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素鸢紧张而慎重的神色,宣绫靖兀的轻柔一笑,道,“不必紧张,放松些,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或许只是我太过敏感而多虑了。”
可素鸢神色丝毫不变,不由担心起日后的处境来。
宣绫靖又是安抚地笑笑,才道,“没事的。等会我随衾香出府之后,你便拿着那枚玉佩,以我的名义去一趟静穆王府,只说上次静穆王、北晔、连安王和西殊使臣来府后,府里丫鬟拾到了一枚玉佩,当离开的急,没来得及处理此事,如今回来了才想起来,特意让你去各府都问问,想要物归原主……然后,将那封手书交予尉迟……”
“是。”素鸢点头。
“还有……”宣绫靖忽的想起另一桩事来,不由接着道,“若有机会与尉迟单独相处,就问问,上次让他办的事情,如何了。”
“嗯。”
而后,宣绫靖又附到素鸢耳边小声叮嘱了一些事宜。
不久,衾香已然拿着一件披肩回到了书房,站在门口,恭敬回禀道,“郡主,请柬已经放回了您的卧房了。”
宣绫靖瞧了一眼素鸢面色担忧的神色,知晓素鸢因为那封手书之上的事情,只得睇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转而看向门口,道,“嗯,那就出府吧。”
宣绫靖起身走向门口,衾香忙得将披肩为她系上,二人才向着府外而去。
而看着小姐与衾香离开后,素鸢亦是出府而去。
……
宣绫靖其实大略知晓衾香所说的那处书画舫所在,但未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故作不知地有着衾香引路。
随着衾香走了一两盏茶的时间,便到了那书画舫所在的街道。
只是今日出府,却再没听到任何有关杨菁阙的谣传,想必是传入了杨府耳中,已经派人压了下来。
书画舫所在的街道是东西走向,其尽头正好连着另一条南北走向的主街,而恰恰,这东西走向的尽头处,正对着九伶花奉阁的半个大门。
宣绫靖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九伶花奉阁,正待收回视线,眸光却陡然凝住。
尉迟晔!
尉迟竟然就在刚刚走进了九伶花奉阁!
宣绫靖神色暗紧,立时不着痕迹地到处随意转了转视线,却将临街容易藏人之处都细细瞧了瞧,这东西向的街道并无暗中查探之人。
只是另一条街道,她却不便去看。
“郡主?”衾香微微唤了唤看着不知何处出神的宣绫靖,神色间仍旧不卑不亢,丝毫没有探究之色。
“便是这处吗?”宣绫靖不动声色回过神来,视线微微扫过匾额,点睛文墨轩。
“是。”
宣绫靖神色微沉地又是瞧了一眼九伶花奉阁的方向,见着随后而入的一人,眼眸陡然沉了沉,虽是普通人的装束,但那人是——阮寂从!
她的担忧,果然应验了!
宣绫靖默默叹了口气,只在心头期待素鸢能赶上,而后踏入了文墨轩的大门。
第七十八章监视,贵客是谁?
静穆王府。
素鸢脚程比宣绫靖与衾香要快,差不多也是两盏茶功夫,便到了。
“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素鸢还未走近,静穆王府门前的侍卫见着她徒步一人而来,立时出声喝道。
“奉月宁郡主之命,求见静穆王。”素鸢拿出腰牌,回道。
那侍卫接过腰牌看了看,态度立时大好,将腰牌双手奉回,恭敬笑道,“姑娘稍等,小的立刻去为姑娘通传。”
不多时,那侍卫便返回道,“殿下在风亭,小的带姑娘过去。”
“多谢。”素鸢回了句,便跟着那侍卫而入。
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风亭,静穆王正在风亭内独自品茗下棋。
侍卫退下,素鸢走近几步,行礼道,“奴婢参见静穆王殿下。”
静穆王示意她进来,而后温和笑道,“无需多礼,不知郡主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素鸢从袖中取出锦帕,打开露出其内的玉佩,奉到静穆王眼前,“这是那日殿下与北晔大人去府里闲坐时,丫鬟们拾到的玉佩,不过那晚小姐便离开了盛都,所以不曾来得及处理此事,如今回府,特让奴婢拿着玉佩问问那日取过王府的诸位殿下、大人,想要给这玉佩寻回失主。”
“原来如此。”静穆王扫了一眼素鸢手中的玉佩,笑道,“让郡主费心了,不过这玉佩并不是本王之物。”
素鸢用锦帕将玉佩又盖住,才和声问道,“那不知殿下可否请北晔大人前来认认此物?”
