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说话,手里不停绞着帕子,没看到覃炀的神情。
下一刻,他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头顶,带着几分疼惜说:“温婉蓉,有我在,没人敢找你麻烦。”
温婉蓉很知趣地回答:“可你不会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我也不能总躲你身后。不是你说覃少夫人不能怂包吗?我会改,但给我点时间。”
说着,她抬起头认真问:“现在我还怂吗?有改变吧?”
“比以前好多了。”覃炀被她的样子逗笑,低头吻一下,鼓励道,“你做自己就好,不用怕什么,后面有我给你撑腰。”
温婉蓉怔了怔,忽然扑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腰,脸贴在胸口,轻声说:“覃炀,你对我真好。”
覃炀拍拍她的背:“不是你要我对你好点吗?”
“可我现在不止想要一点。”她听他心音,继续说,“我想要全部的好,你会不会嫌弃我不知足,不要脸,不识时务。一个养女没资格求这求那?”
“不会。”覃炀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温婉蓉,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烟火,我从不在乎门第身份,否则……”
说到这,他自鸣得意:“我在燕都的名声你肯定听过,最后老子不照样该干吗干吗。”
上一句还深情款款,下一句就暴露混世魔王本性。
温婉蓉满心满意的小情调一扫而空。
她从他怀里爬起来,无语地看他一眼。
覃炀笑得更开心,一把把她扯过去,突然袭击似的强吻,吻就吻,还咬舌头。
温婉蓉对他又捶又打,推又推不动,直到他放开她。
“讨厌死了!”她擦擦嘴边的口水,不满瞪他一眼。
“敢瞪老子?”覃炀又作势要亲。
温婉蓉这次有防备,赶紧往后挪,离他远一点。
“过来!给老子亲一个!”混世魔王邪劲上来,也不管当下在哪,把小绵羊拦腰抱过来,左一口右一口的亲。
小绵羊不想乖乖束手就擒,四肢在空中乱蹬,也挣脱不了魔爪。
“再瞪再亲。”混世魔王亲解气,放下一脸哀怨的小绵羊。
“好恶心。”温婉蓉皱紧眉头,用帕子擦满脸的口水,怀疑覃炀在府里疼白脸是假的吧。
怎么一出来就生龙活虎?
覃炀好了伤疤忘了疼,手又开始不老实。
温婉蓉有了上次夜里被偷袭的经验,不等手过来,就躲到一边,警告道:“覃炀,你再胡来,我就下车,不陪你去医馆,不给你煎药,也不管你了。说到做到。”
没看出来,小绵羊学会威胁人。
覃炀扬扬眉,表面上老实,心想晚上慢慢算,看谁求谁。
两人到医馆,看完病抓完药,刚出门,覃炀站在台阶上看着手里拎的药包,脑子闪过一个主意。
他叫住温婉蓉:“你干脆也进去把个脉,抓点药回去。”
温婉蓉一脸迷茫:“我没病,吃什么药。”
覃炀不管,一边说一边拉着她胳膊又进医馆,大喇喇跟大夫说这是他媳妇,要调理。
大夫一看是小夫妻,顿时会意,认认真真给温婉蓉把了脉,开了方子,交代如何调补。又说两人年轻,最好食补为宜。
交代完一通,又问温婉蓉的葵水情况,把她问得面红耳赤。
望闻问切完毕,最后说要孩子得停药一月后方可考虑,行房多加注意。
说得温婉蓉想找地洞钻进去。
覃炀像没事人,连连点头,拿完温婉蓉那份药,安安心心离开。
回去的路上,温婉蓉又气又羞:“你是故意的,无端端拉我去诊脉,就为那些事,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覃炀靠在软塌上,随着马车晃来晃去,一边假寐一边好似无意道:“那些事是哪些事,生儿子也要羞?之前跟我两次,看你挺舒服,也没见你羞过。”
“无耻!”温婉蓉恨得牙咬咬,一本正经反驳,“我一点都不舒服!都是被你强迫的!”
覃炀睁开眼,笑得灿烂:“我看你叫得挺欢,原来不舒服,行,今晚让你舒服过瘾。”
温婉蓉把帕子揉一团,丢他脸上:“想都别想,今晚我回自己屋睡!”
“手绢挺香。”覃炀一副无赖样,把帕子塞进怀里,占为己有,坏笑,“你爱睡哪睡哪,我去你屋一样的。”
“你!”温婉蓉脸气红了,瞪他半晌,眼眶也瞪红了。
她别别嘴,用袖子擦眼睛:“好歹覃家也是燕都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在外面也不给我留脸面,这种事都是请大夫到府上诊脉,单独说明,哪有在医馆随便问,传出去,要被人笑话,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傻啊?”
