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拡闻声抬头,看向这男子,男子行了一礼,随即单膝跪地,道:“父亲。”
耶律拡一笑,道:“泽儿,此番外出访五大教派,可有收获?”
耶律泽颔首道:“自是有的,苍流、眉山、葬月、遥江、入晦五大教派皆是异心极大,欲反北幽,脱离而自治,只可惜如今兵力太过欠缺,有心无力。”
这耶律泽虽是高大健壮,可容貌终究还是随着母亲的多些,他的面容俊美而又显出几分刚毅,一对眸子乌黑如墨,熠熠生辉,他的唇不是很薄,饱满而又红润,显得格外健康,他的鼻梁高挺得紧,这是所有南岳人的外貌特征,长在他面上,却不显突兀,只显得俊美。
人的相貌是有差异的,同样是俊美的男子,可若是同墨苍落的相貌相比,耶律泽的面容,显然带着浓浓的南域风情。
耶律拡闻言哈哈大笑:“不错,不错,看来之前我所料非虚,我耶律拡便是要他们有心无力,从而动摇他们中立于南北的立场,让他们听从调遣。”
耶律泽一愣,道:“父亲,孩儿以为,如今若是急着同他们合作,施以援手,反倒显得我们太过心急,会让人以为我们外强中干,反而不肯服从于我们,倒不如暂等时机,等五大派被北幽挟制,进退两难,我们再去作他们唯一的救命之草。”
耶律拡闻言一笑,道:“为父也是如此想,泽儿真是愈发稳妥了,不错,时局如此,我们应当先按兵不动,观其两虎相争,方为上策。”
耶律泽正要再说话,却见帷幕后面,一个玄衣男子信步走出,只见那男子虽是身处南岳大殿之中,却依旧是压低了帽檐,让人瞧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他那薄而红润的唇和白皙的皮肤。
他侧着头,还能隐约瞧见他高挺的鼻梁映在他面颊上的阴影,他双手执着茶盏的托盘,动作规矩而又优雅。
耶律泽暗道是心中不曾见过这男子,不知他是何许人,又知父亲平日里最烦恶他人窥探,便不着痕迹地移回了目光,道:“父亲,孩儿已经安排将军们加强练兵,强备粮草,如此下来,一年半载,想来远征也是足够了。”
耶律拡侧过头去,抬手接过那男子端来的茶,那男子规规矩矩放下了茶盏,回身立在一旁的幕前,在这大殿里显得瘦弱却又隽逸。
耶律拡笑道:“泽儿所算倒是精准,那也无需为父再去交代了,甚好。”
他停了停,又道:“对了,后日便是苍流和眉山联姻之时了罢,泽儿可是休息好了?若是疲惫,也莫要强撑着,便安排你二弟筹备些礼品前去祝贺罢。”
耶律泽却道:“父亲挂念,孩儿感激,不过昨日已歇了多时,去趟苍流自是不成问题的,便无需劳烦二弟了。”
耶律拡豪爽一笑:“果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那好,你收拾收拾,备些礼物,便代为父前去祝贺吧。”
耶律泽闻言,颔首称是,又行了礼,见耶律拡又低头看了起来,便转身离开了。
他的身影渐渐在大殿门口消失,那边的侍从们也合了门出去,此时,立在一旁的低帽男子终于启唇,声线里竟是胜似女子的魅惑:“王的大公子,真真是一表人才,像极了吾王。”
第一卷 068 婚期已至
一日后。
苍流山的大殿里,乃是一片喜人的红。
墨苍落一袭火红的喜服,立在苍流的门庭外,面上隐隐含着笑意,接待着来来往往的宾客。
五大派,本是苍流、眉山、葬月、遥江、入晦,此次前来的,除了各派掌门和首席弟子,还有原来南部地区的官吏、当地有势力的乡绅、以及,南岳的使者。
东咎国和西宛国念及同北幽的关系,自是不会前来,一心收复南部的北幽国,名义上便更是不可能了。
墨苍落立在门前,眸子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戾气,他知道,今日,她一定会来。
可惜这五大派,早已编织出了天罗地网,只等她来跳。
墨苍落兀自咬了咬唇,垂了眸来,再张开,又是一副温和与谦敬。
心下却也知道,前些日子以越清逸身体抱恙莫名易主的葬月,便是此次的最高嫌疑之处,他估摸着,如今的越清御,恐怕便是弋栖月的傀儡!
正想着,遥江派掌门岳勤已经带着门人,笑眯眯地走上前来,岳勤一向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子,如今已经年近花甲了,须发皆白,走起路来却是精神矍铄,仙风道骨。
遥江派这些年来行事最善,极少杀戮,却多在灾荒中救济穷苦人家,墨苍落一向敬服这老先生,见状忙颔首道:“先生来了,敝处真是蓬荜生辉,晚辈苍落谢过先生。”
岳勤闻言一笑,捋了捋胡子,笑道:“墨掌门年少有为,又是一等一的俊俏后生,这等才子佳人相配的典礼,老夫怎忍缺席呢?”