“北晔嘛……”静穆王顿了顿,“他现在不在府上,本王记得那日去郡王府的还有连安王和那个西殊的使臣文越,要不姑娘先去他们二处问问?若都不是,等北晔回来了,我在让北晔去郡王府一趟?”
“这?”素鸢皱了皱眉,有些为难。
静穆王不由追问道,“怎么,姑娘有何难处不妨直说?”
素鸢顿了顿,才柔声道,“倒也不是,只是……当初郡主在欣沐轩养病时,北晔大人代殿下送来温养补品那日,奴婢好像见着那日北晔大人戴得便是这玉佩,所以才先来殿下这处问问。”
“哦”静穆王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后慨然笑道,“那倒也方便,你且将玉佩交给本王,等北晔回来,本王让他认认便是,若不是他的,本王再派人将玉佩送回给郡主。”
素鸢自然不肯,若不能见到尉迟晔,小姐的手书又如何交给他?而看那手书所写之事,时间紧要,自然是越早交给尉迟晔那臭小子,让他越早有所防备才好。
忙道,“殿下恕罪,小姐说这玉佩玉质剔透,光泽流转其内,并非凡品,此物怕是经过养玉人悉心养护过,许是有养身调气之用,而养玉忌讳气息斑驳,所以吩咐奴婢用锦帕裹着,以免杂了气息,这玉自从丫鬟拾到,便由着奴婢收拾,若再经旁人之手,怕毁了此玉的灵气。”
“养身调气?”静穆王细细念着这四个字,神色隐隐有些意动。
素鸢飞速瞥了一眼,便垂下头去,心头暗叹幸好小姐早有交代。
“北晔身子确实一直不大好,若真是他养身之物,确实不可马虎……那姑娘在此稍等,本王立刻派人去寻北晔回府。”
“麻烦殿下了。”素鸢从善如流。
见着静穆王唤来人,又吩咐人即刻去将北晔寻回,素鸢才微微暂松了一口气。
……
而与此同时,九伶花奉阁内。
尉迟晔走入阁内,便熟门熟路地直接上了二楼。
九伶花奉阁是盛都数一数二的歌舞坊,走近阁内,一楼正对面便是一个布置的华美精致的舞台,除了舞台,一楼整个都是待客的大厅,而在二楼,是三面的围栏,沿着围栏设置着一间间隔间雅座,正好能看见舞台。
此刻,舞台上正有一名伶人弹着一首轻悦怡人的琴曲。
尉迟晔正坐在二楼一处雅座上,眸光随意地落在一楼大厅与舞台。
紧随其后没多久的阮寂从进入大厅后,完全没有四处寻找的动静,反而迎着待客小二的招待,在大厅内寻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好似真是一名前来听曲看舞的客人。
而在阮寂从的邻桌,却有一人不知是不是不小心,起身的一瞬间,将桌上的茶杯正好扫落溅在了阮寂从脚边。
那人连连躬身赔罪,阮寂从挥了挥手,不与追究的模样,而后,那人才满含愧疚的退去。
尉迟晔的眸光从他们简短的碰撞处一划而过,而后又随和地落在了舞台上。
阮寂从仍旧丝毫不曾打量四处,只悠然地品着茶水。
就这样静听琴曲片刻之后。
“大人,您的一壶雪香茗。”小二将刚沏好的茶端放在桌上,倒了一杯,推到尉迟晔面前,脸上满是熟络的笑容。
尉迟晔端起略尝一口,才道,“今日是每月伶颜姑娘演出的日子,伶颜姑娘应该在阁内吧?”
“伶颜姑娘在的,不过刚刚前一刻也有位大人要见伶颜姑娘,伶颜姑娘已经答应了要见,正在着装,大人怕是要等片刻了。”
“何人?”尉迟晔顿了顿,随口问道。
众人都知,伶颜姑娘是这九伶花奉阁的头号名伶,在盛都都已广传盛名,弹得一手好琵琶,每月这日,前来拜访之人确实不在少数。
可尉迟晔却知晓,伶颜虽盛名在外,但却甚少接见旁人,因为,九伶楼楼主从未现身,而伶颜便是代行的主事之人,伶颜会同意接见之人,定不会是寻常人等。
“这……”小二为难地摸了摸头,“小的还真不知道,不过那人衣着精致华贵,应该非富即贵。”
尉迟晔瞧了一眼小二确实茫然的模样,不由道,“没事,我随口一问,你先去招待别人吧。”
“那大人您慢用!”
待那小二离开,尉迟晔一边饮着茶,一边却有些出神地思量着。
虚浮的眸光仍旧不经意落在一楼的大厅与舞台上,却陡然,瞳眸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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