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轩在王瑞仪那处殴打服役,连同着他们俩之间的对话,隐在暗处的死士都分毫不差的及时向黎南瑾那边回报,当然这也是黎南瑾在踏出院子前交待下来的。
是以,黎南瑾在得知一切真相后,当即决定必须尽快从王宇轩那获取他一直想要得到的讯息,等这王宇轩没了可利用的价值,他定将这对兄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此时,王宇轩这边还一路悠闲的溜达着,觉得今日发生的事要不了多久就能淡去。男人嘛,对自己妻妾们的恩宠也是风水轮流转的,等黎南瑾想起王瑞仪的好,便又会重新把她捧上天。
况且他那个妹妹年轻貌美不说,哄男人欢心的功夫更是一流,不然也不会在先前王飞霞失宠的时候,一下子就成为了黎南瑾的专房之宠。
可惜王宇轩的盲目自信,又一次转化为一道强力的催命符,逐渐把他朝死亡的边缘推近。
回到小院中的小阁,王宇轩瞄了眼坐在软垫上研磨着养肤药粉的白柔玉,面上随之流露出一丝不待见的神色。
“天天就知道捣鼓这些没用的东西,就你那张破了相的脸,就算用上任何去腐生肌的名贵药材,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去!赶紧给爷倒杯茶去,再让冬儿房里等着,你家爷我累了大半日,浑身上下都不舒坦的很!”
白柔玉手中的药杵一顿,压着语气中的厌弃,装出一副贤良的样子,“轩哥说的是,但玉儿顶着这样的脸出去,或多或少的都得让你在人前有损颜面不是?玉儿前几日凑巧碰到了那位来给王爷请平安脉的胡太医,从他口中得了个养颜生肌的好方子,便照着上面的计量每日都拿来敷面,几日下来果然是有着些许效果在。”
听着白柔玉提到胡太医,王宇轩这就来气了,“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就你脸上那条疤少说也有一年了,哪是用什么劳什子药粉敷几日就能好的?真是个无知的蠢货!快去让冬儿去准备着,爷不想再瞧见你这张臭脸!”
说完,王宇轩连白柔玉递上前的茶水都没接,转身便出了小阁的门,奔着不远处的厢房而去。
白柔玉心怀怨恨的将茶杯重重的朝桌面一放,那双盯着王玉轩离去背影的眼神,恨不得能变成两把刀子,直捅他的心窝。
原本姣好的容貌被无情的毁去,这是白柔玉内心永远放不下的伤痛,所以即便铭王府里的府医们都认为她的脸再难恢复如初,白柔玉依旧不死心,寻求着各种能消除她脸上疤痕的药方偏方。
机缘巧合之下,白柔玉从胡太医与身边学徒学徒的对话交谈里,听到了几句关于去腐生肌,除疤消痕的药方配比。
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白柔玉偷偷支走了几两王宇轩院内的月例,让人帮着从王府外的药房买几位贵重的药材,便于她研磨制粉用其敷面。
许是早先醉芳院里的郎中没什么真本事,未曾在白柔玉破相的第一时间内,及时恰当的为她救治,事后所开的药物也仅是些治标不治本的,才使得白柔玉脸上的疤痕落下的彻底。
不过胡太医的方子则不同了,那方子上的药材以及用量,处处都是出自太医院的医籍药典,寻常的大夫郎中可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白柔玉接连几日用这药粉敷面,眼见着右脸上的那道形似蜈蚣般触目惊心的伤疤,竟真的有了几分由深变浅的趋势,而这一惊人的发现也令白柔玉又拾起了不少往昔的自信。
自她进这铭王府那日起,府里的哪个女人受宠,哪个女人失宠,白柔玉皆是在背地里偷摸的打听着,还趁着她们闲来无事,游园赏景时悄悄在旁观察,想瞧瞧那些备受黎南瑾宠幸的女子,究竟有着何等姿容才情。
这女人的容貌最是怕拿来比较,但在白柔玉的眼中,无论是正妃诃渠的异域风情,还是侧妃杨雨婷、金丽云之辈的娇柔美感,亦或是顾似君、王飞霞、王瑞仪等侍妾夫人的各具特色,都不如她那张楚楚动人,眸含柔情的脸。
既然她们这种姿色的女子,都能让黎南瑾情难自控的去百般宠爱,那倘若自己日后恢复了绝色的容颜,黎南瑾岂不是更加弥足深陷?
