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泽瞧了一眼,黑了黑脸:
“陛下怎的这般小气呢?我……我,当初陛下这边有事,泽可是做好了出兵相助的准备,使臣都派过来了!不说其他,好歹也帮陛下震了震叛贼的声势罢。”
“陛下倒好,小气成这样,连一副衣裳都不肯给。”
弋栖月闻言沉了口气。
之前出兵的事情不谈,但是这次倒真不是她小气。
她本就是女子,没有男子的衣裳,之前宫里又遭了变故,不少衣裳都收起来了,如今若是说男子的,宫里除了夜宸卿那边,就只有太监公公的衣裳了。
“朕这殿里没有男子的衣裳。”弋栖月坦荡荡,如实交代道。
耶律泽委屈屈地说:“陛下宫里不是还有男人么?岂会弄不到一剑衣裳,泽好心来寻陛下叙旧说事,陛下忍心瞧着泽连件衣裳都没得穿?”
忽而又勾了唇瞧着她:“还是说陛下想留下泽?”
弋栖月黑了黑脸转过身去。
刚刚跟夜宸卿弄出这种事情,平心而论她并不愿意去找他,可是眼看着耶律泽就要死缠烂打,弋栖月也没辙了。
“你别乱跑,就在这里呆着。”弋栖月补了一句。
后面的耶律泽哼了一声。
“世子若是执意乱跑,也可放心,若是宫里哪个女子不小心瞧见了,朕无论如何也会让她对世子负责的。”
说完,弋栖月抬腿走了。
后面耶律泽却愣了一愣。
陛下,你瞧着了,也给负责吗?
他很清楚,并不会的。
他揉了揉额角,收回这个荒唐的念头。
不过……
跟她闹哄了一会儿,本来一直紧紧绷着一根弦的心,挺舒服的。
弋栖月咬着半边唇推开了门。
碧溪依旧侍候在门边。
弋栖月看了看碧溪,低声道:“去一旁的望湘楼,帮朕要一件男子的衣裳来。”
碧溪愣了愣,不知陛下怎么忽而要起衣裳来了,不过瞧见弋栖月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只当她是想明白了,忙道:“是,陛下,有什么要交代给容君的吗?”
弋栖月想起这等事心里依旧不是很痛快,不过此时也知道碧溪会过了意,便道:“没有话,只是要件衣裳。”
正说着,里面耶律泽扣了扣床板。
弋栖月只得无奈地又补了一句:“新衣裳更好。”
碧溪更是想不明白了,也不敢多问,便匆忙称是去了。
里面耶律泽听着,心里有几分满意——北国陛下还是很聪明的。
碧溪一路赶到了望湘楼。
此时此刻,夜宸卿方才包扎好伤口,刘公公在一旁同他念叨着,他只是沉着眸子,一言不发。
外面的侍从却忽而来报——“碧溪姑姑到了,说是陛下有事找。”
夜宸卿这边愣了一愣,脑海里不知不觉间想起了之前陛下做的那些事,和东国的洞房夜,淮柔在的时候……
今天这等事,陛下估计又要动手了。
可如此想着,心里却也莫名地轻松了几分。
“请她进来。”
刘公公在一旁揣着手,心里惴惴。
碧溪便走了进来,简单向着夜宸卿行了一礼,随即道:“夜公子,陛下让婢子来向公子借一件衣裳,有些急着要。”
夜宸卿略一颦眉,愣怔了一下。
碧溪沉了口气又道:“最好是新衣裳。”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理解不了陛下。
第一卷 140 容君前来
夜宸卿这边闻言颦了颦眉,随后对刘公公道:“带着碧溪姑姑,把尚衣局方才带来的几套送去。”
碧溪笑了笑,躬身道:“只需一套的,谢过公子了。”
说着便随着刘公公匆匆而去。
夜宸卿在她身后蹙起眉头来。
“碧溪姑姑,今日的事情谢过姑姑了。”刘公公一路上,拱手对着碧溪道谢。
碧溪笑了一笑:“不敢当,也是陛下本不打算真下手,不然碧溪一个小侍婢如何能拦得住呢。”
刘公公却道:“那也须得谢过姑姑,其他人便是拦都不敢拦的。”
碧溪笑笑,回了一礼,滴水不漏。
“不过,碧溪姑姑,陛下这是何意?可是对主子有什么……”刘公公自然知道替自家主子考虑。
碧溪颦一颦眉:“碧溪当真不知陛下是什么意思。”
后又好心道:“不过今日方才回去,同陛下讲了几句,陛下心里并不欢喜,容君若是想知晓,不妨自己去寻一趟陛下。”
刘公公应了,二人取了衣裳,碧溪又匆匆赶了回去。
-
弋栖月将衣裳搁在耶律泽面前,又转过身去。
耶律泽总算是麻利地把衣裳穿上了,随后终于下了床来。
弋栖月已经坐在桌案旁写了个条子,见他过来抬眼道:“和亲的事情,处理得可还满意?”
