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阮寂从的失踪,聂成祈的失踪,恰恰说明的此事!
“若真是如此,眼下,当真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了。”宣绫靖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思量片刻,才又道,“阮寂从知晓黑铁卫的习惯,也许只是避开了追查,等南乔大事落定,我让阿九派人前去追查一番。眼下,找到聂成祈是首要之事。”
慕亦弦不着痕迹点了点头,不过静穆王尚不知晓东渊四公主当年之事,还不知聂成祈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作用,故而有几分疑惑地瞧了应合点头的慕亦弦一眼。
可慕亦弦并没有什么解释,只眉目微寒,慑人之意霎那流转黑瞳之中。
静穆王收了疑惑的神色,这才又沉吟地道,“东渊之事,起源于老七府中的名伶歌儿姑娘的提议,不论她是与风引穹有关,还是与阮寂从有关,此次事情,和她必定脱不开关系,若是阮寂从遍寻无踪,不妨从她身上下手。”
宣绫靖不禁眉眼一愣,歌儿姑娘?
当初她让素鸢去验证调查过,这歌儿姑娘,不正是李府的大小姐,李轻歌吗?
当初,只以为这李府各处攀附,是为了稳坐乱中,格局只限于一府安危,没想到,这李轻歌竟然和这件诸国大乱之事,也扯上了关系!
“李府和风引穹还是阮寂从,也有关系?”宣绫靖不禁惊疑沉凝道。
静穆王诧然地瞧了宣绫靖一眼,似乎不解她对东渊李府出口如此熟悉的模样,随后,才颇有深意地道,“和李府有没有关系尚且不知,不过这歌儿姑娘确实是李府之人,此事,我与老七这段时日才刚刚查出,没想到,北弥长公主竟有如此广的耳目?”
宣绫靖不置可否地颔了颔首,才更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尉迟晔,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他静穆王身边的谋臣,都是她北弥安插之人,对东渊朝臣了如指掌,似乎也并非难事。
静穆王自是明白了她这一眼的深意,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收敛了眉峰里的深晦。
如今他东渊之主都与这北弥长公主“尽释前嫌”了,他一个逍遥王爷,管这么多作何?
思及此,静穆王这才悠然地耸了耸肩,噙着几分笑意,对着慕亦弦道,“臣此次前来通报东渊朝局之事已尽,皇上还请尽快回国主持大局。”
随后,才视线一转,落到宣绫靖身上,“此次本王受尉迟兄邀请前来北弥做客数日,不知北弥长公主欢迎与否?”
看着静穆王闪着几分揶揄与狡黠的眸子,宣绫靖忽的感觉,这静穆王怎么像是寻着借口偷闲呢?
听他之前的意思,和连安王一同调查出了名伶歌儿的身份,也就是说,这连安王分明不像外界传言那般,趁东帝不在,夺取了盛都皇城的控制权。
宣绫靖忽的想起当日刚从山洞出来时,慕亦弦曾笃定的说东渊无妨。
原来,他竟是早有安排,而连安王也不过是配合作戏,难怪传来的消息中,连安王始终只是控制了盛都皇城,却迟迟不曾自立为皇。
“自是欢迎。静穆王既然来我北弥做客,就让尉迟陪同静穆王殿下好好看一看我北弥的锦绣风光。”宣绫靖应了声。
见静穆王满是满意的神色,宣绫靖这才又看向慕亦弦道,“静穆王先前所言有理。”李轻歌,也许是个突破口。
慕亦弦淡淡点了点头,寂然幽深的视线忽的落在她的眉眼间,怔怔间竟是出了神。
宣绫靖不禁愣住,同时,心口间似乎还若隐若现几分羞赧。
阿弦这般不带遮掩的瞧着她,好似在他冰凉的双眸下,有一团火在渐渐燃烧,渐渐熏暖了那一双冷瞳,熏出了一圈又一圈缱绻浓情的涟漪。
就在宣绫靖想要避开之时,却听慕亦弦忽的低浅开口道,“照顾好自己。”
他的声音,惯常的清冷、孤寂,可如今,却在这清冷孤寂之下,悄无声息地染上了他少有却又是全部的柔和与执著。
宣绫靖眉眼忽的沁出浅浅的温柔,似水波,荡漾生花,她薄唇轻咧,嗓音柔和,带着弥补上一世遗憾的回味与满足,“好。”
静穆王又是诧然地瞧了那仿若自成一个世界的二人一眼,最终,却只默默勾了勾唇角,同时瞧了尉迟晔与素鸢一眼。
那眉眼神色里,提醒的意味,除了素鸢看不明白,尉迟晔霎那明了,不着痕迹瞧了正关切看着宣绫靖的素鸢一眼,温润瞳眸里,柔情似水,悠悠流淌。
……
而此刻,南乔宫中。
在南乔太上皇意图废黜南君,重新登临帝位之时,聂君厝在阿九的相伴之下,却是势如破竹,直闯入宫中。
双方对峙于封禅祭台处,南乔太上皇面色霎那僵硬难堪,上一次被这逆子强逼退位的场景瞬间汹涌在脑海。
“不孝逆子!”南乔太上皇愤怒地躲在三万亲羽卫身后嘶吼。
“父皇何必动怒,您喜欢安乐享福,朕便让人好好伺候您,绝不让您不满意半分,南乔天下,朕自当好好治理,难道非要向您当初那般向他国求和依附,求一个虚假的盛世太平?!”
