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的意思可是……如今这冰蛊未起效用,解药是可以配出来的?”
孰知方才振振有词乃至做比的玉幕,回答起来也甚是肯定:
“自然是不可。”
“一旦同生相煎蛊入人体起了效用,内在的冰蛊自然而然会被激发,如若做不到这一点,同生相煎便也称不得蛊了,当年的外家祖宗,也便失了功底了。”
“因此,同生相煎蛊的解药,依旧是不可能存在的。”
弋栖月听着他笃定无比的话,却只觉得心里着火。
敢情他说这般多,到头来也是想证实——
同生相煎蛊确不可解?!
倒还是白白惹得她燃起希望来。
若是如今这般做的不是玉幕,而是旁人,只怕弋栖月早已按耐不住性子,抬手便命人将这院子给一锅端了。
只可惜偏偏是玉幕。
弋栖月强忍着不让脸黑沉沉的,勉强笑了笑起身:
“朕明白了,如此也劳烦玉先生了。”
“如此只盼先生依言将同生相煎蛊的半数给朕,人命关天,朕还需继续找寻找寻。”
心下自叹——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孰知玉幕那边却是迟疑了,他抬起眼来看着她,忽道:
“陛下要这解药,本就是为了救那一个人,老朽可是说对了?”
弋栖月愣了愣,自然能猜到玉先生所谓的‘那一个人’是谁,毕竟同生相煎蛊在墨家手里,玉先生精明如斯,如若他猜不到,才是怪事。
可却是丝毫不肯显得弱气,更何况如今她同夜宸卿的关系……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于是她略一凛眉:
“总归是为着救人,先生还是请勿多问了。”
玉幕这边笑笑,却道:“如今此人应是不曾中蛊的罢。”
弋栖月心下自是不痛快,只盘算着,玉先生大抵是不想将蛊还给她了,于是道:
“如今却是无事,只是世事反复,以后事还未知。”
正文 262 如实相告
玉幕闻言却是笑道:
“陛下多想了,老朽的意思是……”
“如若陛下用此蛊,只是为了防患未然,而无他用,如今这事情,确是可以解决的。”
弋栖月一愣。
玉幕继续道:“简而言之,如若同生相煎蛊中的冰蛊,现在并没有起作用,那么老朽大抵可配出一味药来,此药不可解毒,但是人提前服下后,确是可以防患未然,若是此后中蛊,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弋栖月闻言一愣,旋即急道:
“如此……”
“这话,先生这话可是当真?”
“如此还请先生相助。”
仿佛是舌头扭住了,弯弯绕绕的说了数次,总算是磕磕巴巴地把意思讲明了。
弋栖月也不知是怎的,只觉得听他说出能有这等药,一瞬间头脑竟是直了,说话也磕巴,更别提平日里的什么心思,什么迂回战术。
可她弋栖月分明是在危局里,在谈判桌上谈笑自若的帝王。
对面玉幕瞧见她这般,愣了愣,旋即却也是捋着胡子笑了笑。
不同于除夕夜那分明的态度,如今他更多的是宽和。
“陛下莫急莫慌,老朽正是此意。”
弋栖月闻言心里便是一松,旋即却是不由自主地、难以控制地唇角扬起笑意来:“玉先生,不知何时能拿到此物?”
