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他对她多几分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顶嘴,吵嘴。乐极生悲的打闹,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快活吗?
温婉蓉揉揉摔肿的嘴唇,回到低眉顺眼的样子,没有表现出一丝不高兴或不满,对覃炀说:“今天祖母问我,你的伤情,我猜大姑姑不会照实讲,我也不敢多说什么,祖母明天会来看你,我提前告诉你一声。”
“好,我知道了。”覃炀知道她心里有气,拉住她,解释,“温婉蓉,刚才真是玩笑,没拿你开心的意思,你摔倒,我忍着疼赶紧下床,现在别说抱你,稍微用劲都不行。”
温婉蓉抽回手,点点头:“我知道,你刚才下床,肯定是没办法才叫下人来扶我,我没怪你的意思,你好好养伤,我去趟小厨房,看宵夜做好没,估计许表弟回来要吃。”
顿了顿,她又问他:“你还没吃,饿不饿。你喜欢吃的菜,我一口没动,都热着,你觉得热过了不好吃,我叫厨子现做,你想吃什么?”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覃炀要她别出去,“厨房里热,你跑进跑出一身汗,不累啊。”
温婉蓉笑笑:“不累,反正我嫁给你,就是伺候你的,你伤重,我就更应该尽心尽力。”
她说着,起身一跛一跛往外走。
覃炀叫她,她也没理。
温婉蓉刚才一跤不轻,上面撞破嘴唇,下面崴伤脚脖子。
一路跛到小厨房,又跛回来,告诉覃炀,食盒马上送过来,要是饿,先吃点心,垫吧垫吧。
“我不吃点心。”覃炀心里不是滋味,要她别来回走,过来上药。
温婉蓉看他准备起床拿药,说句我自己来,就把药瓶子拿到手里,坐在椅子上,弯腰给微微肿起的脚踝抹药,边抹边说:“覃炀。我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覃炀抓住弥补的机会:“好,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温婉蓉把药瓶塞好,放在桌上,认真地看着他,缓缓道:“你知道,我现在孑然一身,除了覃府,再没有牵挂的人,更没有硬实的娘家做靠山,算我小小的要求,你能不能别欺负我,当然我肯定会好好伺候你。”
说这段话时,她做好从今往后破罐破摔的生活。
她想。自己迟早会人老色衰,到时覃炀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宠她,亦未可知。
何况,他的宠,她有点接受不了。
见覃炀脸色变了变,温婉蓉好声好气说:“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就是跟你打商量。”
“你这是商量?”覃炀就觉得她小题大做,话不好听,“至于吗?摔一跤,跟老子上纲上线,是老子推你的?你自己踩到裙子,怪老子?都跟你说了,我有伤,拉不住,你觉得老子欺负你?欺负你,把你养这么胖?!”
温婉蓉做完小月子,药食同源,好吃好喝供着,人丰润不少。
她低头看了眼新做的裙子,点点头:“我天天陪你吃宵夜,是长好了,你喜欢胖的还是瘦的,我照你的要求改就是。”
“改个屁!你今天来劲是吧?”覃炀火跟着上来,自从他吃过温婉蓉的软钉子,就知道她看起来是忍,其实是油盐不进对着干,再等有朝一日找到机会爆发。
温婉蓉依旧平静态度,低头说:“我答应过祖母,再不跟你吵架,你能不能不吼人。”
“不能!”覃炀就看她犟到什么时候。
温婉蓉翕了翕嘴。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敲门声,说送食盒来了。
温婉蓉把食盒拿进来,也懒得再跟覃炀说话,把小几架在床上,又把菜端出来,碗筷摆好,退到床边,默默站好。
覃炀瞥了眼菜,转头看向她,脸色阴沉:“老子不吃,撤走。”
温婉蓉不动。
覃炀心想今天真杠上了,重复刚才的话:“温婉蓉,老子说不吃,撤走听不懂?”
温婉蓉依旧不动。也不说话。
覃炀真烦了,不管伤不伤,起身把人硬拽过来:“老子要你撤,你不撤,行,这些菜你吃,都吃干净,免得老子白得一个欺负你的名头。”
他边说边把碗筷摆到温婉蓉面前:“吃啊!”
