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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 (卿弋)



亲羽卫同时回头,看见被她高举的虎符,只能缴械投降,南乔政乱终于平息。

而聂君厝看着在站在祭台的女子,英气逼人,自有威仪气度,眉峰里的担忧怒气终于被温柔与纵容全全替代。

最终,南乔太上皇只能万分尴尬地僵立在封禅祭台上,眼睁睁看着聂君厝一步一步踏上封禅台,相拥抱住那抢夺了虎符的女子,公告群臣,通告天下,封宁氏姝浅为南乔帝后,赐号,九浅,甚至颁令,虎符由帝后执掌。

第二百五十五章感慨,终返北弥

而宣绫靖这处,众人在无蜺山脚下的茶铺商量完毕后,便分道扬镳了。

慕亦弦携黑铁卫赶回了东渊,而宣绫靖、尉迟晔、素鸢以及静穆王慕亦临则回往北弥。

到达北弥皇城时,静穆王慕亦临并不愿暂住宫中或是驿馆,更是推脱了宣绫靖提议的接风宴,宣绫靖只好将他安置在尉迟府,吩咐尉迟晔好好招待,陪同游玩。

目送尉迟晔与静穆王的马车向着尉迟府而去,宣绫靖才吩咐车夫启程。

马车内,此刻只余她与素鸢。

而素鸢瞧着马车前进的方向,神情不禁怔了怔。

此刻马车所走的方向,并非入宫,而是……前往云府。

“公主,云老将军他……已经知晓了云小姐其实是您的事情……当初您在东渊皇城去世时,云老将军也没有离去,我与尉迟为了劝说云老将军离去,便将您身份之事告诉了他。”

瞧着马车缓缓停在了云府门口,素鸢才终于小声地道。

宣绫靖微是一愣,眉眼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却也只剩默默一声叹息。

于云凌老将军而言,那是阿玦,亦或是她,又有什么区别?

终归,阿玦已经去世是无法变更的事实。

阿玦……

宣绫靖眉眼里翻涌着愧意与伤怀。

见宣绫靖神情怔忪悲伤,似乎沉浸在什么回忆中,素鸢便也没有出声打扰,以致于马车就这般挡在了云府门前。

直到守在云府门口的家丁上前来好言请他们离开,宣绫靖才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缓缓走下了马车,让车夫将马车赶到了一旁。

她的身体尚未彻底恢复,素鸢微扶着她,二人伫立在云府门前。

宣绫靖眉眼轻抬,视线落在云府那熟悉的牌匾上,当年,这云府二字,还是她父皇亲笔御赐。

北弥大地,她终于回来了。

可是,独独这云府之地,她却忽感沉重,不知该怀着怎样的心情踏入。

以往在北弥时,她素来轻纱遮面,故而此刻,这云府的家丁并没有认出她,只认出了素鸢,不禁熟络地道,“素鸢姑娘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素鸢有些关切地瞧了宣绫靖一眼,这才询问道,“云老将军可在府中?”

“在呢,奴才这就去为姑娘通报一声。”那家丁连连和善笑应了声,才麻溜地跑进了府里。

宣绫靖并未有其他举动,就一直神情沉浸地抬头瞧着云府匾额。

直到那家丁去而复返,“将军请二位姑娘前往花厅,奴才为二位姑娘引路。”

宣绫靖这才收敛了神思,随着家丁的指引而走。

云府的格局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宣绫靖一边随着家丁而走,一边关切地询问了数句。

“云将军这近来精神可还好?身体可还好?”

那家丁颇有些疑惑地瞧了宣绫靖一眼,似乎是在猜测她的身份,看了素鸢一眼后,才又飞速垂下头去,没有隐瞒,甚至还有些担忧地道。

“将军身子不大好,刚回北弥时,因着边境的不安宁,老将军心有牵挂,倒还精神矍铄,可后来,边境安宁了,老将军反倒有些精神不济了,平日清晨还会练练拳脚,如今只剩坐在亭子里,默默饮茶了。”

宣绫靖只觉心口被什么重重一击,钝痛之感刹那传遍全身。

云凌老将军对澜夫人的情谊,她早就听阿玦提过,如今,澜夫人早已仙去,阿玦又遭遇不测,再加上国家安定,云凌老将军已经彻底心无牵挂了吗?

心中隐痛担忧,宣绫靖脚下的步伐因着急切不由加快了几分,可走到花厅门口,瞧着云凌老将军那孤独落寞的身影,宣绫靖却又情不自禁滞住了步伐。

果如那家丁所言,老将军身形憔悴落寞,明显满是颓色,两鬓已然彻底斑白,华发满头,双眸更是浑浊暗淡,毫无半分生机神采。

宣绫靖只觉脚步重若千钧,僵立在花厅门外,不知进去了该先说什么。

安抚?还是解释?