墨苍落闻言,眉眼里也尽是笑意:“多谢先生了!”
岳勤笑着捋了捋胡子,拱了拱手,这便带着门人,随着前面的苍流弟子入了山门。
墨苍落也拱了手,再回眸,却见到耶律泽一袭蓝衣,带着侍从和礼物,浩浩荡荡地来了。
他微微一愣,却依旧是扬袖拱手道:“世子大驾光临,墨某有失远迎,过意不去。”
耶律泽闻言,眸光一闪,扬唇一笑道:“掌门客气了,怎会是远迎?今日是掌门大喜的日子,父王同泽可是向来惦记着呢。”
墨苍落一笑,道:“小家之事,多谢世子挂怀。”说着,手臂一抬,侧身到:“请。”
耶律泽拱手一笑,道:“多谢墨掌门了。”便也带着人进入了。
墨苍落暗道,之前南岳一直没有明确地拉拢五大派,如今竟这般积极主动,难不成是想以他的婚礼为契机,试探五大派的心思?
不过,倒也无妨,五大派此次给弋栖月设下罗网,而北幽南岳想来交恶,耶律泽又还未当上南岳的直接掌权人,定不会来淌这趟浑水,纵使是参与其中,想必也不会相助北幽。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匆忙跑上前来,向他行了礼,低声道:“掌门,方才线人传来消息,说是昨晚葬月出了大的变故,据说是之前被越清御设局囚禁的越清逸终于重新掌控了葬月,还反手把越清御软禁了,昨晚葬月皆是一夜未眠,整顿门风。”
墨苍落闻言,身形一颤,凝眉问道:“此事不可胡言,你可当真?”
这小厮道:“那线人明明白白告知于小的的,一字不差!”
墨苍落心下依旧存疑,不过点了点头,挥袖让他离开了,又拢了袖子,在此处立着,静静地等待着葬月一派的到来。
过了一会子,只见山前,一个一袭月白色长衫的男子举步走来,面容文雅温润,不正是越清逸?
墨苍落见他前来,赶忙几步迎上前去,道:“清逸兄,都道你身体抱恙,如今倒也安然回还了,想来,苍落也有许久未见到你了。”
越清逸面色带着几分苍白与疲惫,闻言道:“唉,今日是苍落和嫣儿大喜的日子,便莫提我那派中之事了,嗨,出了内鬼,可是害得越某好苦!”
墨苍落闻言,在心中暗自印证了方才的听闻,二人又客套了几句,墨苍落自是谢过了越清逸此番带病前来的情义,此后,这才拱手暂别。
墨苍落回眸瞧了瞧他的背影,心下也暗自算计着:
若是从前的越清御是弋栖月掌控的,那她便能很轻易地潜入葬月的队伍中,他们的围剿之计也便成了,可如今,越清逸不仅复出掌门,还通宵达旦地整饬门风,想来弋栖月蒙混过关已是难上加难……
难不成,他们五大派的计策,便要自此落空了?
又过了些时候,锣鼓声起,一片热闹非凡。
眉山掌门夫妇早已立在正堂之中,眉眼含笑。
墨苍落一袭红衣,立在门前,眸中溢满了温柔,似是要溢出,他的眸子本是极美的,如今,更似是一潭让人能溺死的深潭。
这是,接引的丫鬟到了,时芜嫣一袭红色的嫁衣,披着红盖头,莲步轻移行至那门前,今日的衣裳火红而又华美,据说,她这嫁衣,可是墨苍落特请阳山第一绣娘缝制的。
这嫁衣,可谓百年一件。
苍流身为五派之首,这大殿本就阔亮的紧,如今点缀上了喜红,如火的红似是在昭告天下——今日,他要娶她为妻。
瞧着这四处的模样,显然,这是每一个女子都渴求的婚礼,时芜嫣在今日,便是这世上最为幸福的女子了罢?
一旁的宾客皆是低声赞叹,便是那南岳世子耶律泽,见状眸中也不免闪过一丝惊奇,心下却暗道:
自幼及长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从未见过这般隆重的婚礼,如此一来,倒不像是娶亲,倒像是一种暗自的夸耀和彰显。
却是不知,如今苍流如此作为,却是为何?
一旁,遥江的队列里,一袭道袍的弋栖月眸中闪过一丝光,她今日在这遥江的弟子之中,潜藏得甚为严实,她见到这般情景,轻轻晃了晃手腕,感受着那木镯和手腕相互碰撞的感觉——师兄,这镯子是你当初予我的,你可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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