聂君厝眉峰凌厉威严,掷地有声地反驳道。
而他这一句反驳,瞬间群臣共鸣应和。
当初南乔太上皇委曲求全、投诚他国的作为,早已民心尽失,如今听他命令的,不过是那只认虎符的三万亲羽卫。
而聂君厝此刻所拥之兵,却不再是上一次借助北弥的五万之众,而是南乔之兵,南乔早已压抑将心良久的诸多将士!
自是一呼,群臣应。
南乔太上皇面色越发难看,可却并不甘心,更是怒吼道,“你逼死念太妃,逼走祈儿,这就是你自诩的孝子?!”
群臣闻言,面色顿时各异,惊疑不明地看着聂君厝。
聂君厝面色刹那沉凝如水,威仪猎猎。
“父皇听谁胡乱嚼的舌根,刺客数月来频繁刺杀母妃,朕为了保护母妃,不惜让自己深陷险境数月,母妃为救朕,被刺客要挟逼迫自戕在天牢,朕亦是心肝俱裂,万分沉痛,亲自手刃了那刺客亦无法抒解分毫,只恨不能时间重来,阻止母妃做出傻事……”
聂君厝此刻所言,俱是当初就已安排好的,当初告诉群臣的也是如此。
群臣见他神色悲痛,便也渐渐收了疑色。
聂君厝才又继续道,“至于大皇兄,前段时日,刺客逃狱,朕在追赶途中,亦被贼人重伤,醒来便已立刻命人去寻,逼走一说,完全是无稽之谈!”
说道愤怒激动处,聂君厝气息难继,呛咳几声,面上顿时涌现苍白虚弱之色。
群臣瞧着他面上果有虚弱之色,不禁信了九成。
阿九担忧地瞧了聂君厝一眼,虽然修养了几日才入宫,但她知道,他的身体尚未彻底康复。
见到众臣的反应,南乔太上皇面色铁青,冷哼一声,终于不再做口舌之争,催促着亲羽卫拿下这不孝逆子。
亲羽卫听令,留下数人贴身相护后,便向着他们袭来。
一时间,祭台之下乱成一团。
聂君厝面色本就还有些苍白,加上此刻的阴沉,越发显出几分阴冷病态的虚弱。
阿九实在看不过眼,唤了九伶楼的几人,青雨、青鸾赫然也在其中。
正要冲出,却被聂君厝紧紧扣住手腕,“别乱动。”
阿九清冷的眸光刹那落在聂君厝的眉宇间,囚禁发疯的这几年,虽然在他神色里刻下了几分阴沉与狠辣,可那双眸子,还是她熟悉的神采。
看着这双表面阴鸷冷厉的眸子,阿九从其中仿若仍能看到当初那谦谦君子,执笔为她作画时的温柔与宠溺。
“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阿九清冷的双眸定定对视着聂君厝,眸中涟漪浅浅,闪烁着少有的回味与失神。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任你离开我身边!姝浅!”
上一次,他问出此话时,她不曾直接回答,而此刻,这便是她的答案!
她,不会再离开!
聂君厝只觉对视着的那双眼眸刹那化为了漫漫星河,无数碎光潋滟夺目,心神情不自禁沉迷其中,再难移开视线。
“姝浅……”聂君厝情迷眼眸,满足而欣喜。
阿九浅浅弯了弯唇角,留下一抹清丽笑容,便是在聂君厝短瞬的迷离失神中挣脱而去,借机直冲祭台而去。
她的目的,并非交战,而是……南乔太上皇手中的虎符!
万人战局,纵然她们武力不凡,也偶尔捉襟见肘,不多时便负了伤,聂君厝眉眼越发沉抑阴鸷,视线关切地随着阿九,怒声命令着将士速战速决!
好在阿九她们终于冲上了封禅祭台上,以声东击西之法,避开了与南乔太上皇贴身护卫的厮杀拼斗,由青雨、青鸾等人缠斗侍卫,而阿九藏在一旁,电光火石之间,伺机夺下了南乔太上皇手中的虎符!
“亲羽卫,虎符易主,尔等还不放下兵器,难不成真要以下犯上,谋逆吗?!”
阿九高举虎符,运足内息怒喝一声,清冷的声音回响在这空旷的祭台,别有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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