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轻歌却担忧至极地盯着殷杬,恨不得冲上来把慕亦弦的手生生掰开,而实际上,她确实也如此做了,只可惜被慕亦弦毫无怜香惜玉的一把掌劲掀翻在地。
而就在此时,因这番变故而被他们暂时忽视了的那四个木盒处,乍然出现了四道光束。
这四道光束的出现,显然正是殷杬的目的之中,也证实了连安王那句话,确实无关遗诏真假,而是别有用途。
光束淡而朦胧,仿若透过窗柩而入的阳光,柔柔浅浅,万分柔和。
可在这份柔和之下,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威势参杂其中,似有若无。
宣绫靖最先感受到了这一股奇怪的威势,而且这股威势似乎在渐渐变浓,仿若有什么要冲了出来。
宣绫靖神情刹那变得有些警惕,目光一瞬不瞬落在那四道光束处。
除却她,随后察觉到异常的便是慕亦弦与闻人越。
慕亦弦俊美无俦的面上凝着一股凌厉杀意的同时,倏忽浮现了一抹慎重,不着痕迹瞧了一眼宣绫靖后,又浮过了一抹坚毅与满足。
无论将会面对什么,这一世,寻到她,便已经足够了。
闻人越虽是有些警惕地盯着那四道光束,可温润剔透的眉眼间,却依稀闪烁着几分疑惑。
因为,方才逼出掌心之血后的虚弱,似乎莫名其妙不见了,甚至,之前亏空虚耗的心力都恢复了不少,着实令他惊奇。
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被抓得越来越紧的手掌。
他回头打量时,见着连悠月深埋着头,只以为她太过害怕,不由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才发现她的手背竟是异常的冰凉。
交握的手心明明温热如常,手背竟是宛若冰热两重天,凉的透骨。
闻人越这才察觉不对劲,低低唤了一声,“连姑娘?”
可就在此时,紧邻着这四道光束,正处于此地天光明暗交界处,一片极浓极浓的白雾骤然出现,甚至直耸入云,看不见高度的尽头,也将另一边的山壁挡的完全看不透,仿若一道屏障,将这山腹隔成了两个空间。
这一番变故打断了闻人越的问声,连悠月没有回答前,他的目光便又落到了那浓郁的雾障上。
这番变故实在蹊跷又异常,在场的众人神情尽皆凝重而紧张。
而此前,宣绫靖曾隐约感觉到了威压,也在这雾障乍现的同时,骤然出现,仿若惊天之势,铺天盖地而下,将他们尽皆笼罩其内。
而殷杬的一众手下,包括李轻歌在内全都惊疑不定地瞧着这突发的变故,明显也不知晓眼前这诡异奇怪的雾障究竟是什么!
宣绫靖黛眉紧拧,沉凝之色在眉眼间流转闪烁,她收了画地为牢阵法,谨慎地走近探了探,却能明显感觉一股斥力与威压在阻止她的靠近。
阻力到达最大之时,便是最最靠近那明暗交界之处时,巨大的斥力与威压已然让她有些站定不住,仿若再强行往前一步,便会被弹开。
宣绫靖水眸里沉着一抹思量,没有再强行往前,反倒是退回了慕亦弦身边。
扫了一圈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眸色深晦,更隐约带着一丝深意,慎重道,“像是……阵壁。”
阵壁?这地方竟然有阵?!
除却不太懂阵法一途的连安王与聂成祈,还有一直低垂着头的连悠月外,慕亦弦与闻人越眉宇里俱是多了一抹慎重。
各有思量下,宣绫靖没再多做猜测,只让慕亦弦暂且将殷杬放开。
毕竟,此地眼下的异状,明显是因那四个盒子里的东西而起,殷杬费心策划,必定知晓眼下的情况!
慕亦弦利落地禁了殷杬周身几处穴道,才将他丢开。
殷杬被慕亦弦丢在地上的那一瞬,李轻歌便手忙脚乱的冲了过来,艰难的扶着殷杬起来。
可殷杬此刻早已神思混沌,只剩本能的剧烈呛咳,咳的喉咙都溢出了几丝血迹,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蜷缩在地上,异常的狼狈。
可等他渐渐从窒息与死亡的边缘回过神来时,茫然扫过一圈周围,看到那浓郁苍茫的雾障时,竟是丝毫顾不得狼狈与否,就这般躺在地上欣喜若狂地大笑了起来。
“成功了!成功了!阿杼姐姐,我成功了!!”
