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弦眸中陡然闪过一道凌厉寒芒,再次打量一番,才在这山壁旁侧发现了一处小小的凹痕,看来,是要由什么契合进来才能打开这道机关!
发觉这个问题之后,慕亦弦沉默片刻,双瞳竟然金芒闪烁,而他的手,更是内息鼓动,径直贴到了那一壁山体之上!
金芒冰凉而淡漠,无情而尊贵,翻涌在慕亦弦寒冽俊美的面庞上,越发衬的整个人高高在上,孤寂无情。
可渐渐,慕亦弦额上似乎沁出了丝丝薄汗,而面前的山壁却浑然一动不动!
骤然,慕亦弦眸中狠色一闪,不知做了什么,浑身气劲一股,衣摆竟是无风而动,铮铮作响!
而随着这一番动静,他面色更是隐隐白了一分,可整个人却沉寂寒冽的越发可怕,更是随着这一动静,整个山壁恍惚一震,就连守在崖上的阮寂从都轻微感到了一阵晃动!
而此刻,崖上,黑铁卫追击“闻人越”一众而去,却在刚刚转入西殊地界之时,陷入了一道迷踪阵内!
而这迷踪阵,正是以往,宣绫靖曾经教闻人越以器具摆布之法,可简易布置的临时阵法!
黑铁卫的这一瞬迷茫,所有的九伶楼众已然改道消失踪迹,前往河道而去!
这条河道,正是之前,聂君厝率众径直南下的水路。
黑铁卫失去踪迹,当即返回禀报,而在慕亦弦折返之前已然放心离去的闻人越,却在刚要离开山崖范围之时,感觉到这轻微一震,身形霎时停顿,双眸更是乍然寒厉至极!
迟疑地顿了顿后,他却并未返回,反而是神色越发寒沉地绕回了北弥,沿着另一条路赶往西殊与九伶楼众汇合!
他相信阿靖师妹的阵法!
现在,一切的关键,都是争夺时间!
阮寂从与闻人越所感觉的这一阵晃动,尽是因为慕亦弦那一番强劲内息。
此际,在慕亦弦如此强力的内息鼓动之下,那本是需要激活机关,下沉消失的山壁,竟是直接碎裂开来,跌跌砸向地面,震起了满满洞穴的灰尘!
如此根本无法以武力强行破之的厚重机关,竟是仅凭一人之人,强行震毁!
慕亦弦的全力施展之下的武力,绝非寻常任何一人能敌!
待灰尘平息,慕亦弦才跨过碎石,走入了内间洞穴!而此刻,慕亦弦面色微白而冷峻,金芒却已经消退无疑!
踏入洞穴之后,一看清石床之上的人,慕亦弦本来冷寂淡漠的面色瞬间杀伐一片,烛火的幽光,罩着他半暗半明的面色,冰冷无情!
那石床之上的人,正是当初他让画师借罗成之口描绘而出的人,正是当初,在即墨郡,他放走的人!
北弥长公主,宣绫靖!
如实的恨意瞬间汹涌蒸腾,沉凝如水,重若千钧!
滔天的杀意更是霎那喷薄涨开,无风激起本已平息的灰尘,狼藉一片!
可就在这风卷残云、灰尘飞扬间,那躺在石床之上的人却一动不动,唯有胸口的那一粒蓝色珠粒反射着火光,微微闪烁。
南海镇颜珠。
慕亦弦双目杀伐冰凉,脑海里却忽然回想起当初阮寂从那一句迟疑:
——“……会不会祝勐千般波折取那镇颜珠只是为了保北弥余孽尸身不腐不僵,否则为何要藏身寒冰之地?毕竟,南海镇颜珠最基本的功效便是镇颜凝神……”
更是紧接着想起自己当时的回答,“就算她死了!本王也要寻到她的尸骨,让她尸骨尽毁,死无葬身之地!”
离得如此近距离,他能够清晰辨别,北弥长公主宣绫靖,竟然真的死了!
可就算死了,他也要让她不得好死!
慕亦弦面沉凝冰,杀伐绝冷之色在纯黑的双瞳越发彻骨无情。
他一步一步走近,纤长如玉的手骨节之声轻微作响,在这僻静的山洞,却格外清晰震撼。
浑身绝杀戾气随着步伐一步一步,竟是将洞外峡谷的寒气都生生逼退!
寒彻全身,透骨之痛。
可下一刻,他恨凝如水的视线却陡然一凝,瞳孔都毫不自知地微微一缩,落在了那晶莹如玉的内侧胳膊上。
因为位置的关系,他刚好能堪堪看清“宣绫靖”的右臂内侧。
晶莹如玉的小臂上,花纹浅如浮画,却又似火似花!与他左臂上的花纹大相径庭!
甚至,因着小臂之下经脉内气息的窜动,这浮痕便如活得一般在微微动着。灵物之气?