温婉蓉一言不发,拿起筷子,开始一口一口吃前面一盘菜,嘴巴吃得??囊囊的,皱着眉咽下去,吃完眼前一盘,再吃下一盘。
吃到后来,覃炀服了气。
“行了。别吃了。”他语气稍缓,抓住她拿筷子的手。
温婉蓉咽下嘴里的,嘴角沾满油,看向他,蹙了蹙眉,想哭,又憋回去,说:“好,我听你的,你说不吃,我就不吃。”
顿了顿,她问他:“你晚上要不要宵夜?我去叫小厨房多做一份。”
温婉蓉不哭不闹,甚至没有一句不满或责问,就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覃炀拉住她的手,眉头微皱:“温婉蓉,你哪都别去,听我说,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哭出来,别这样。”
“我没什么不满。”温婉蓉先看看他的手,转而看向他的脸,四目相对好一会,终于抑制不住哭出来,边哭边问,“是不是觉得我软弱好欺,才无所畏惧的伤害我啊!”
她一哭,把覃炀最后一点脾气彻底哭崩塌了。
“没有,没有,我怎会伤害你。”覃炀赶紧把人拉过来,忍着疼搂到怀里,极近温柔哄道,“你知道,我想动又动不了,被关了这么多天,快烦炸了,也就跟你开开玩笑,觉得开心,不是欺负你,你别胡想。”
他说话间,把手抚到温婉蓉的眼睛上,感受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来:“别哭了,把眼睛哭坏了。”
温婉蓉还是哭,停止不了的哭。
覃炀被哭的手足无措,跟她讲条件,说等伤好,无论如何抽空带她去扬州玩,不想去扬州也行,想去哪就去哪。
又说天气热,哭多了伤神。
总之好话说尽,也没哄好小绵羊。
最后,他只能把人紧紧抱在怀里,让她靠在他手上,等她哭完。
直到温婉蓉的哭声变小,他问她:“你觉得好点没?”
温婉蓉抽噎两下,点点头。
覃炀继续哄:“先不哭了,今晚我抱着你睡,好吧?”
温婉蓉摇摇头,说抱着睡会压到伤口,还是算了。
覃炀说:“我叫人把西屋的榻搬过来,还是像樟木城那样,平排睡。”
温婉蓉还是摇头:“明天祖母来看见,不像话。”
覃炀不以为意:“大不了明天早点起,把卧榻还原就是了。”
说着,他就叫人进来把卧榻搬过来。
再等温婉蓉宽衣解带爬到榻上,覃炀伸手过来,摸摸她的脸,有些不放心:“说好,不生气了啊。”
温婉蓉嗯一声,吸了吸?子。
覃炀叹气,想到刚才,自己是挺过分,晓得她犟,让着一点算了,不至于为点小事,把人弄哭,又半天哄。
温婉蓉拉着他的手,说心里完全放下,不可能,她觉得覃炀每次都这样,发起火六亲不认,想如何就如何,自己怎么痛快怎么来,哪管伤不伤别人。
覃炀见她不说话,知道小脾气还没消,建议:“要不你明天约几个夫人去燕都逛逛,反正好久没回,她们肯定有好多话跟你说,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温婉蓉还是摇头,然后翻个身,说睡吧。
覃炀见她不想聊,又哄不好,也无可奈何,嗯了声,也翻个身。
两人背对背,一夜无言。
因为府上有客人,即便想冷战也不行。
第二天一早,辰时刚过,两人和许翊瑾正陪老太太吃早饭,杜府就派人送来请帖,说光湘郡主亲自邀请覃炀和许翊瑾到府上一聚,没提静和公主的事,搬出杜子泰,难得见到许世子,一定要为他接风洗尘。
即使是鸿门宴,这道盛情难却,请帖收下,许翊瑾愁容满面。
“表哥,有没有办法不去啊?”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他求救般看向覃炀。
覃炀也不想去杜府:“我有伤在身好说,你有什么理由?”
许翊瑾被问得语塞,他想是啊,不去总得有个合适理由,一品护国将军的诰命夫人亲自送请帖,多少人羡慕还羡慕不来,他要不去,背地里肯定被人诟病行事小气,没有大将之风,不止拂了杜大将军的面子,还损了家父武德侯的脸面。
温婉蓉也觉得不去不妥:“你去坐坐吧,总归是杜将军的名义请你们去。”
覃炀听她的语气,好像不止说给许翊瑾听,也说给他听,犹豫一下,拍拍表弟的肩膀:“行了,到时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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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指婚
许翊瑾不懂夫妻间的心思,只听字面意思,连连感谢覃炀:“到时有劳表哥。”
覃炀摆摆手,说没事。
许翊瑾咧嘴笑了笑,又转向温婉蓉,露出几分难色:“表嫂,能借一步说话吗?”
温婉蓉看看他,又看向覃炀,好像在等覃炀的同意。
覃炀自然表现出做表哥的大度,叫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