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上的虚弱明显缓和了许多,就连那四道光束末端的红色火焰后隐约只剩了一丁点儿小火苗,甚至没多久,那本已经十分透明的封寂大阵的阵壁都隐约恢复了一丁点儿的雾气朦胧。
最终,无论是她布在聂成祈与连安王周围的阵法,还是那四道光束,亦或是封寂大阵的阵壁,似乎都僵持在了眼下不进不退的情况下。
她布下的阵法的阵壁仍旧仿若有什么在攻击一般,阵壁荡漾轻晃,却始终没有消失,而那四道光束的末端仅剩那一丝小火苗,却又始终不灭,而他们最为关心的封寂大阵,也维持在了存有稀薄雾气氤氲的情况中。
虽是没有彻底解决,但总归,也算有些成效。
“师妹,你……没事吧?”见着薄有效果,闻人越才又开口关切问了一句。
旁人不懂,他却是明白,方才阿靖师妹从指尖溢出用以绘阵的血液比之寻常的指尖血要更多了几分术力蕴含其中,虽是比掌心之血要稀薄许多,可对身体也是大大的负担。
连悠月也怯怯地抬了抬眉眼,担心地瞧着宣绫靖,只是她清澈明亮的眼眸里,似乎还闪烁着一些奇怪的犹豫,而她的面色,此刻隐约也有些异样的苍白,只是她并未彻底抬起头,也无人注意她,所以未曾发觉。
宣绫靖刚摇了摇头,刚要站起身来,便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好在慕亦弦眼疾手快将她整个人捞入了怀中。
慕亦弦此刻神情阴沉而冷峻,双瞳更是黑压压的深邃,浑身都蒸腾着一种名为可怕的气息,那一双让人心悸的幽瞳里,仿若酝酿着飓风,只差席卷而出,遮天蔽日!
宣绫靖没由来有些心虚,勉强地笑了笑,才卸了自身的力气,全然依赖地躺入了慕亦弦的怀中,柔声安抚道,“我有分寸的,方才只是起得急了些。”
她知道,阿弦是在恼她担心她,如此不顾自己,可她才刚刚得知父皇还有另一个血脉留在世间,哪怕与她同父异母,她也不能置之不顾啊。
感觉到宣绫靖卸了自身力道,全心信赖依靠在他怀中,慕亦弦心中的沉冷怒意才悄然消失了不少。
敏感地察觉到慕亦弦怒气消退,宣绫靖唇角的笑才越发柔和安然了些,又道,“且不说聂成祈与我父皇的关系,连安王是因你的计划才以身犯险,而聂成祈更是于你有恩的四公主仅存于世的孩儿,阿弦你虽是性子孤僻淡漠,却也不会置之不理,我又怎会不懂你呢?”
听着宣绫靖后续的这番话,慕亦弦残余在眸底的冷厉似乎也渐渐消退了个干干净净,只剩微不可查地柔和波澜,在眸底轻浅悠悠的荡漾。
他薄唇微弯,似乎有一丝极浅极浅的弧度荡漾在唇角两侧,面色虽是冷峻如常,可只有宣绫靖能感觉到,这其中夹着一抹柔和,似寒冬里初现的第一缕春风,料峭寒冷里,总有那么一丝不同寻常的温暖。
以往她布阵,顶多是早已刻画好了阵法,只需一点血液激活,而如今,她是完全以血成阵,甚至还掺杂了比以往更浓的术力于其中,对她而言,确实是负担极大。
可正如她所言,她了解阿弦,不论聂成祈与她是否有关,阿弦定也不愿看着这二人因他而出事。
而她,自是也不愿阿弦心怀懊悔与愧疚。
暂时解决了聂成祈与连安王的危机,宣绫靖虽是虚弱地倚躺在慕亦弦怀中休息,视线却还是关切地又落到了封寂大阵已经变得透明的阵壁之上。
阵壁内的凝洄族倒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只是忽然间,那阵壁之后的景象中,凝洄族的祖屋里,似乎一闪而过了风引穹的身影。
那一张与师父一模一样的面孔,她如何也不会看错。
第三百章后招,里应外合
在宣绫靖试图在聂成祈与连安王周身布置阵法时,殷杬虽是不屑嘲讽,可实际上,却也格外注意了几分。
毕竟,北弥长公主年仅十二时,便以一葵天兵阵名动天下,她对阵法一途的造诣,殷杬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起初,见宣绫靖布完阵法后果真毫无效果时,殷杬心中还冷笑了声,可此际,见着她以血重绘了一遍后,封寂大阵的变弱之势竟是隐约停了下来,最后形成了不进不退的僵持之态,殷杬本就苍白阴冷的面色顷刻间阴云密布。
可纵然情况出现了意外,封寂大阵不再变弱消失,殷杬神情间也丝毫没有浮现计划失败的暴怒与不甘心,反而氤氲着一种极其怪异的诡谲之色。
仿若,就算宣绫靖此刻阻止了封寂大阵继续变弱,也必将无济于事!