这一刻,他形容凌乱,衣衫狼狈,神情更是疯狂又痴迷,傻傻的笑着,竟是像一个成功拿到糖果像姐姐邀功求赏的孩子。
宣绫靖满目疑色地凝着殷杬的一举一动,同时,又关注着那白雾的变化,因为,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那白雾似乎在悄无声息的变淡,
“阿杼姐姐,我做到了,他们都不帮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的……别怕,我不会让你孤单的,很快,黄泉也会和人世一样热闹了。”
殷杬神情恍惚又满足的自言自语着,他跌跌撞撞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了李轻歌的搀扶,疯了一般的冲着那雾障而去。
而随后,他便被阵壁反震地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倒似乎让他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
李轻歌将殷杬扶起来时,殷杬已然恢复了那一副阴冷的面色,唯独双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喜色,将他整个人衬托的越发诡异莫测。
殷杬噙着一抹诡谲的讥笑,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们一眼,而后,便丝毫不管不顾他们了,目光转向了那浓郁的雾障。
他目光虽是阴沉,可明显能看出压抑着一种诡异的炽热与期待,还有一股异常的疯狂与杀意,仿若将要拉着所有人陪葬,拉着天下人去给他的阿杼姐姐陪葬!
殷杬这般神情,让宣绫靖、慕亦弦以及闻人越越发谨慎地看向了那莫名其妙的雾障。
而宣绫靖,却忽然想起之前曾得出的推测!
殷杬的目的,就是单纯地想要天下大乱!
而眼下,殷杬的目的似乎又和眼前这阵息息相关,可能够与天下安定有关的阵法,应该就只有——师父曾经提过的封寂大阵吧!
宣绫靖眉黛陡沉,转眸看向了慕亦弦以及闻人越,沉声道,“难道,这是——封寂?!可此地与凝洄那村落怕是相距甚远啊!”
而就在此时,聂成祈竟是陡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疑茫惑地道,“怎么回事?我有些头晕!”
话音不落,他整个人竟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好在慕亦弦扶了一把,才未摔倒在地。
慕亦弦将聂成祈扶着坐下,连安王竟也拧着眉宇凝重地道,“我也有些头晕,小心,看来是那四个盒子的问题!”
说完这一句,连安王便是再无开口的气力,兀自倚着山壁坐了下来。
宣绫靖扫了一眼他们二人的面色,才发觉,不知何时,他们面色竟是有些乌青,像是元气大损的模样!
宣绫靖自己也感觉到了稍微的一些异样,但好在她早有防范,不足为虑。
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情况后,宣绫靖瞧了一眼闻人越,却见闻人越竟也和她一样,完全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难道,阿越师兄也暗动了什么手脚?宣绫靖暗忖了一句,但此刻情势紧急,她也没有多问。
倒是回过头时,不期然对视上一双湛黑的眸子,寂寂如夜,却波澜浅浅,明显是担忧她会如连安王和聂成祈那般。
宣绫靖心头一暖,柔意情不自禁的蔓延开来,对视这双寂然深情的眸子,他浅浅含笑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才又将视线转向了那四个木盒处。
此时,她才发觉,那四个盒子处的四道光束也并非一成不变,明显,此际隐约变浓了些。
宣绫靖与慕亦弦和闻人越低语交流了几句后,闻人越在原地盯着殷杬师徒的动静,而宣绫靖与慕亦弦却是向着那四个木盒处而去。
一路殷杬的手下虽是阻拦,但却全都败在了慕亦弦手下,眼见他们已经接近了那四个木盒,殷杬突然阴测测地讥笑了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四国诏书,代表四国帝运,虽比不上天定帝气者,可通过诏书被定储君之人,便相当于继承了上任天定帝子的一半帝气,哈哈哈!以储君之血为引,以帝气为火,焚烧四国诏书,等同以四国帝运为祭,自毁国祚!封寂攸关天下运道,国祚强则封寂强,国祚衰则封寂衰,等到四国诏书被焚尽,天下运道动摇,这封寂,也该消失了!”
“封寂消失,天下运道混乱,这天下所有人,都去陪阿杼姐姐吧!!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一句,殷杬神色间的讥诮已然被疯狂所替代!
宣绫靖与慕亦弦的视线冷冷凝那四个盒子上!
殷杬此话,无疑已经证明了他们的猜测,那盒子里所放的,果然是四国诏书,而眼前这阵,正是封寂大阵!
而此刻,宣绫靖与慕亦弦也终于知道了那句连安王有意提醒的那句无关真假,别有用途究竟是何意!
此次,还当真是他们失策了!
虽是给了殷杬假的先帝遗诏,可这份假的先帝遗诏却偏偏刚好出自阿弦的手笔,等同是当今在位的帝子所写下的传位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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