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还以为里面能藏着什么房屋地契一类的之前书契,想不到到头来竟是这种不值钱的破烂物。
白柔玉倍感郁闷的叹了口气,把那棋谱纸卷从新卷好放进金佛内,又寻了个小巧的荷包将金佛装起来,紧贴着自己自己最贴身的衣服绑好,而后便当作一切都未发生过似的,再度调配起了那些敷面除疤的药粉。
而另一边,府医落脚下榻的院子内,也发生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那位被王宇轩狠揍一顿的府医,竟然在一个时辰后,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跟在府医身边伺候的小厮见此情形,立即慌乱了神跑来禀报黎南瑾。
可惜这小厮压根儿就不知道,黎南瑾也在等着他的到来。
“禀王爷,先前替王侍妾安胎诊脉的那位董大人,不知何故突然暴毙了!”小厮跪在地上禀告道。
黎南瑾半抬起头,目光瞥着地上的小厮,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暴毙了?他晌午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小厮面带着几分犹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回黎南瑾的话,生怕自己如实招来,黎南瑾会治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过,毕竟王宇轩动手殴打这位董大人时,他跑到外院去偷懒吃茶,没尽心竭力的侍奉在董大人身旁。
黎南瑾早就把这小厮的行踪调查了个仔细,自是晓得他在惧怕什么,“混账!本王在向你问话,你还胆敢支支吾吾的拒不交代!来人啊!将他押下去杖责五十棍!”
果不其然,在黎南瑾的一番恐吓下,外面的守卫还没有进到书房内押人,小厮就扛不住了,也不管自己知道的是真是假,便一口气全给说了出来。
“王爷饶命,奴才这就说,奴才这就说!晌午在王侍妾的院子里,王宇轩曾动手打过董大人,奴才那会儿正忙着董大人交般下来的差事,就没跟在董大人身边。听说王宇轩下了狠手,还差点把懂大人给打死,好在一旁的人及时拉住了他,否则...”
“否则什么?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黎南瑾微眯着双眼,似乎是不满他的回答。
小厮摇了摇头,赶紧又道:“奴才见都过了一个时辰了,董大人的房中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也不传唤奴才为他上药包扎,便有些担心怕他因着伤势过重而昏迷不醒,这才端着药酒进到董大人的房间。可当奴才走到董大人的跟前,却发现董大人面色死白,口鼻内外都有大量的血污残留,鼻间脖颈儿上已然没了生气。奴才伺候董大人也有些时日了,他的身体一向是健朗的很,绝不会突发疾病暴毙丧命,必然是那王宇轩痛下黑手,致使董大人伤及脏腑要害,因而毙命,还请王爷为董大人讨个公道啊!”
这小厮把从别人那听到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还将自己偷懒耍滑的行径摘了干净。
黎南瑾可不在乎他怎么说,反正他已有了能名正言拿捏胁迫王宇轩的由头了,看他此次还能用什么装傻充愣的幌子,避开那个黎南瑾想知道的问题。
一想起这段时日,为了笼络麻痹王宇轩的心,黎南瑾对他一个奴籍之辈如此抬举厚待,没能换回对方投桃报李,将他王家历代支传与主族嫡子之物奉上,还被王宇轩和王瑞仪那个贱人,扣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黎南瑾能不来气才怪。
黎南瑾起身行至小厮面前,阴沉着嗓子问话道:“照你的来说,董府医的死只怕跟王宇轩是脱不了关系了?”
小厮只觉得立在自己前方的身影,仿佛是一堵渐渐逼近他的砖墙,直接穿透他的身体,碾压着他的胸腔,让他无法畅快的喘息。
“回...回王爷的话,没...没错,奴才是这样认为的。”
黎南瑾嘴角一勾,显然是得到了他最想听到的话,“你既口口声声要本王替董府医讨个公道,那本王便依了你的请求,何况我铭王府里,素来不会姑息养奸,错放任何阴险狠毒的歹人。来人!速速将王宇轩羁押至王府内的地牢,仔细看管起来,待会本王要亲自审理此事!”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 锒铛入地牢
黎南瑾一声号令之下,守卫在房门外的几个侍从马上应声领旨,前去王宇轩的住所,缉拿他下入地牢。
此时王宇轩仍是同冬儿在浴房中嬉笑玩闹,全然不知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处境,竟会彻底将他置于死地。
“爷...您在这浴桶里也泡了好半会了,要是再泡久些怕会伤身的,不如让冬儿服侍您到榻上休息,顺便给爷按揉按揉筋骨放松下身子。这段时日您忙里忙外的操劳着,脸都清瘦了一圈呢,冬儿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呢,爷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王宇轩瞟了眼身裹水红色纱衣的冬儿,伸手勾了下她圆润的下巴,愈发觉得这个通房丫鬟收的好,“啧...还是你会心疼爷,这一张小嘴甜的,惯会说让爷开心的话。”
冬儿羞臊的别过脸去,拿起屏风上的衣服,乖巧的候在浴桶边,等待着为王宇轩披上。
心里的烦闷连带着体内的谷欠火,全都释放了个干净,王宇轩这才舒坦的从浴桶里起身。
可未曾想,王宇轩刚一出来,还没来得及穿上冬儿手中的衣服,便被门外冲进来的几个侍从按住了手脚。
“啊!”冬儿吓得扯着嗓子惊叫了一声后,忙拿着手里的衣服护住身子,害怕的躲到一边。
王宇轩也被这几个突然闯进来的人给弄懵了,“你们是谁!快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如此对我,你们不知道我是王爷宠妾的兄长吗?还不快点松手,不然小心我叫王爷看砍你们的头!”
