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见眼前这少女并不认识阿玦。
宣绫靖不由更是疑惑,看着那被眼前羞怯少女亲近的握住的手,不由地微微缩了缩,声音稍微凝了凝,再次开口:“妹妹是何人?”
听闻她的疑问,那少女却是有些怯怯地瞧了一眼宣绫靖身旁的素鸢,显然不愿在旁人面前多说。
见此,宣绫靖却笑了笑,低声道:“素鸢不是旁人,无妨,妹妹大可直言。”
素鸢亦是有些惊诧,看了看眼前的少女,更是没有半分印象。
听见宣绫靖如此一说,那少女垂眸思索片刻,再抬眸,竟是眉眼弯弯如月,笑得灿若星辰,缓缓抬起胳膊,露出袖口在宣绫靖眼前摇了摇,低声问道:“姐姐可认识此物?”
素鸢微微扫过一眼,看不出什么名堂,便也不再多看,反而帮着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四周,暗中提防起来。
宣绫靖却是瞳眸微微一惊,又迅速不动声色地敛尽,静静盯着那少女白皙的手腕。
在那少女微微轻晃的手腕上,红色丝线下缀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银色铃铛,可说是铃铛,明明她在轻晃,却无半点声响。
这是,五音铃,共有五只。这对于研究阵法术数的人而言,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传言,在五音铃上微雕着早已失传的上古奇阵,五音幻阵,阵中取之五音谐音无音,极为静谧,唯有持五音铃者能听见互相之间的声音。而此阵便是以静为刃,而将入阵之人逼至绝境,杀人于无形。
流传至今,只余两只,但却都在……师兄手中。
难不成眼前这娇柔羞怯的少女,竟认识师兄?师兄已经来了东渊?
宣绫靖心绪飞转,轻轻压下那少女仍在轻晃的手,不答反是问道:“妹妹此物从何而来?”
宣绫靖目光灼灼,那少女对视一眼,顿时更显怯怯,却兀自咬了咬下唇,坚韧地道:“姐姐先回答是否认识?”
“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宣绫靖蹙眉。
那少女微微一笑,眉眼莹润,颇有几分孩子气的机灵,声音却仍是低如蚊蝇,“认识,那我就回答姐姐,若不认识,那便是我找错了人。”
听着她的话,宣绫靖却忽然陷入沉思。
阿玦是绝对不可能会认识此物,眼前这少女却拿着五音铃来问她是否认识……
这五音铃乃是师兄之物,那么便是说,师兄在猜测,她是否是……宣绫靖?
宣绫靖心绪一凝,师兄是如她一样,曾在那阵中见过“她”的尸身,还是如师父那般,通过卜卦算到了她的命数?
“夕玦姐姐?”宣绫靖尚在思量,就感觉有人摇了摇她的手腕。
回过神,对视上那少女殷切的眸光,宣绫靖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认识,五音铃。”
听她肯定的回答,那少女顿时咧唇笑开,俨然一副天真活泼的单纯模样,“太好了,那你真是云夕玦姐姐。姐姐,我叫悠月,连悠月,礼部侍郎连长天的女儿。”
宣绫靖瞧着她面上的笑容,却不由地顿了顿,师兄若来了东渊,何不直接来找她,为何让旁人拿着五音铃来确认她的身份呢?师兄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悠月,你可认识给你铃铛之人?他在哪?”
只见悠月顿时喜悦又羞敛地抱住自己的手腕,喜不自胜地道:“当然认识。”随后又瘪了瘪嘴,“他只给了我铃铛就走了。”
“他给你铃铛之时可有说什么?”
连悠月歪头想了想,“嗯,他说等问过你之后,再将消息告诉他。”
闻言,宣绫靖却稍稍安了安心,若是师兄能等连悠月去回复消息,那看来并没有什么危险。
就在宣绫靖还想问些什么,月荷池里却突然传来太后口谕,说宴已备好,太后请诸位贵女过去。
无奈,宣绫靖只好起身,随着领路宫人前去。
果然,领路宫人将她们引入的正是月荷池对岸的殊月台。
此刻殊月台里,静穆王慕亦临,连安王慕亦渊,慕亦弦均已入座,杯盏交错,表面上和乐融融,倒是小皇帝坐在太后身边,颇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案上的酒樽。
而太后身着高襟凤纹扣月袍,头戴纯金九天凤鸣冠,一派尊贵威仪。
贵女们盈盈入内,跟随侍女全全等候在殊月台外。
而等贵女们一同一一拜见,太后赐入座,一场晚宴这才正式开始。
因为顶着云夕玦容颜的宣绫靖是平北郡王之女,被安排的座位在一群贵女中最为靠前,而连悠月只是侍郎之女,座位离她颇有些远,让她想要再问些什么也没了机会。
恭贺之声,杯盏相庆,歌舞升平,就这样热闹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连殊月台外的天色都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殊月台里已经掌了灯。
太后轻轻咳了咳,精明的目光微微扫了一眼台下贵女们的方向,面上慈目一笑。
宣绫靖便知,正事终于开场了。
果然,只见太后唤了唤慕亦弦在上辈皇子中的排行,“十五啊,你如今年岁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你看你皇兄皇姐们,哪个不已经成了家,你且看看,可有心仪之人?”