玉幕一笑:“陛下若是有暇,不妨在敝处等上几日。”
“如此,这边的进展陛下也可知晓。”
“时间不会很久,如若老朽猜的不错,最多五日便可。”
五日……倒还是恰恰好,不算多的。
于是弋栖月颔首笑道:“那便谢过先生了,只要先生不嫌叨扰,朕便带着人借住几日。”
玉幕笑:“心远地自偏,原无需有叨扰一说的。”
二人相对笑笑,弋栖月便暂留于此处。
只觉得在心里系了许久的结似是打开了一般。
便是瞧着秋日的天都蓝了。
这边玉幕老先生瞧着北国陛下离开的身形,只觉得这丫头如今不知不觉,连走路都是乐颠颠的,也是不禁扬唇。
如今这堂堂帝王,竟是像个孩子一般。
帝王命硬确是事实,可若真有了心,大抵也并非全然不妥,只在个分寸。
只盼着这皇帝丫头,知分寸,明度量。
玉氏的住宅,四下皆是药香。
弋栖月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药香,还是因为心事落定,这一晚,即便是睡在一处陌生的床榻上,即便白日烈火烧车的消息让人心下惴惴,她依然睡得安稳。
此时此刻,苍流山上,却是一派诡异。
时芜嫣端着一盏羹汤走到墨苍落书房门口,低低地唤一声‘夫君’。
屋内的人沉沉回了她一句,她便小心翼翼地执着羹汤进去。
墨苍落于桌案旁抬起眼来瞧她,笑了一笑:
“嫣儿记挂着我的身体,日日来送羹汤,可也不要疏忽了自己的身子。”
“这般晚了,天气也转凉了,以后便不要做汤送过来了。”
时芜嫣愣了愣,旋即淡笑道:“嫣儿平日里动也不动,每日最忙碌的,大抵便是给夫君烧个汤,若是此时再免了去,嫣儿都觉得自己无用了。”
“更何况夫君操劳整日,送羹汤,也是为妻子当做的。”
墨苍落便只是笑笑,那边时芜嫣小心翼翼地将羹汤搁在他桌案一侧。
“如此,时候也不早了,夫君早些歇息。”
时芜嫣搁下汤盏来,又抬眸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随后,只是低声说了这一句。
而墨苍落,低着头研究手下的东西,只是点了点头。
他便是不去多想,都知道,她接下来,大抵是会黏他一会儿,想让他与她同房,这些天几乎都是如此。
而墨苍落也不为此心下有什么芥蒂,毕竟如今是夫妻,而她这般做,大抵也有一部分,源自眉山夫人的念叨。
那妇人家并不聪明,关键时刻每每坏事,但是对于这夫妻之事,倒是通明得很。
谁知,墨苍落这边低头瞧着,只算着时芜嫣要同他念叨几句,那边时芜嫣沉默了一会儿,却只是低声道:
“如此,嫣儿便不打扰夫君了,夫君记得早些休息。”
墨苍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谁知倏忽间又回过神来,他抬头一瞧,时芜嫣已然走到了屋门口。
“嫣儿今日,可是身体不舒服?”
他启口问道。
平日里他虽谈不上想或是不想,但是早已习惯于时芜嫣日日粘着他陪她睡,而她也当真只是靠着他睡,旁的也不去做。
今日,她确是反常了。
时芜嫣闻言愣了一下,心下雀跃了一瞬,可旋即意识到——
即便今日他要她陪着他,她也不能留下来。
有更重要的事……
“嫣儿好好的呢。”时芜嫣身子一僵,笑了笑道。
“只是母亲方才交代嫣儿,要嫣儿早些回去,说两句体己话。”
墨苍落闻言点了点头。
心下想着,眉山夫人岂会在这等时候叫人?
不过也未深究,只是点一点头。
时芜嫣一颔首,随后轻声出去了。
她转身合上门,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手心里皆是汗了。
——还好,师兄是一副什么都不曾察觉到的模样。
她缓了口气,向着门外的侍从笑了笑,又转身,强装着不紧不慢往回走。
却是在第二个拐角处向反向拐去……
“先生。”
“夫君他似是什么都不知道。”
时芜嫣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道。
光影交迭,一旁石桌旁的人只有一个漆黑的影,瞧不清样貌。
他闻言低声道:“夫人瞧了掌门当初的信,可能肯定?”
他的声音很低,略略有些显得沧桑。
时芜嫣这边点头:“自然确定,我当初齐齐将那信背了下来的。”
那人似是在暗影里点了点头,随后又道:“那派去的人,可是可靠?”
时芜嫣又颔首:“自然是的,全全是从我父亲那里便誓死效命的亲信,办事也极为稳妥。”
她停了停,又问:“只是不知……”
“先生,嫣儿唐突,只是不知,先生所说的那几处旅店,是否可靠?”
对面人笑了笑:“也难为你有如此思量。”
“不过,请放心,那旅店的所在,定是可靠的。”
他说着,心下却想着……
当初弋栖月设置这些暗站,自以为知道的除了亲信便是死人,孰不知那死人不一定是死的。
时芜嫣于对面颔首:“如此……可是夫君竟是都没有消息。”
对面人闻言却是笑了:“没有消息,便是消息。”
“若是有了消息,反倒不真。”
“北国下头的人都不是草包,若是真出了事情,连后嗣都没有,为了大局,下头人也会封了这消息,并且封的越紧,事情便越大,正所谓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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