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的门一直开着,慕亦弦与阮寂从都能时不时看见墨辛在屋内来回踱步,神色忽沉忽喜的模样。
而这,墨辛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久久没有折回。
慕亦弦神色陡然沉冽下来,似有无尽寒霜凝结在视线中。
而阮寂从匆匆闯入屋内瞧了瞧,便是毫无惊诧之色地沉声道,“殿下,地上通了一条暗道,他们动手了!墨先生昏倒了!”
慕亦弦面色在烛火幽光下沉寂得异常可怕,像是压抑酝酿着飓风,只等一个时机爆发。
冰冷无情的杀意在双瞳里猎猎汹涌,气场铮铮之下,整个草庐忽然吱呀吱呀不堪其负的作响。
他面色冷峻如寒铁,薄唇僵冷成一线,黑瞳深深如幽潭,视线无边荒寂压抑,似要毁灭一切生机,“追!”
慕亦弦话音一落,藏在草庐之外的众数黑铁卫瞬间有序的唰唰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这群人消失的方向,却并非四面八方,反而独独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而那个方向,正是之前闻人越一众停留的方位!
慕亦弦竟是早有提防!
众数黑铁卫追出,慕亦弦这才视线沉冷地瞥了一眼已经被墨辛拓印下来的烛心镯印,利落吩咐十来人在此照料之后,他与阮寂从更是行动迅速,直追闻人越一众而去!
而另一边,已从暗道钻出的闻人越,丝毫不耽搁,手中紧紧攥着从墨辛那儿抢来的烛心镯,所有候在此地的九伶楼众,同时翻身上马,全全罩上同样的斗篷后,便化为三队,分头而走!
一时间,树林之间,只剩下驾马疾驰之声,身后之人尚未追至,但仅凭那急促的驾马之声,都能将那声音之下隐藏的严肃与急迫听个一清二楚。
慕亦弦的追赶人马很快便直奔闻人越暗道出口而来。
此地早已人去林空,只剩下根本没有遮掩的暗道出口,幽幽森寒。
阮寂从迅速辨了一下踪迹,“殿下,他们分散成了三队,三个方向!”
慕亦弦双瞳幽冷如刃,泛着寒冽精纯的冷芒,视线沉抑地盯着一个方向瞧了瞧,便利落吩咐分散而追,而他与阮寂从,便是顺着中间一道,急速追去!
早在慕亦弦尚在盛都未出发时,阮寂从传回寻到神匠墨辛的踪迹时,便同时传回了另一则消息。
而这另一则消息,正也是慕亦弦早有叮嘱!
命令阮寂从调查神匠墨辛之时,慕亦弦便已暗中叮嘱顺便调查一番与墨辛有过接触的人,尤其是,近段时日。
而阮寂从向来心思缜密,不放过丝毫细枝末节,好巧不巧,正好查到墨辛之前似乎与某人接触过,这才兴起转道东渊。
而那段时日,正好是闻人越从核心阵法逃离之后,迟迟未归盛都的时间。
阮寂从的提防,慕亦弦的防患于先,便是这次直追闻人越的缘由!
闻人越以神匠墨辛布下陷阱,诱慕亦弦拿出烛心镯。
而慕亦弦如此冒险,不惜以烛心镯布下陷阱,一是确信墨辛与闻人越并非合谋,能够烛心镯内他想知道的事情,二则,说不定能够……引蛇出洞,钓出一条大鱼!
慕亦弦双目陡然乍现一股惊天的杀伐冷意,瞳光幽冷,竟好似能刺破夜色!
而就在这一瞬,一直暗沉如幕的天空毫无预兆地迅猛掣过一利芒,天地一瞬,如昼明耀!
轰鸣的闷雷更是紧接而至,轰隆轰隆,像是要震破天,震得人心都随之一阵一阵巨颤!
马蹄急促的声音,夹杂在这轰鸣惊掣的电闪雷鸣之中,愈发的急促而压抑。
闻人越一方驾马疾驰飞奔,根本不缓丝毫。
慕亦弦一众一路紧追不舍,却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轰鸣惊掣的电闪雷鸣过后,磅礴大雨陡然噼里啪啦砸了下来,砸在手上脸上,生疼割痛,可就算如此,也丝毫不能阻拦他们疾驰的决心与速度!
“令主,后方有人追来!”跟随闻人越一队其中一人飞速回头瞧了一眼树林间的动静,便辨出了后方有追兵。
“不用管,全速前进!取道北弥,按计划而行!”闻人越双眸沉稳而坚毅,没有丝毫诧异惊慌之色,甚至汹涌着从未有过的光泽,一扫从前素来的温雅与从容,这一刻,他满身凌厉可见的峥嵘!
这一仗,不容许他败!
