,架起那婢子,三人小心翼翼地从屋中退了出来……
第一卷 071 当堂争执
“呲——”的一声,数柄长剑同时斩下,那剑刃之上的寒芒直刺人眼。
鲜血滴滴答答地滴下,同那殷红的婚服交错融合……
“……大师兄?”
时芜嫣本是紧紧闭着眼睛,此时,突然睁了开来,盯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鲜血淋漓的墨苍落,眸子里,瞬间满是震恐。
墨苍落无力地扬了扬唇角,抬起手臂来搂她入怀。
“嫣儿莫怕……我,自会护你周全。”
时芜嫣的眸子瞪得愈发得大了,她满脸惊恐地看着他——他用身体为她挡了剑,虽不知是否伤及要害,但是如今,也已经鲜血淋漓。
“师兄……你……”一瞬间,时芜嫣的声音哽咽了,反手抱住他,感觉到他也是摇摇欲坠。
周遭宾客皆是大惊,葬月门人一愣,也不再抬剑,只是呆愣地看着这一切。
弋栖月站在遥江派的队伍中,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切——只可惜,她是在墨苍落疾步向前之时,便猜到了如此结果。
呵,不幸言中了呢。
——她扬了扬唇角,猜测的准确程度甚至使得她的身形都不曾震动。
多么好猜,想当初她独闯苍流,举剑直刺时芜嫣,他也是这般,不顾死活地挡上前去,一剑入了心窝!
呵,墨苍落,你可真是个好男人!
为了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罔顾自身死活!
弋栖月又瞥了那边一眼,然后回了眸,只是看似随意地玩弄着腕上的镯子,可是一双手却在剧烈地颤抖着,她咬紧了唇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处,耶律泽却是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唇,身形愈发得稳了——果真,方才若是走了,可就错过了这一番好戏。
“看来……这屋中的高人,真真是不少。”他垂眉,轻声笑着。
且不说这设局之人乃是高人,以入晦为油头,挑出眉山、葬月的矛盾,同时也激发葬月和苍流的矛盾,若是当真杀了那时芜嫣,想必眉山和苍流也会有不小的矛盾,这样一来,五大派,至少有三派便会暗生异心,可真真是妙计……
这墨苍落也真是个高人,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因此最初不肯动手,怕误了苍流和葬月的关系,等那‘时芜嫣动手’才跑上前去,如此,也算是保住了苍流和眉山的关系,这一挡,真真是一石二鸟!
他扬了唇角,心下也知自己今后所遇之人断不会简单,至少这二人,或多或少,恐怕皆会同他打交道!
那边,墨苍落虽是落了不少伤,但终究是未伤及要害,如今,只听那边,越清泗满面怒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墨苍落,你为何要替这贱女人挡剑?她杀我大哥,不识好歹,心肠歹毒!你便起开,不然,我们同你一并杀了!”
说着,又抬起剑来,寒芒刺眼。
墨苍落却依旧是用身体护住时芜嫣,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嫣儿是墨某的未婚妻,墨某……自是不能让她在大堂之上受什么委屈,清逸兄之事,苍流眉山皆脱不开干系,可如今斯人已逝,我们也当将一切说清,还个真相,清逸兄也好安息……若是如此动手,怕是鲁莽了,也伤了和气。”
时芜嫣闻言,心神终于安定了,柔若无骨地缩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格外心安。
越清泗闻言,冷哼一声,依旧不放剑,只是冷哼道:“将一切说清?这有何不清楚的?时姑娘怕丑事败露,用短匕刺了我大哥的心窝,一刀毙命,这有什么可说的!”
墨苍落闻言,咬了咬薄唇,轻轻摇了摇头,垂眸来,却依旧抱着时芜嫣不肯放手。
越清泗冷哼一声,回头正招呼道:“动手!”
此时,只听那边,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越公子且手下留情,老夫还有一言。”
众人闻言,这才回过头去,却见那边,眉山掌门时过口边皆是殷红的血迹,气喘吁吁地说着。
众人一愣,方才没人留意那边,皆不知这未来的老丈人是如何弄成这般模样的,墨苍落也凝了眉,而时芜嫣则失声叫道:“爹爹——”
时过却未理她,只是拱手向越清泗道:“如今嫣儿处事不当,自是逃不开干系,所谓杀人偿命,老夫……也是无话可说……”
此言一出,只听时芜嫣又带着哭腔道:“爹爹,爹爹,不是嫣儿……嫣儿没有杀他……嫣儿……”
时过只是疲惫地冲她摆了摆手,面色有些苍白,嘴角的血迹分外明显,又道:“可如今,嫣儿乃是眉山独女,眉山代代传子传女,老夫也不能让血脉,断在这一代。”
越清泗闻言,依旧不放剑,只是拧眉看着他。
时过又道:“因此,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可否由老夫被越公子带回,听从处置,以代替嫣儿受罪?老夫,必定遵守诺言,定不会有半分违抗。”
此言一出,大殿里皆是一片安静,隐隐地传来时芜嫣低低的啜泣声,她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墨苍落紧紧捂住了口。
时过这才走过去,扶住一旁的眉山夫人,此时,她也是唇角带血,好不狼狈,她抬眸瞧了眼自家老头子和丫头,只能叹口气,拿出帕子来,手抖着拭去唇角的血迹——她本就是个爱惜颜面的妇人,岂肯保持着等模样?
越清泗颦了眉,心下也知道,如今再不应允,恐怕便说不过去了,苍流眉山两派合力对抗他葬月,一不留神,恐怕不仅不能替大哥报仇,自己这些人的性命也要搭了进来!
终于颔首,妥协道:“那便请时掌门随我等回葬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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