也许对云老将军而言,都已经毫不重要了吧。

云凌放下杯盏之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目光陡然往花厅外瞧了瞧,这才看见了呆立在门口的她们。

恍惚的神情先是一愣,旋即才立即起身迎上前来,浑浊黯淡的眸子里终于漾起了几分神采,关切道,“老臣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何时回得国?身体无碍吧?”

听着这满是关切之语,宣绫靖心口不禁更是艰涩生痛,所有的话滞在唇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匆忙敛了敛心绪,宣绫靖才终于满是复杂低沉地开口道,“云老将军,是我……没有保护好阿玦……”

云凌眉目间悲痛之色一闪,似乎还漾着道不清的哀沉与复杂之色,旁人难以企及。

宣绫靖触及这双满是沧桑的眸子,心口不禁缩了缩,才听云凌满是悲痛无奈地叹息道,“此事怪不得长公主……是玦儿她的命数如此,这是玦儿的命数……逃不过,终究还是……逃不过啊……”

听着云凌这般感慨,分明早有预料的模样,宣绫靖不禁一愣,这才陡然想起当初在东渊殊月台,蔺翔与祝勐为阿玦测过的命数。

已死之人,命陨之相,曾有高人为其改命,遮天之眼,逆天偷命……

当初只顾着为素鸢满府报仇,她也没有深思,如今想来,能请人为阿玦改命,云凌老将军怎么会对阿玦的命格毫不知情呢……

只是不知,云凌老将军可知道心疾之症的缘由?

她记得,当初在天牢,蔺翔疯癫之时,曾说澜夫人的心疾之症,甚至是其后代的心疾之症,俱是蔺翔暗下的诅咒,就是为了逼迫澜夫人与他在一起。

宣绫靖顿了顿,看着云凌老将军面上的沉痛,终究不忍心再揭一次澜夫人逝世之痛,只叹息低沉地道,“老将军,我可能去为阿玦上炷香?”

云凌感慨地叹了叹,才道,“苏钰,带长公主去吧。”

一直侯在门外的管家连忙应了声。

宣绫靖却是怔了怔,明白云老将军心中之痛,便也没在多提,只关切地叮嘱云凌老将军注意身体,切勿过度神伤。

……

随着苏钰管家前去拜祭时,宣绫靖目光不禁在香案之上的牌位上凝了凝。

香案上,除了澜夫人与阿玦的牌位,竟然还有一个无名牌位,只刻了一个日期。

十月二十九。

这个牌位,她在东渊的郡王府也曾见过。

这个牌位,是为谁而立?

又为何和澜夫人、阿玦的牌位放在一起?

宣绫靖不禁疑了疑,但也没有太过深思,毕竟这是云凌老将军的私事。

默默上了几炷香,在此地呆了近半个时辰,宣绫靖才转身离去。

离开云府前,宣绫靖仍是前去又陪了云凌老将军一会儿,才启程回宫。

坐在马车里,宣绫靖的脑海里却满是阿玦的牌位,与上一世在竹林看见阿玦尸身之时的悲痛。

那竹林之阵,到底是谁布置的?!

她早已让九伶楼的人去查了,可竟是时至今日,仍旧没有查到半分痕迹。

难道……是他们调查的方向有问题?

宣绫靖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此时,马车正好在宫门处停下,宣绫靖只好暂且压下了思绪。

走下马车,便见一道明黄的身影正欣喜期待地等在宫门前。

面如冠玉,俊朗非凡,虽还带着一分稚嫩之气,但明显已能看出骨子里的威仪气度。

“弘璟。”宣绫靖往前走了几步,眸光瞬间柔和温暖,素鸢噙着笑,并未上前打扰。

“皇姐!”宣弘璟雀跃地应了一声,迎上前来,连珠似的关切问道,“皇姐身体可彻底康复了?怎的面色还有些憔悴?”

宣绫靖感慨温柔地笑着,“无妨的,皇姐只是路途劳顿,休息几日便好了。”

说着,宣绫靖探出手,习惯性地想要摸摸弘璟的头,才发现竟是够不着了。

五年未见,弘璟竟是长得比她还高了。

脑海里,对他的印象还是五年前分别之时,弘璟抓着她,说一定要活着时的固执与坚决。

他们二人一边话着家常,一边往宫内而去。

临到一处分岔口时,宣绫靖不禁瞟向另一处,刚要开口,便听宣弘璟道,“皇姐路途劳顿,先去梳洗一番吧,弘璟知道皇姐回宫第一件事必是祭拜父皇母后,已经安排好了,等皇姐梳洗妥当,弘璟在与皇姐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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