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绫靖对封寂大阵本就所知不多,更无法确定,依封寂大阵此刻的模样,能否扛得住风引穹的攻击手段。
想及此,宣绫靖眉眼里不禁拂过一丝急色,可又统统归于了无奈。
之前前去东渊时,她与阿弦曾再次去过凝洄族的那片树林,已经确定凝洄族的百回归心阵已经彻底封闭,倘若没有封闭,也许她还能想办法进入凝洄族内,阻止风引穹的计划。
可眼下,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
风引穹的摆阵尚未结束,此际倒也看不出风引穹的阵法与封寂阵法孰强孰弱。
宣绫靖瞧了一眼连安王与聂成祈的面色,并未再有什么不妥,才稍稍放宽了心,至少,封寂大阵不会再变得更弱了。
而此刻,经过恢复,连安王与聂成祈也终于恢复了些许气力,能够再次说话了。
“现下是什么情况?”连安王严肃地问了一句,聂成祈也关切地听着。
他们虽不懂阵法,却也知晓那四道光束以及这突然出现的阵壁和他们先前被取血以及诡异的气力不继大有关系。
宣绫靖眸底漾过一丝复杂,眼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阻断自焚国书所需要的帝气气数的来源。
可若要牺牲聂成祈与连安王,这个办法,她如何也无法接受!!
宣绫靖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打算先看看风引穹与封寂大阵孰强孰弱后,再做计较。
随后,她眉眼浮上了一层寒冰,冷冷睨着目光热切狂热地期待着风引穹的举动的殷杬,冷冷质诘道,“殷杬,如果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澜夫人,那不过是在澜夫人身上增加了数不清的人命与业障,常言道,死者为大,你如此做,是想让澜夫人业障缠身,永远难登极乐吗?!”
“你懂什么?!”殷杬骤然双目赤红的狠狠瞪了她一眼,激动愤然之下,竟是连声音都极度嘶哑。
可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干裂与疼痛,撕扯着嗓子怒驳道,“阿杼姐姐说过,她最怕孤单的,哪怕只是远远站在角落看着集市的热闹,她也是开心满足的……虽然她待人冷漠,可那是环境所致,逼得她不得不如此,她那么不喜孤单,怎么可以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都去陪她吧,都去陪她吧!!”
宣绫靖冷哼了一声,丝毫无法接受殷杬的理由,想到云夕玦的死,心头霎那愤怒难忍,“所以,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你就连她的骨肉也要杀?”
“她早就该死了,要不是她,阿杼姐姐也不会死,阿杼姐姐都死了,她难道不该去陪她吗?!要不阿杼姐姐临终前说不要杀云凌那个老东西,我恨不得连他也一起杀了!!”
“你——”宣绫靖气滞的胸口闷痛,先前以血布完阵,本就还有些虚弱,被如此一气,险些咳了起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澜夫人和云凌将军不是恩爱和睦吗?”宣绫靖实在不想再绕弯子,不管殷杬是否会回答,径直问道。
殷杬却并未如她所愿的回答,反倒是愤恨异常地一哼,“恩爱?哈哈哈!阿杼姐姐就是死在了他手里,这也叫恩爱?!!长公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等有命回去亲自问问云凌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吧!”
道貌岸然……
宣绫靖如何也联想不出会和云凌有何关联……
可眼见殷杬并不愿提及,宣绫靖也终于放弃了从殷杬这儿打探到缘由的希望。
宣绫靖从殷杬身上收回了视线,扫了一眼风引穹的举动,风引穹仍在布阵,但隐约就要布成了的模样,依眼下格局来看,她并认不出那究竟是什么阵。
可他们都知道,此刻的安逸,不过是即将暴风雨到来前的宁静,一旦等风引穹布置完毕,封寂大阵与风引穹的博弈,他们与风引穹的博弈,也就再次开始了!
而就在此时,闻人越担忧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连姑娘?!”
宣绫靖与慕亦弦回过头时,便见连悠月已然倒在了闻人越的怀中,面色苍白的竟乎透明,毫无半点血色,脸庞上还浮着一层薄薄的冷汗,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虚弱。
第三百零一章倔强,不可有事
众人的视线一瞬间尽皆集中到了连悠月的身上。
宣绫靖忙得走上前,一边擦拭着连悠月面上的冷汗,一边不解担忧地道,“悠月怎么了?”
眼下聂成祈与连安王处境不妥,怎的连悠月也突现异状。
连悠月眉眼虚浮,神情躲闪,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几乎无声地道,“我……没事……”
可她如此状况,又有谁会信呢?
