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学会威胁人?
覃炀坏笑,手伸到她衣襟里揉搓一把,流氓劲上来:“你不给老子生儿子。给谁生?白长一对奶。”
“下去,下去!”温婉蓉用扇子拍他胳膊,不满道,“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覃炀趁人之危:“行啊,亲一个。”
温婉蓉不动。
“亲不亲?”
温婉蓉继续打扇,不想理会。
覃炀见她不配合,忽然坐起身,把人往怀里一带,紧紧搂住肩膀,双唇贴上去。
等他出手,就不是亲一下这么简单。
他一路亲吻,耳鬓厮磨,手不安分,四处游移。
等这场爱与欲的盛宴彻底结束,已近午时。
两人一身黏腻的汗,却紧紧抱在一起,谁也不想先离开。
“我压到你伤口没?”温婉蓉躺在他胸口,下意识往另一边挪了挪。
覃炀摸着光滑的背,说没有,又要她别乱动,开心道:“温婉蓉,你今天很激动啊。”
顿了顿。他低头,笑得轻佻:“说,这段时间是不是很想老子?”
很想吗?
温婉蓉认真考虑一会,好像平时不想也没什么,就是没法抗拒覃炀的要求。
甚至迷恋沉沦的无力感。
而覃炀是她的浮木,又是始作俑者。
“不说话就是默认啊。”
歪理邪说拉回温婉蓉的思绪。
她抬起头,往对方的肩头蹭了蹭,内心明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覃炀,你爱我吗?”
覃炀笑起来:“爱啊。”
温婉蓉听着有节奏的心跳声:“很爱吗?”
“很爱。”
“我也很爱你。”温婉蓉一吻轻轻落在他下巴上,闭上眼。轻声道。
“怎么了?”覃炀拍拍她的背。
温婉蓉摇摇头,说没什么:“我累了,想睡会。”
“你睡。”
覃炀问她要不要躺回床上,好好睡?
温婉蓉很自觉从他身上下来,蜷缩一旁,倦意涌上心头。
在陷入梦境的前一刻,她安慰自己,不管谁离开,覃炀一定不会离开她,因为他说了很爱她。
很爱就会舍不得吧,她想。
接下来的日子,温婉蓉逐渐适应玉芽不在身边的生活,她那件桃红色对襟纱衫依旧没找到,当初是玉芽收拾的,现在玉芽走了,大概也找不到了。
冬青过来贴身伺候几天,问要不要在老太太身边选个伶俐丫头接替玉芽的位置?
温婉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身边还有红萼,你暂时别管了。”
冬青没勉强,只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她可以随时过来。
温婉蓉笑笑,谢谢她的好意。
覃炀如期去枢密院复命,再等他一早离开,温婉蓉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厢房里,心里空得发慌。
她叫小厨房给覃炀煎药,看时间还早,便去了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那边常年丫头婆子一屋子人,有说有笑,时间倒过得快。
温婉蓉瞥了眼漏刻,快到给覃炀送药的时辰,她赶紧向老太太告辞,准备出门。
中午的太阳晃得刺眼,知了在树梢上叫嚣,热辣辣的阳光把整个燕都照得像个大蒸笼。
温婉蓉自从上次小产的教训后,对覃炀的公务能避则避,她叫门房的人传话,然后一个人站在马车旁边等。
覃炀很快出来,三两步到身边,问她怎么不进去?
温婉蓉摇摇头,把手里带盖的炖盅递给他:“你喝完,我就回去。”
覃炀二话没说,一口气把药灌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
温婉蓉赶紧塞颗糖到他嘴里,而后问:“你吃了没?车上带了点心,先压压饿?”
覃炀说吃过了。不用操心。
正说话,不远处一辆挂着齐姓吉祥灯笼的马车,引起温婉蓉的注意。
她拍拍覃炀,悄悄指了指。
覃炀顺着所指望过去,顿时会意。
温婉蓉猜:“那是齐驸马的车吗?”
覃炀觉得眼熟:“好像是。”
“齐驸马不是翰林院的修编吗?怎么到枢密院来了?”她话音未落,倏尔愣住了。
第一个从马车里钻出来的并非齐驸马,是另一个极为眼熟的人。
覃炀下意识挪了两步,把温婉蓉挡在身后,皮笑肉不笑与下车的人对视。
对方往前两步,作揖行礼,礼貌打招呼:“覃将军。别来无恙。”
覃炀无不讽刺扬起嘴角:“钱师爷,别来无恙。”
温婉蓉在身后拉拉他的袖角,小声道:“覃炀,那是钱祭酒,你别乱叫人家。”
覃炀没理会。
倒是随后下车的齐贤微微一愣,恭谦道:“钱祭酒与覃将军认识?”