耶律泽也不客气,就坐在她对面,勾唇而笑:“同陛下合作甚是愉快,陛下是聪明人,办事也利索。”
“此事甚好,正合我意。”
弋栖月颔首:“如此便好。”
心下却只觉得一凉——这大抵便是皇家的亲情啊。
以前弋擎天和弋鄀轩不也是如此对待她一家的?后来她卷土重来,不也是如此对待他们的?
人啊。
她停了停,又道:“至于世子托朕处理的另一事,也大致有了眉目,朕便给世子写在这条子上,请世子过目。”
在弋栖月西征的同时,也安排人去查了陆酬,她便将信息大致摘了一些写在条子上了,当然,忽略了最为关键也最为‘惊人’的一条——耶律拡和陆酬,可能有龙阳之好。
倒不是弋栖月耍心机,但是给耶律泽将他父亲的这种事,弋栖月觉得不够地道。
耶律泽便将那条子接了过来,细细瞧着,末了勾唇而笑:“陛下事务这般繁忙,在如此时间内尚且能得到如此多的消息,泽当真是感动,谢过陛下了。”
弋栖月挑了挑眉。
她自然能听出来,耶律泽这句话可不仅仅是恭维。
他是在怀疑,是她安插人在南岳的。
弋栖月瞧了他一眼,笑道:“世子不必多想,既是答应的,就一定会做到。”
“而朕如若有什么其他的门路,自然不会同世子达成协定。”
耶律泽闻言眯了眯眼,心下也了然。
——弋栖月的意思是,如果是她安插入在他父皇身边,她本就可以暗中使绊子,根本不需要因为西国之事同他结盟。
可他如今心急得很,毕竟听自己埋在父皇身边的人讲,近几日父皇的那位近臣又在父皇面前频频说道着些什么,甚至想要带着父皇出宫,可惜具体去向何方,他根本无从知晓。
他担心那‘近臣’接机动什么手脚,这才匆匆忙忙来寻找弋栖月。
可如今,她竟是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他沉默半晌,随后一拂袖子站起身来,向着弋栖月一拱手:
“是泽唐突了,今日……便告辞了。”
弋栖月面上三分笑:“告辞,世子路上小心,莫再丢了衣裳。”
耶律泽闻言愣了一愣,再随后,弋栖月瞧见他本来绷紧的面上仿佛出了几丝笑意:“自然不会。”
话语落下不久,他身形一晃,随后没了踪迹。
弋栖月又环顾了一下这养心殿,随后垂下头去,又执起笔来。
耶律泽是南岳的世子,弋栖月并不能确定——他是否知晓耶律拡要前往五派舞剑大会的事,但她明了,这件事上,如今自己装聋作哑,才是最为妥帖,也更易做手脚。
她要写一封信给南疆的仇凛将军,告知他,再过几日,她将会秘密出宫,前往南疆。
孰知方才差湛玖去将信送出去,这边庸和便立在门口小心道:
“陛下,容君主子请见。”
——他竟是会主动来寻她的?
弋栖月这边愣怔了半晌,随即便也让夜宸卿进来了。
夜宸卿进来行了礼,再然后便单膝跪在弋栖月面前,也不多讲。
这两日事情蹊跷,他心里本就过意不去,方才又有这么一出事情,他虽说不知其他,可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就是左右都别扭,恰好刘公公又将碧溪的话带给他了,他也未多想,便来了。
可来了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弋栖月瞧他这样子,本是想起他不大欢喜,可是见他自己过来寻她,心里又莫名开心,可如今看这厮来了就只是单膝跪着,连琴都没带,她也摸不着头脑。
就这么沉默了半晌,弋栖月终究还是俯下身去扶住他,将他拽了起来。
“伤未好全,别总跪着。”
弋栖月并非是铁石心肠人,她心里自然知道几分他的不是和算计,可是此时她又想着,终究她此前也辜负了他多次,何况……之前他也的的确确是救了她的命,并且在那些日子里,好几次他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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