宣绫靖的视线转落到了闻人越的身上,闻人越眉宇间倒是闪烁着几分思量之色。
因为此刻,只有他知道,连悠月掌心灼热,可手背却异常冰凉,没有一丝人体该有的温度,可偏偏,除了手心手背的两极温差外,又再无其他不对劲之处。
哪怕是连悠月此刻面色苍白,虚汗涔涔,她浑身以及额上都没有异常的滚烫或是冰凉,实在是有些古怪。
之前他首次察觉到连悠月手背异常冰凉时,就曾关切问询过一句,只是那时恰巧被四道光束的出现打断,没有问出个究竟。
而连悠月本就懦懦内敛的,眼下又是如此安危不明的处境,见连悠月除却紧紧攥着他的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异常,他便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她太过担心害怕。
可眼下连悠月莫名这般虚弱,他能想到的异常,也只有那手背的异样了。
“不知为何,连姑娘的手背冰冷的不似寻常,掌心倒是比寻常又热些。”闻人越琥珀色眸子里闪烁着沉吟之色,缓缓说道。
而他说此话时,正想将此刻仍被连悠月紧紧攥着的手抽出,将连悠月那异常的手心手背也让宣绫靖瞧瞧,却发现,他一抽之下竟是没能成功挣脱。
从未发现,连悠月这看起来柔柔弱弱怯怯懦懦,仿若小兔子的姑娘,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闻人越刚想再加大些力气挣脱,却不期然对视上了连悠月那一双轻颤闪烁,仿若受惊了的蝴蝶拼命振翅的眼睛,心头莫名软了下来。
他顿了顿,没有再强行挣开连悠月渐渐攥着他的手,反倒是将二人合握的手一起抬了抬。
宣绫靖触了触连悠月的手背,果真如同冰块那般,甚至还没完全碰触,都能感觉到那隐约散发的寒气一般,当真是冷的透骨。
“掌心是温热的?”宣绫靖有些惊疑地反问了句,手背如此冰冷,掌心怎么会是温热如常的呢?
闻人越肯定地点了点头,眼中亦是泛着疑惑的光泽。
宣绫靖沉默了片刻,视线低垂,似有若无地落在连悠月的身上,可连悠月却完全不敢对视她的视线,只要稍稍一碰触,便仿若小兔子受惊了一般飞快转开。
宣绫靖脑海里霎那再次回响起在师父留给她的阵法书里所看见的那句话来。
——武者有内息,阵者有阵力,阵术之力,臻至精通,无形却有味,可辨何人之阵。
也许,悠月也并非他们以为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
斟酌思量片刻,宣绫靖的视线忽的落到了他们二人紧紧相握的手上,总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劲。
幽光在她眸底一闪,宣绫靖顿了顿,有迟疑地瞧了一眼闻人越,而后忽的有些意味深晦的低声求证道,“师兄,先前逼出掌心之血前,时间紧迫,你应该没来得及动什么手脚吧?”
被宣绫靖如此一问,闻人越似乎想到了什么,本是流转在眉眼里的光泽霎那一凝,似惊似疑地在一直被连悠月紧握的手上凝了凝,隐约间,似有浅浅的不敢置信在眸底闪烁。
当初连悠月被况晋函诊断是气血大损而昏迷后,他曾让那女侍卫仔细查过连悠月神色的伤,看看是否有何处受了重伤他并不知晓,可那女侍卫回禀的是,只有掌心一道浅伤。
那时,他还尚未起疑,可随后,在夏至他施法破除前,因被殷杬以生辰玉牒诅咒,他体内本该越来越严重的虚弱感竟是莫名其妙的恢复了几分。
掌心伤,这位置太过凑巧,因为只有对于他们这种修习术力的人而言,掌心之伤才足以导致元气、气血大损。
他虚弱感莫名其妙的恢复,结合连悠月昏迷前那期待他恢复的神情,再加上这太过巧合的掌心伤,他也曾一瞬疑心过连悠月。
可后来想到连悠月一直以来的单纯、怯懦、真实、明透,他便将这一丝疑虑暂且抛诸了脑后。
可此刻,却偏偏又是同样的情况!
本该和祈王、连安王没有什么不同的他,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逼出掌心之血后本该元气损伤,虚弱不堪的他,也毫无半点虚弱之态!
而连悠月,又恰恰和上一次一样,也出现了虚弱的情况!
这么多巧合相同之处,他实在无法再次压下这一丝疑虑,只能由着似惊似疑的视线凝在连悠月一直固执而倔强的攥着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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