覃炀本想顺便,没想到顺便出问题,赶紧哄她:“夫妻生孩子不正常事吗?有什么可笑?再说我几乎不生病不喝药的人,突然吃药,会引起祖母怀疑,我想你喝药调理正好给我打掩护。”
温婉蓉不吭声也不理他。
覃炀继续哄:“哎,手绢还你,擦擦眼泪,别哭了,回去还要见祖母,你这样,她老人家又以为我在汴州把你怎么了,我替你挡三箭,差点丢命,刚回家还挨训,冤不冤?”
虽然是个混蛋,但看在挡三箭的份上,温婉蓉没跟他计较下去,吸吸鼻子,收起帕子,把眼泪擦干,坐到旁边,不说一句话。
“还生气?”混世魔王赔笑。
小绵羊别过头说没有。
混世魔王看出绵羊气性不小:“明天我要回来早,一起出去挑个夜明珠坠子,这次买个大的。”
“不要。”
“那你要什么?”覃炀顿了顿,岔开话题,“好,好,你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顺道去做几件冬衣,再给祖母带点什么回去,你做孙媳妇的。多哄哄她老人家开心。”
“我知道了。”温婉蓉乖巧应声。
“行了,别气了。”覃炀把她拉过来,坐身边,搂住肩膀,“祖母挺喜欢你,别看她老人家嘴上不说,心里着急抱曾孙,之前总把宋执的侄儿接到府上来玩,那死小子,要不看祖母喜欢,老子早一巴掌扇出去。”
听混世魔王讲趣事还挺好玩,温婉蓉问:“我进府后,没见他来啊?”
覃炀哼一声:“他想来,被宋执揍消停了。”
“怎么呢?”
覃炀一脸厌恶:“鬼晓得怎么找到兵器房,抽疯拼命摇缨枪架,要不及时发现,一排枪倒下来,小命就葬在覃府吧!”
温婉蓉噗地笑出声。说这孩子太淘气。
见她笑,覃炀估摸哄好了,又开始撩她:“今晚去我屋里睡,说定了啊。”
还没说怎么就定了?
温婉蓉想反驳。
覃炀又说:“晚上我要喝药,你拿个药碗进进出出,不等于昭告天下?”
混世魔王歪理特多,温婉蓉想想,不对劲也挑不出错,只能答应。
回府,两人偷偷摸摸把药藏到屋里,才去了老太太那。
刚一进屋,老太太就招呼两人过去,说宋执来了,等他们好半天。
覃炀递个眼色,意思要他别说汴州的事。
宋执心领神会,轻点下头,示意放心。
两祸害?契十足打暗号,温婉蓉在一旁发现全然不知,像个小傻子似的坐在一旁,听老太太说话。
原本老太太要留宋执吃饭,他三推四推坚持要走,就由他去了。
覃炀说送他,实则好单独说话。
宋执跟他说,杜废材前两天说,中秋节宫中宴请,名单都拟好了,他和温婉蓉都在其中。
覃炀顶烦这种应酬宴会,啧一声,问为什么要温婉蓉去。
宋执耸耸肩,说听杜废材的意思,这次宴请有一部分家宴的意思,她是温伯公养女,自然沾亲带故。
另一部分,是犒劳这次汴州任务圆满完成,温婉蓉也算功劳之一,她去也合理。
还有一重意思,跟他俩无关。
覃炀问是什么。
宋执给了两个字,联谊。
覃炀单眉一挑,不问了。
轮到宋执着急,据小道消息,杜家有位姑娘看上他,想彼此认识,最好能定亲,他问覃炀怎么办?
这回换覃炀看热闹不嫌事大,说能怎么办,看上就娶回家呗,大家都入皇后党,日后朝廷好为官,把宋执鼻子气歪了。
不过气归气,斗嘴归斗嘴。
覃炀想起阿肆的事情,跟宋执提一嘴,要他帮忙查这个人。
宋执二话不说答应了,作为条件,覃炀要帮他挡杜家姑娘。
覃炀也二话不说答应了,心想联谊关他屁事。
入夜,温婉蓉在院子里的小厨房煎好药给覃炀端过去,覃炀喝完药,把宴请的事跟她透个底,说明天不管他有没有时间,她都得去做几件新衣裳,挑几件昂贵首饰。
温婉蓉应声好。
覃炀药劲上来,拉着她相拥而眠,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隔天一早,辰时不到,温婉蓉被革带上金属盘扣的声吵醒。
她揉揉眼睛问:“你要走了?”
覃炀嗯一声,说要去枢密院复命,估计会忙一天。
温婉蓉担心他的伤:“你别太累。”
覃炀说知道,又说柜子里有现银和银票,用多少自己取,想买什么就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