“何止认识。”覃炀转头要温婉蓉先上车回府,他一人过去,会会改头换面的钱师爷。
温婉蓉拉他没拉住,没辙,与齐贤点头致敬后,钻到马车里。
“朝野上下无人不晓覃将军骁勇善战,钱某佩服。”钱祭酒双手插在袖子里,佝偻着背,站在覃炀面前,显得低人一等。
不明所以的齐贤在一旁应酬:“钱祭酒不是燕都本地人,不知覃将军在何处认识?”
“我倒忘了在哪认识。”覃炀瞥一眼齐贤,视线落到钱祭酒身上,故意点他,“覃某曾经差点被奸人迫害,嫌犯交给大理寺,巧的很,那人也姓钱。”
他明摆给钱祭酒难堪。
钱祭酒不恼,如同与同僚间对话:“何人敢迫害覃将军,大理寺定会好好彻查。”
覃炀没心情陪他演:“钱祭酒到枢密院做什么?打算把翰林院搬到此地?”
齐贤看出两人气氛不对,打圆场:“覃将军玩笑,在下跟钱祭酒找杜将军有事。”
翰林院的人找杜废材?
覃炀忽然想笑,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么热的天,两位学士大人来给杜将军授课,着实辛苦。”
齐贤听出话里讽刺,立刻正色道:“覃将军此话有辱翰林院,有辱您上司杜大人,在下认为将军应该谨言慎行。”
覃炀收了笑,冷哼一声,打算转身离开,被钱祭酒叫住。
“覃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覃炀跟他走到一边,不再客套,开门见山:“钱师爷,安吉的事,以为老子可以一笔勾销?”
钱祭酒并不畏惧,奸笑道:“覃将军,钱某如今四品官员,或打或杀或用刑,不是将军说了算。”
覃炀冷笑:“是吗?咱们可以试试。”
钱祭酒笑里藏刀,指着温婉蓉的马车:“覃将军的夫人貌美。”
语音未落。覃炀脸色一沉,抬起胳膊重重压在对方的肩膀上,使其动弹不得。
他眼底翻起浓浓的杀意:“老子劝你,在燕都老实点,别打老子女人主意,否则老子有一百种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钱祭酒面不改色:“钱某随时恭候。”
一席话,两人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正式拉开。
覃炀心想,都怪宋执多事,当初非要送回大理寺处理,在安吉搞死这个狗屁师爷,死了就死了,哪有后续。
现在死灰复燃不说,不晓得找了什么硬实靠山,人堂而皇之跑到燕都,堂而皇之跑到他的地盘挑衅。
覃炀暗暗骂句妈的!
眼下,钱祭酒人在枢密院晃,他不放心温婉蓉一人回去,转身钻进马车。
“钱师爷没为难你吧?”温婉蓉躲在马车里,只看见钱祭酒和覃炀说话,到底两人说什么,一句没听见,不由担心。
覃炀灌口茶。大手一挥,叫车夫回府:“他能为难老子什么。”
温婉蓉松口气,以为他不舍她,才陪她一路回去,笑道:“你不用送我回去,不然一会再回枢密院,你又一身汗。”
覃炀说有伤:“我下午不去了。”
温婉蓉微微一怔:“不去没事吗?”
覃炀嗯一声,没再下话。
因为伤口,他不能洗澡,只能由温婉蓉伺候擦身子。
她忍不住问:“刚刚钱祭酒和你说什么,我看你脸色都变了。”
覃炀说没什么。
温婉蓉不信,擦好身子,伺候他穿衣服:“你放心,我不会乱多嘴说出去。”
覃炀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跟你说不说没关系。”
“你心情不好?”温婉蓉看他情绪不高。
覃炀说没有,岔开话题:“你中午还没吃?”
温婉蓉问他怎么知道。
覃炀指了指八仙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别说给老子准备的。”
温婉蓉笑起来,问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再吃点,我叫小厨房多做两个菜送过来。”
覃炀抱抱她,说不用:“你先吃,吃了午睡,我去祖母那坐坐就回。”
说完,他套件外衣。转身出门。
老太太对覃炀的到来颇有些意外,问:“今天不是去枢密院复命吗?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覃炀支走屋里下人,把今天碰到钱祭酒以及以前在安吉的过节,跟老太太详说一遍,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祖母,我倒不怕,就担心他对温婉蓉下手。”
不得不承认,现在温婉蓉是他的软肋。
老太太之前就听过钱师爷高升国子监祭酒一事,而平静这么久,为何对方今天突然高调出现,不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