烛心镯,更是两枚套合,完完整整地戴在这北弥余孽的胳膊上!
慕亦弦浑身透骨而出的冰冷杀伐之气,因着这一番意料之外而微微凝滞。
烛心镯戴在北弥余孽的手上他尚能理解!
可为何,这北弥余孽胳膊上,竟有与他一模一样的花纹,甚至……还有那所谓的……灵物之气!
就在这短瞬的凝滞间,他脑海中忽的浮现那草庐庭院内,那一双坚毅而固执地盯着她的水眸,那一双写满了冰凉悲戚、淡漠疏离的眼眸!
慕亦弦浑身的气息陡然说不清道不明地沉寂下去,或者说死寂荒凉更为贴切!
这一刻,他整个人站在石床之前,视线幽深如同浓郁子夜,寂然如同一片死湖,只剩漫无边际地黑暗,压抑着所有的气息,一寸一寸沉凝下去。
——“若有朝一日,殿下抓到北弥余孽,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次。”
慕亦弦就这么沉寂地站着,视线幽沉难明,依稀间,似乎闪烁着回忆思索的微澜。
他的视线有些空,又有些沉,恍惚间,他竟是撤去了压制左腕乱窜气脉的内息!
一瞬,剧烈的之痛席卷而至!比之任何一次都要,都要!那经脉内的气息就如同发了疯,拼命地撞击着经脉,想要破障而出!
而就在他撤除压制的这一瞬,不仅仅是他胳膊处气息乱窜,就连“宣绫靖”尸身的右臂处亦是亲眼可见,窜动的动静大了许多许多!
只是,慕亦弦额上短短一瞬亦是沁出了细密冷汗,而“宣绫靖”却因已死,根本毫无反应。
慕亦弦不管不顾自己脉搏处的剧痛,就这么视线冰冷淡漠又荒寂幽沉地静静盯着“宣绫靖”的右腕。
情绪难明,理不清,道不明。
蚀骨的恨意、复仇的快意,迷茫的疑惑、承诺的迟疑、还有那一双执着坚定却又悲凉至深无人可及的眼眸……
一瞬交织翻涌在心绪,让慕亦弦整个人越发寒厉幽沉,冰冷孤寂。
而就在他想要取回烛心镯之时,他的手刚想探过石床,却无形之中撞到了一层壁障,再难前进分毫!
阵法!
慕亦弦纯黑双瞳下,淡漠荒寂的幽沉瞬间又被冰凉彻骨的杀伐全全代替!
宣绫靖!
年仅十二,便以一葵天兵阵名动天下!就算如今只是尸首,果然,也不会如此简单!
慕亦弦眸光森寒,幽暗不明的烛火下,更是将他整个人衬得只余杀伐阴沉。
视线从戴在“宣绫靖”胳膊的烛心镯收回,却不期间,再次凝在了她的左手间。
在“宣绫靖”的左手上,正握着一枚琥珀色物件,似玉似石,依稀露出的模样,像是一只麒麟。
而尾端,由着那似玉似石的物件里牵出一根金色丝线,紧紧缠绕在“宣绫靖”的手腕之上。
正是北弥的虎符阳鉴。
但慕亦弦并不认识,只是一瞬感觉有些熟悉,好像何时曾经见过!
思绪一转而过,慕亦弦双眸冷冽冽地盯着石床之上被阵法保护的北弥余孽,视线幽寂如暮霭,杀意充斥,浑身冰寒,可心绪间,却不可抑制地反复翻涌着那一双固执坚毅的水眸,明明沉静柔和,毫无一丝杀伤力,可就莫名其妙地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竟是让他强压不下去!
最终,慕亦弦面色幽寂难明地试了试阵法范围,好似只是护着石床之上的人,石床,并未被全部包裹在范围之内。
当下,慕亦弦视线一定,转身回了崖上。
可紧接着,嗓音却是冷寂难明地命令道,“下方三丈半,往右五丈,有一处洞穴,北弥余孽藏身其中,如你所料,确实死了!派人下去,将北弥余孽躺着的石床一起凿下,押回东渊!”
阮寂从微是一愣,殿下一直誓要诛杀北弥余孽,既如此,直接毁了尸骨,就是毁了山洞,让她粉身碎骨,也比如此费力要好,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可此际,慕亦弦面色肃然,幽沉难明,更是自成威慑,让人不敢质疑。
阮寂从一面安排着黑铁卫照慕亦弦的命令办,一面脑海中却陡然一凝,回响起慕亦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来,紧接着,冷肃的双目隐隐全是不敢置信。
——“她,以救命之恩要挟本王,他日,放北弥余孽一命。”
她……月宁郡主!
北弥,云夕玦!!
殿下当真因为一个北弥人,要再次放誓要诛杀的北弥余孽一马?!
第一百九十九章会面,暗下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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