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夫人亲自上阵,对着倒在床榻上的弋栖月拳打脚踢,同时还破口大骂着。
“你这个贱蹄子!”
“当初就是一把贱骨头,如今当了皇帝,也不过是个废物!”
“一天到晚只知道算计别人的男人……”
“如今算计了嫣儿的孩子,连她的性命也不肯放过!”
“老娘今日便打烂你的骨头!”
……
眉山夫人仿佛是忘了当初婚礼上越清逸说出的时芜嫣所做的不堪之事,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弋栖月伏在榻上,身上挨着痕迹猛打,耳边是污言秽语。
她却只是冷冷而笑。
眉山泼妇,你可知晓,只要你杀不死朕,以后朕便会让你生不如死。
“尽情下手罢。”弋栖月眸子里寒光一闪。
她满眼的冷光袭向眉山夫人,竟是吓得眉山夫人一个怔愣,话都说不出来,动作也是停滞,只得长大了嘴傻傻站着。
“你记住。”
“你今日施加于朕的,朕的侍从,都会十倍还给你的丈夫。”
“如若朕死在这里,朕的侍从便会将西国百蛊施入你丈夫的身体,让他五脏六腑皆受撕咬,五官糜烂,七窍流血,一月之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月之后,化作一滩烂泥。”
“你放心,到时候朕会将他还给你们,朕的侍从会将他的皮肉煮成羹汤,赐予你们,让你们一家团聚的。”
弋栖月的声音不大,可是面上的笑意却颇为害人。
她的话语听在眉山夫人耳中,只觉得阴凉刺骨。
眉山夫人自二十岁嫁人,便颇为依赖自己的丈夫,自然也一直想着会同他白头偕老。
如今弋栖月这几句话如若惊雷,吓得她呆愣在原地,周身打颤——仿佛弋栖月所说的蛊已经施下,却是施在了她身上而非她丈夫身上。
随后,等她终于回过神来,却是抽出腰间的长鞭,狠狠地一鞭子抽在弋栖月身上:
“毒妇!贱人!”
弋栖月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可是她能感觉到,眉山夫人的这一鞭,力道早已小了许多。
呵,是不敢了吗?
果真是个愚昧的妇人。
孰知这边,眉山夫人却忽而冷笑道:
“你少在这里假装清高。”
“谁不知道,昨日你跟嫣儿动了手脚,竟然给她下了慢性毒。”
“胥先生说那毒极为难解,弋栖月,你是不是想如此害死嫣儿和她腹中的孩子?”
“别忘了,如今你在苍流,无异于一个畜生。”
“既是当初自称‘神女帝王’,今日我便要看看你的血,究竟能不能解毒!”
第一卷 160 贤婿来劝她罢
弋栖月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却是冷笑道:
“呵,自欺欺人!”
“分明是你们用毒将朕带到这里,如今倒是会倒打一耙,说是朕给她下毒。”
“朕看着,倒不是朕给她下毒,恐怕是时小姐自己会生产毒罢。”
语罢她眯了眯眼,又笑:
“就像当初她会自己刺自己一刀一样。”
眉山夫人闻言,只觉得呼吸一滞,她咬着牙却又无从反驳,恨得要命却又当真不敢杀了面前的女子!
于是,只能攥着拳头,磨着牙,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弋栖月瞧着她一副吃瘪的模样,只是冷冷一笑,转过身去:
“前几日朕被你们下了焱毒,这几日又遭受你们如此对待,这毒自然不可能悉数除去,你若是敢取我的血,那便取罢。”
“只是……不要一天到晚,一边喊着贱人,一边给贱人遮羞。”
“你……!”眉山夫人一声断喝,陡然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弋栖月冷笑。
她已经挨了不少鞭子了,不差这一个。
因此她也没什么可怕的——沦落到人家手里,就是这么个后果。
可身后的那一鞭子终究也没有落下来。
“伯母,稍安勿躁。”
墨苍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平平淡淡。
此时,眉山夫人手中正要挥出去的鞭子,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眉山夫人的力道不轻,墨苍落却只是紧紧地攥着,这一拉一扯他的掌心已然是血肉模糊。
“墨掌门,你拦我作甚!”
眉山夫人断喝一声。
“墨掌门莫不是要对嫣儿始乱终弃,看她如今性命垂危,就想弃她于不顾吗?!”