说着,拿眼递了递下台之人。
眼见着太后与诸位亲王的目光都看向了下台,一众贵女们顿时面色绯红,似羞似怯。
慕亦弦剑眉微敛,幽瞳深晦难辨,俊美的脸庞在灯火光暗阴影下,颇有几分静美与孤寂之感,好似谁也入不了他的眼,动不了他的情绪。
可就是这样毫不外露的神色扫了一眼台下众人,便又淡淡回过眼去,“太后,十五如今并无心思成家,还望太后成全。”
宣绫靖本是低垂着头,但此刻依稀听见慕亦弦此答,不由地怔怔抬起头来,心口陡然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之感。
这为何又生变数?!
她记得,上一世,对于太后的提议,慕亦弦明明不甚在意地随口应承,听从太后安排。
师兄继承师父之技,善占卜之术,徒生变数倒也不足为奇,慕亦弦怎么会也与上一世作答完全不同?!
这些变数,忽的让她的心跳有些加快了节奏……
怔怔看着慕亦弦明明单纯习惯性的摩挲手腕的举动,这一刻,宣绫靖竟感觉右手手腕火烧似的灼痛,好似这一刻,前一世慕亦弦为她戴上的烛心镯仍在她的手腕上。
明暗的灯火里,好似突然回到了悬崖上那一刻。
心,猛然窒息难忍!
第十五章拒婚,命陨之相
“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怎能还像儿时那般任性?”太后眸底愠怒一闪而逝,继而却无奈地笑了笑,和善地劝道:“这让……你皇姐,皇兄们如何安心?老三老七,你们也来劝劝,十五难道还能一辈子身边没个人照顾?玥儿,你到哀家跟前来,让好好瞧瞧。”
太后话音一落,宣绫靖敏锐地察觉慕亦弦眸中虽仍是冷淡,却隐隐多了几分迟疑,竟是因太后看似普通的话语心生几分意动。
而等方长玥盈盈走到太后身旁,静穆王慕亦临唇角溢出一丝浅笑,意味颇有些深沉。
“十五弟,皇兄我看那方家小女颇合太后心意,你不妨娶了回去,这方家与皇家亲上加亲,定会更为朝堂尽心尽力,也好让太后安心。”
慕亦弦尚未回应,连安王慕亦渊顿时冷哼一声,酒杯“砰”的一声砸在案几上,吓得众人呼吸都顿了一刻。
声音明显带着几分醉意的嚷嚷道,“镇南侯的手未免太长了,不知以后这东渊是姓方还是姓慕!倒酒!”身后宫女颤巍巍地继续满酒。
太后脸色立时沉地险些滴出水来,“老七,这什么场合,由得你胡言乱语?皇上姓慕,哀家姓慕,这天下谁能改姓!”
连安王冷笑地一把推开倒酒的宫女,端杯一饮而尽,面上全是狂傲的醉态,酒杯再次“砰”地一声,却是砸在地上。
“臣弟酒后胡言,太后向来独断圣裁,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太后怒急一拍案几,震得案上的酒盏一颤,惊得正专心把玩酒樽的小皇帝都停下了动作。
“老七你醉了!来人,扶连安王去清林苑休息!”
方长玥面红耳赤,惊地手脚无措,一时间尴尬至极,却又不敢多言,只能低垂下头,默不作声。
下台一众贵女更是惊惧不一,纷纷低垂下头不敢多看。
而宣绫靖则是暗暗按住自己的手腕,生生将眸光从慕亦弦腕上撇开,亦是低垂下头作无视状,但她的心神却越发沉静下来。
一时间,整个殊月台寂静无声,空气似乎都凝滞的不再流转,太后的怒仪让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加重半分。
可宣绫靖却知道,这一场酒后闹剧,只是。
一场太后自导自演,故意做给镇南侯方家看的好戏。
太后故意提及方长玥,只怕是镇南侯方家有意与慕亦弦结成姻亲,只可惜,镇南侯方家太小看了弘淑太后。能在诸多王爷皇子之争中拔得头筹,又怎会任由一介朝臣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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