其中一个侍从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我等奉的是王爷的旨意,前来羁押你这个杀人嫌犯,你若有何不满,就等着到地牢里去说吧!带走!”
说罢,几人押着寸缕未着的王宇轩,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先前被白柔玉支开的方妈妈,正好从把角的厨房里忙活完,这一掀帘子便看到王宇轩赤果着身子被人捆押出小院。
方妈妈顿时察觉不妙,疾步跑回小阁向白柔玉报信,“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奴婢刚刚亲眼看见,爷让王爷身边的侍从给押出了院子!您快去瞧一眼是怎么回事吧!”
白柔玉听了一惊,立即起身先去了厢房,打算问问冬儿可是知晓些内情,当白柔玉找到冬儿的时候,她缩在浴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着,始终不敢踏出房门半步,生怕那些带走王宇轩的人,会再将自己也抓了去。
“冬儿,我问你,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爷他好端端的,为何会让人给带走了?”
冬儿见来的是白柔玉,这才放下点心来,泪眼朦朦的对着白柔玉哭诉,“姐姐,您总算是来了,冬儿刚才真是害怕极了...”
白柔玉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别净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在问你你爷为什么会被人带走!”
冬儿不敢顶在言语上顶撞白柔玉,只得收起自己的委屈,把她那会听到的一些话,通通告诉白柔玉。
“冬儿记得抓走爷的人,在临走之前说是奉了王爷的令,还说爷是杀人嫌犯,要把爷关进地牢,别的冬儿就不知道了。”
白柔玉心下疑惑万分,王宇轩这阵子的行迹的确是有点可疑,时常出去与王瑞仪深夜密会不说,还总能隔三差五的带回不少金银。
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在被黎南瑾发现后,故才派手下前来抓人?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去探个明白,否则依照大黎的立法制度,凡是贱籍之人有了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等恶行,不但罪犯本身会被处以死刑,就连其父母、妻儿、兄弟、姊妹等亲属,也要发配至边关服役。
白柔玉好不容易进了铭王府,可万不能再受王宇轩牵连,去服什么艰苦的劳役。
“姐姐,冬儿生来就是贱命,比不过您神通广大,您定要想想办法救救爷啊。”冬儿央求着白柔玉去救人,她实在是不想这才过上的好日子,眨眼就成了一场美梦。
白柔玉哪会不知道冬儿的想法?
她嘲讽的白了冬儿一眼,格外厌恶的啐骂了一声,“呸!肮脏下贱的蹄子,我看你分明是怕没了他在,你就会打回原形,过不上现在这般好日子才是。就你那点浅显的道行,还跟我这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张用情至深的嘴脸,真是不要脸!”
方妈妈也就势在旁边帮腔道:“夫人说的没错,您看这贱丫头披着的衣服,可不就是咱家爷平日里穿的吗?估计您是不知道,爷他被人押出去的时候,身上打着赤条,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穿。眼下又是深秋,吹起的风都跟钢刀似的割的人生疼,弄不好这一番折腾,就得生出个什么病来,况且爷还是个好面子的人,虽然那地牢就在王府里面,但他光着身子过去,肯定会让别人瞧见,引来不少议论诋毁。”
白柔玉经方妈妈一提醒,也认出了冬儿披围在胸前的外衣,当即一把扯回了那件衣服,“贱人!你就是这么伺候爷的?爷的体面你不顾及,自己的破身子你倒是顾了个周全啊!方妈妈,给我把她关进柴房去,没我的命令不许给她任何吃食和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