墨苍落手下的力道丝毫不曾减轻,只是低声道:
“夫人误会。”
“我只是想着,伯母再打下去,她便愈发好不了了,那毒本就难解,嫣儿的事耽搁不得,如今胥先生虽说会施针缓上一缓,尽力先让嫣儿清醒过来,我们也应当想办法,尽快取血救嫣儿。”
眉山夫人气得喘气都不均匀了,奈何鞭子给他拽着,只能听他讲——可听下来,只觉得他这番解释还算合理。
只是不知这弋栖月对自家女婿还有没有私情。
眉山夫人自然知道弋栖月和墨苍落曾经的事情,也知道当初嫣儿做得不对。
——可这又如何呢?
她的嫣儿和墨苍落是真心相爱的,即便是钻了弋栖月的空子,也全全是因为弋栖月没有本事,留不住人。
再何况,如今嫣儿和苍流已然成婚。
不过,如今的眉山夫人,更在意的是解毒。
她忽而压低了声音,对着墨苍落道:
“贤婿如此说……倒是有几分道理。”
“老妇记得……是贤婿带着她在苍流长大,应当也颇有几分情分,如今就拜托贤婿做些工作,先救下嫣儿和腹中的孩子为重。”
“老妇如今也没别的盼头了,只要嫣儿好了,一切……一切都好说的。”
说着,眉山夫人把手里的鞭子也松了开来。
墨苍落眸光沉了一沉,随后只是略一颔首,丢开手里的鞭子去:
“那我便同她讲讲。”
眉山夫人点了点头,心中虽是不肯让自家女婿和这弋栖月独处一室,可是为了自家姑娘的性命,也只得忍下来了。
眉山夫人迟疑了片刻,随后,她那宽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门边。
墨苍落立在床榻前,弋栖月却依旧面朝里,瞧也不瞧他。
她清醒着,凭着她的听力,自然也听见了方才那二人谈话的全部。
如今,她只觉得恶心到反胃。
墨苍落垂眼瞧了瞧她,随后却是转过身去,低声吩咐道:“藏刃,去门外查查,再安排梨儿端些血燕来。”
那边,侍从藏刃颔首应了。
弋栖月背对着墨苍落只是冷笑。
——墨苍落,你为了你那娇妻,当真是煞费苦心。
原本理都不肯理我,如今为了取我的血救她,你都能想到血燕了。
真真是讽刺。
墨苍落也知晓她醒着,却见她久久也没个动静,只是缓缓坐在她塌边,低声道:“月儿。”
弋栖月听着这两个字只觉得恶心。
理也不理。
“别赌气,先养好身子,我们再说其他。”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弋栖月闻言却是笑了,转过身来,冷笑着瞧他:
“师兄是想要朕的血去救那个贱人?”
“不管你信不信,朕告诉你,下毒这等低贱之事,只有你们对朕做过,朕若真想杀她,自有千百种方法,犯不着如此自引祸水!”
“所以此事和朕半点不相干,朕也不会为你们做一分一毫的事。”
“你们自己想用苦肉计,白白消耗朕的血——想都不要想。”
墨苍落沉了一口气,正要讲话,门却开了,侍从藏刃端着一托盘,托盘里放着血燕,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他低着头什么也不瞧,恭恭敬敬地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又匆匆退下。
弋栖月依旧是瞧也不瞧,墨苍落却是抬手拿起一碗来,一手执着勺子,小心地递上一勺去,给她递到唇边。
弋栖月心里却是愈发觉得反胃。
她狠狠一挥手,随后,只听‘啪嚓!’一声,那勺子被她击出去很远,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墨苍落眸光沉了一沉,随后,却是转过身去,对着门外面的藏刃道:
“藏刃,再去拿个勺子来。”
他转过身去,又看着弋栖月,声音放缓了几分:
“月儿,趁热吃,才能养好身子。”
弋栖月冷冷而笑:
“养好身子?”
“师兄应当知道焱毒对身体有什么损耗,如今师兄若是真挂念朕的身子,就不会用焱毒了。”
“师兄是念着朕的血罢,早养好了,早取血,呵。”
黄鼠狼给鸡拜年,哪里有那么多好事。
墨苍落低下头去瞧着她:“月儿,给你喂下解药后,我探过你的脉。”
“其实,如今你身体里一点余毒都没有,你自己……应当也是知晓的。”
弋栖月一愣。
——此言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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