“驾!”闻人越双目坚定而明亮,甚至汹涌着从未有过的光泽,一闪从前的温润与从容,满是凌厉可见的峥嵘锋芒!
斗篷之下,他一手紧紧攥着两枚烛心镯,激动的隐隐发颤,而拉着缰绳的手却越发沉稳,急促而有力。
后方紧追的慕亦弦,正好与闻人越在同一条路上!
这并非凑巧,而是,他左腕隐隐一直在蹿动,似乎,自从从那核心阵内的村落出来后,只要闻人越或是云夕玦离得他稍稍近些,或是他脑海之中出现那些奇怪的朦胧画面时,左腕的气劲就会时缓时猛地蹿动!
虽不知为何,但他却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这一切,必和烛心镯有关,必和……那已经碎裂成灰的薄纸记载有关!
灵物之气,灵虫入体……
究竟是什么!他一定要!
慕亦弦面色冷寒至极,如同杀神降临,浑身的杀气划破树林的静谧,惊飞一片宁静!
他双目荒寂冷毅,闪烁着绝然之意,只剩惊天的杀气凝实在眼中,再看不到丝毫恻隐,哪怕是淡漠无争!
雨势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磅礴的水雾遮挡的视野越来越不清晰,衣服、斗篷已经被全部淋湿,湿透的雨水成线成瀑地往下!
可没有人顾得及狼狈与否,任凭面上雨水纵横淋漓,只能匆匆抹开眼睛的水气,急速穿行雨幕!
……
而就在闻人越与慕亦弦这紧迫一追一赶之时,南乔皇宫,却是悄无声息巨变!
南乔二皇子聂君厝在闻人越的协助之下,从东渊皇宫逃离,取道西殊,面见了北弥隐将苏晋,率领五万将士,沿河道南下,直抵皇城。
因着驻守南乔的守将只留下了五千残兵,毫无抵抗之力,聂君厝边境未费吹灰之力。
随后,更是率众五万,直攻皇城,以强硬血腥手段,镇压所有异声,强逼南乔君主退位让贤,退居太上皇,转交了所有皇权力量。
天际破晓之时,南乔皇城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却让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再提半个与谋反、篡位、违逆有关之词!
之间,南乔彻底易主。
而这一日,南乔朝堂,聂君厝俯视群臣,势压江山。
南乔百姓听闻此讯,因为压迫屈辱太久,早已不忿,竟是欢呼大于咒骂,聂君厝如此之举,反而博得了惊天声势,就连登基大典那日,都是民众夹道欢呼,跪拜无数!当然,这都是后话。
南乔政变消息传到东渊,更已尘埃尽皆落定之时!
闻人越协助南乔计划,至此彻底成功!而当初他们定下的承诺,更在实行之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陷阱,谁客谁主?(二)
南乔发生的一切,天际破晓之时,闻人越并不知晓,他只知晓大概便在这几日间。
磅礴的大雨噼里啪啦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终于转小停歇。
而雨势停下的这一刻,闻人越也已经按着计划到了北弥边界,而后,正沿着北弥边界前往西殊而去!
其他的几队人马,早就慕亦弦确定他所追之处乃是正确方向之时,就已然传了消息,向此处汇聚。
而九伶楼之众发觉后方追兵掉头之后,却根本不停,继续往前方而去!
又是追追赶赶大半日过去,慕亦弦这才发觉,这三方人马竟是殊途同归的,都到了这北弥沿边之地。
而这时,慕亦弦距离闻人越仍旧不远不近,闻人越三方人马汇合,正沿着一处陡壁前行。
此地正是北弥西殊交界之地,两岸相对,一岸是北弥地界,一岸是西殊地界,两岸俱是百丈陡壁,中间隔着十丈宽左右的峡谷,根本无法横跨而过,只能绕行。
森森白雾寒气如要吞噬一切的猛兽,从峡谷之中而出,弥漫在整个峡谷之中,根本无法看清究竟有多深。
数十匹马疾驰在这陡峭的壁崖上,震得灰土齐卷,颠簸飞扬。
临近黄昏之时,闻人越一众终于绕过了大半个壁崖,就要绕入西殊地界。
而就在一处弯道阻拦视线之际,闻人越忽的果决开口道,“按原定计划进行!”
话音刚落的同时,他已然跃马而起,竟是跳向了森寒阴冷、白雾弥漫的峡谷之中!
而就在他离开马匹的同时,一道与他身形相似的斗篷人迅速落在他的马上,弯道转回,毫无异样!
闻人越跃向峡谷之后,身形瞬间被浓烈的白雾掩去踪迹。
而他下落数丈之后,竟是陡然取出匕首刺入山体,身体趁势一晃,落入了一处狭小的平台之上。
随后,就见他攀着山体,在这狭窄的平台行了一段距离,而就在他停下之处,那山体之中,竟然有一个不算宽大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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