他阴测测地盯着宣绫靖一行,没有出言挑衅嘲讽,而是默不作声地悄然冷冷一笑。
而等他也瞧见那在阵壁画面中一闪而过的风引穹的身影时,他阴冷的双眸了霎那闪过一道幽芒。
而后,借着李轻歌身形的遮掩,他从怀中飞快取出了一块玉符来,不知做了些什么,那玉符骤然发出了一道幽光。
宣绫靖瞬间便感觉到了阵法激活之时的嗡鸣声,视线顺着幽光顷刻凝在殷杬的手上。
见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来,搀扶着殷杬的李轻歌瞬间浑身紧绷,生怕他们在对殷杬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
殷杬紧紧攥着玉符,心中亦是隐约有些焦灼。
宣绫靖没有多费唇舌问询什么,因为她知晓殷杬什么也不会说,问也不过是耽误时间,当即与慕亦弦交换了个眼神。
而下一刻,慕亦弦便是身形一动,已从殷杬手中取来了那块玉符。
殷杬面色阴沉地盯着他们,虽未说话,这一刻,却也隐约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紧张。
而宣绫靖一眼扫过,便认出了这玉符之上的阵法。
灵讯阵!
眉心霎那一跳,宣绫靖没来得及先和他们解释这阵法是什么,二话不说当即再次咬破指尖,飞快在这灵讯阵之上绘制阵法来。
慕亦弦见她再次损耗心血,本是想阻止的,可见着她面上神情严肃,便也没有出声。
可就在宣绫靖刚开始绘制之时,那本是在祖屋内一闪而过的风引穹,忽然从祖屋内走了出来,而他走出来时,手中也拿着一枚玉符。
那玉符隐约闪烁着一阵一阵的幽光,显然是和宣绫靖手中的这枚一应一合。
殷杬见着风引穹拿着玉符出现在了阵壁的画面中,面上的阴沉与紧张瞬间消散于无形,仿佛已经看见了计划成功的那一幕,狂喜与激动一瞬压下了他对先前那股剧痛的忌惮。
这一刻,他竟是再一次竟乎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双目赤红一片,本是苍白的面色都因着激动泛起了几分异常的涨红,仿若神志不清了一般,狂笑地扑向封寂大阵的阵壁而去,“迟了迟了!!谁也阻止不了!!谁也不能阻止我!”
若非李轻歌拼命拉着他,只怕他又被会封寂大阵反弹的重重摔在地上。
疯癫过后,殷杬又忽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本还残余着张狂狰狞的面目间霎那又浮现了几分眷念与柔和,将整张面目衬得越发诡异。
他声音低沉而轻柔,仿佛在和谁说着悄悄话,“阿杼姐姐,这一天,终于要到了!阿杼姐姐,马上就来了。”
这一刻,他疯癫狂笑又一瞬收敛自言自语的神情,妥妥像一个活生生将自己逼疯的疯子。
妄图以毁坏天下运道,以天下万民为一人作祭的人,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慕亦弦与闻人越的视线统统凝聚在了阵壁之上风引穹的手中,而宣绫靖却停下了绘制阵法的举动。
因为正如殷杬所言,风引穹已经收到了由灵讯阵传出的消息,已经迟了。
灵讯阵,顾名思义,便是用以传讯的阵法,此等阵法十分难刻,不仅需要极好的玉符作为载体,刻画手段亦是极其高深,早已在世间失传。
若非是宣绫靖在她师父留下的那本阵法书里瞧见,此刻怕是也根本辨认不出!
她万万没想到,风引穹竟会给殷杬留下了此等传讯阵法,还留下了如此玄奥莫测的后招手段。
以储位之血为引,以帝气气数为火,自焚四国诏书,便可自毁四国运道,这样的后招,她确实毫不知情。
若是早已知情,她定不会让东渊的传位诏书落入殷杬手中,哪怕是假的。
宣绫靖没有再对那玉符做些什么,反倒是冷冷扫了殷杬一眼,而后,注视着阵壁之后,风引穹的动静来。
而风引穹站在祖屋的庭院中央盯着玉符瞧了一会儿后,突然抬头,面上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得意笑容,依稀,似乎喃喃讥讽道,“老东西,别以为将我封回了族里,我就没办法了!”
随后,风引穹忽然转身回了祖屋之内,又从祖屋内抱出了许多东西来,他在祖屋的庭院中央摆弄着这些东西,明显是要摆出一个阵法之类的模样。
宣绫靖一行自然明白了殷杬与风引穹的计划!
若是不曾顺利让封寂大阵直接消失,那便里应外合,殷杬在外减弱封寂大阵,而风引穹则在内设置阵法,攻击已经变弱了封寂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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