白柔玉抱着这种心态,越来越觉得自己飞上高枝做凤凰是指日可待的了,故而也就放下了心底里对王宇轩收了丫鬟冬儿做小一事的不满。
说起这个冬儿,她本来是在王宇轩搬入这间二进小院后,黎南瑾派来伺候的丫鬟之一,虽然冬儿的脸蛋算不上标志,但她那双微微上挑着的丹凤眼,却生的格外会勾人心魄。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 通房丫鬟冬儿
王宇轩得了黎南瑾的器重,又仗着有王瑞仪的的那层关心在,心气也比以前高出了一大截子,自然不乐意成天对着白柔玉的丑脸,便在冬儿进院伺候的第三日,与她勾搭到了一起。
因着身为奴籍的缘故,王宇轩这辈子都无法纳娶通房妾侍,但他在铭王府里过的逍遥滋润,至于背地里和其他女人暗通曲款,还将人收进房中之事,只要不拿到明面上大肆宣扬,黎南瑾那里也是会睁一只眼闭只一只眼。
白柔玉此刻还不敢违了王宇轩的意思,便抬步去了冬儿的房间,帮王宇轩传她过去。
“冬儿妹妹可在?”到了冬儿的房门前,白柔玉不情愿的唤了一声那个让她瞧不上眼的丫鬟为妹妹。
正同一个小丫鬟吃茶说笑着的冬儿,听见门外有人叫自己,立马作出一副被扫了兴致的嘴里,一口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
“谁这么不长眼睛,偏赶到这个时候来找人,没看到我在和人说话呢吗?”冬儿扭头望向门外,嘴上也没闲着谩骂来人。
一个卑贱的通房丫鬟,竟敢出言不逊的辱骂自己,白柔玉能忍下才怪,“哟,妹妹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这才得了恩宠没多久,连我这个正室都不放在眼里了。”
冬儿见来的是白柔玉,连忙尴尬惶恐站起来福身请安,“是姐姐来了啊,您快别和我这张破嘴一般见识了,妹妹也是有口无心,有口无心!”
“哼!还算你识规矩。”白柔玉双手搭放在身前,反感的撇了眼冬儿,“你快些梳妆拾掇吧,准备去给爷推拿推拿筋骨,他操劳了一上午,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不是在这方面很懂行吗?刚好派上用场。”
虽然白柔玉的心高气傲,这些年来早已被践踏的近乎无存了,可在冬儿这么一个下人的面前,她岂能再丢了颜面?
所以白柔玉便美其名曰,说是自己担忧着王宇轩的身子,才肯大度的过来叫了冬儿去伺候。
而这冬儿也是个仅懂得耍些小聪明的人,还记得在她被王宇轩收到房里的头一个月,便动了几分不改有的心思,妄想着以眼前的恩宠,去挑衅骑到白柔玉的头上。
毕竟白柔玉和她,都是买身为奴的女子,也分不出什么贵贱的区别,何况她可不像白柔玉那般,是个破了相的女人。
但冬儿不懂得王宇轩得心思,更不知晓王宇轩留白柔玉在跟前,是顾及着白家曾于黎南瑾的旧时交情,想让白柔玉日后能替他在黎南瑾那边说上几番好话。
数次顶撞下,冬儿每每得来的都是王宇轩的一顿斥责,为了照顾安抚白柔玉的情绪,王宇轩当着她的面,狠狠的拿鸡毛掸子抽了冬儿十几下,还扬言要将冬儿这种以下犯上的侍婢撵出去。
冬儿在王宇轩的院里破了身,没了黄花大闺女的贞洁,若是在被他给赶出去的话,无疑是等同于被休弃了一样。
好在白柔玉熟知王宇轩的脾气,清楚他如此做的用意,便假装贤惠的开口帮冬儿求了情,好让王宇轩心里也能念上她一份好。
也就是这次的惨痛教训,令冬儿再也没有胆子去冲撞白柔玉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有可能被王宇轩弃如敝履。
“姐姐可真是抬举冬儿了,冬儿这就收拾一番,好去厢房里伺候爷。”冬儿喜笑颜开的应道。
白柔玉不屑的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抓紧点时间,叫爷久等了你可开罪不起!”
说完,白柔玉高昂着下巴,转身便回了小阁。
直到确定了白柔玉走远了,冬儿方抬起头来,对着门口吐了口唾沫,“呸!一个脸花了的丑八怪,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还能把男人迷的团团转。”
旁边那个一直没吭声的丫鬟,看着白柔玉不在了,当即凑到冬儿跟前悄声道:“我听说她原本是高门大户家的千金小姐,因为她父亲犯下了谋逆的杀头大罪,全族的人都让皇上给处死了,唯独她一个人活了下来。爷那一家子也是受她牵连,才会沦落到奴役司服刑,你可小心谨慎着些,指不定她就是一个命里带煞的孤星,你若有一点半点的惹到了她,万一她久诅咒报复你,哪还能有你的好?”
白柔玉的过去冬儿还是头一次听说,如今经自己的同乡这样讲,她心里顿时有了些许后怕,再也不敢对白柔玉有丝毫不敬了。
二人又耳语了几句过后,冬儿忙找出一套新衣裳换上,重新用妆镜前的胭脂香粉匀面上妆,待铜镜的倒影呈现出一副娇柔妩媚的模样,冬儿方抽出衣襟旁的手绢,扭着腰肢奔厢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