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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归舟 (江意难平)


  一方地,四面围。这端门一开,风儿就灌了进去,打乱了里头原先缓缓流动的冬日气息。
  “无须理我,我不过是来瞧一瞧这花花草草,掌柜且忙罢。”婠姐儿言罢就跨入了小天井,执月转身就将木扇门拉上,没让张掌柜跟进来。
  执月跟在婠姐儿身后咕哝两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掌柜也不看看自个儿岁数多大了,还总往小姐跟前凑。”
  婠姐儿轻笑出声,走到冰壶献玉前缓缓蹲下,她伸指尖摸了摸覆着牡丹的那层土,劝道:“你家小姐现时可是香饽饽,一出门就有人凑上来,你为这些个人动气,可犯不着。”
  所幸泥土还未结冰,虽某些地方现时已开始发硬了。
  执月可不似婠姐儿这般想,她可恼了那些不长眼的东西,“他们也不瞧瞧自个儿是甚个货色,也敢来打小姐主意。”
  婠姐儿拨了拨牡丹根下的泥,“刚回府时闲言碎语满天飞,也未曾见你这般毛躁,现时儿是怎的了。你又不是不知我性子,就任他打得甚主意,我自岿然不动。我就不信谁又能奈我何?”
  话刚说完,婠姐儿就见点点白飘然而下,落在地上化了水。
  “小姐,下雪了!”执月顺着轻轻下落地雪往上看,就见江昕与一男子正在倚栏望着她们,她吃惊地喊了声,“老爷!”
  

  ☆、管中窥豹

  婠姐儿闻声便往执月处看,循着她的视线拧头去看,可显然江昕不在这个方向。
  婠姐儿忙换了另一边,同时也侧了身子抬头去看,见着江昕的一瞬,自也见着了立于他身旁的男子。
  “爹?”她诧然出声,半侧着原就不稳,甫一见着凭空多出来了一人,被惊得重心偏移,身子就往后倒。
  “小心!”二层走廊栏杆处的两人纷纷出声,可这也阻挡不了婠姐儿往后倾的趋势。
  婠姐儿双膝一歪,不受控制地往后转,结实地坐到了斗篷上。这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等她出糗地坐倒在地。
  执月才反应过来去扶着她,仅仅抵住不让她再往后仰罢了。
  这回脸儿可丢大了!
  婠姐儿面上又是惊诧又是尴尬,扶着执月的手匆匆狼狈起身。
  一片片薄雪从天而降,落得比方才还要多。
  毕竟方才在外人面前这般丢脸,此时婠姐儿也不敢抬头,就从江昕的位置半屈膝行了礼。
  “雪有越落越大的趋势,你也别在外头待着了,快些进来。”江昕见着规规矩矩地立在飘着雪絮之下,裹着竹青色斗篷的婠姐儿,忙出声唤了她进来。
  婠姐儿抱着暖手炉,回头望了一眼冰壶献玉,便应了一声。
  执月拉开木扇门,就听闻婠姐儿吩咐了一句,“让人将摆于天井里的牡丹都给抬进屋里,这雪一落,就该要成一片冰天雪地了。”
  执月应了一声是,就见从楼上下来两人,正是江昕与方才倚栏的男子。
  男子模样清隽,因此看着倒显得比实际岁数要年轻。他从袖里摸出一个素色囊袋,等下了楼梯,便笑着地递给了执月。
  这突如其来地贸贸然之举,让执月与婠姐儿都摸不着头脑。
  方才在楼上相谈之时,江昕便见识过这位陆老板的本事,不过短短几句话打动了他,生意几近谈成,现时就差验货这一步罢了。
  婠姐儿看了一眼江昕,只见他的眼神正盯着那个素色囊袋不放,爹爹既不帮着解围,光看这囊袋作甚?
  这客商举止也未免太唐突了,婠姐儿心下便对眼前之人没了好感。她顺着江昕的目光看去,就瞥见素色囊袋上绣了‘岭南碧陆’四字。
  婠姐儿一瞬就恍然大悟,同时也忆起了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碧玺生意。
  她牵了牵嘴角,笑意也不落入眼底,也不说收还是不收,“陆老板见缝插针,果然是经商之才。”
  这回儿倒是轮到江昕与陆子嚣吃了一惊。
  婠姐儿是怎知?江昕看了一眼张掌柜,见张掌柜也是诧然不已。
  听了这么一句,似褒实贬的话,陆子嚣这会儿笑得倒是比方才要真诚不少,“承蒙江姑娘抬举,见机行事素来是商人的本性。”
  婠姐儿也不知怎地,想来是觉得此人无礼,又恰好被此人看到自己出糗的模样,今日偏生是想拆这个陆子嚣的台。
  她耸了耸肩,歪了脖子,往后微微一仰,动作不大,但十分有效。篷帽就顺着婠姐儿的意,从她头上落了下来,露出桃心髻来。
  婠姐儿嘴角挂了戏谑的笑意,露出一双狡黠精光的眸子。
  陆子嚣被婠姐儿梳得妇人头噎得不知说甚是好,他方才还喊人“姑娘”来着。
  陆子嚣看了一眼江昕,只见江昕摸着鼻子眼神往别处瞟,腹诽不已,这老滑头,还管不管了,到一旁憋着笑算甚嘛。
  他干笑几声,便换个话头切入,他伸掌点了点执月手里的素色囊袋,“投其所好,江大小姐既是江老板的爱女,这碧玺香珠手串就当是陆某的见面礼了。”
  “那便谢过陆老板了。”婠姐儿福了一福,旋即就瞟了一眼江昕。
  江昕这才打着哈哈出来圆场,外头一辆黑漆平头马车哒哒停下,陆子嚣便领江昕去鉴货了。
  执月让下人打来了热水,婠姐儿洗去了手上的泥灰,眼见着一盆盆牡丹被抬了进来,这才点头离去。
  两人入了马车,回江府。执月取过马车上的小锦被盖在婠姐儿腿上,这才将不解问出:“小姐是如何知那人姓陆,我记着掌柜只说了老爷同客商在谈,可一句都未曾提到是何人啊。”
  婠姐儿从小几上取过绣着‘岭南碧陆’四字的囊袋,在执月跟前晃了晃,“呐,你瞧上头的几个字。”
  执月念了出声,又疑惑地看着婠姐儿。
  婠姐儿抱紧了鎏银百花香暖手炉,便给执月解释道:“前些日子传得碧玺生意,便是这岭南陆家做得最大。张掌柜也说了是他们在谈生意,以爹爹的身份,能待他这般客气,此人想必应是陆家有头有脸的人物,怎知还真让我猜着了。”
  执月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倒没甚七窍玲珑心,也不晓得生意上头的事儿,因而只得赞一句,“小姐果然是老爷的亲闺女。”
  可别说,江昕也是这般想的。
  他从前倒不知婠姐儿还有这番本事,这观察力真可谓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啊。
  江昕原也未想过让婠姐儿接管生意,她好种花草,那便任由她去。但经此一事,才发觉她不如闺阁时胆小怕羞,还颇善观察,就起了意,不愿平白浪费了婠姐儿的本事,留她耗在宅里度日。
  遂今年的年末便没得让婠姐儿轻松了,她被江昕扔到铺子里头,随在江昕身旁见识生意场。
  等到了年关,这才消停。
  爆竹声声,江府众人热热闹闹地熬年守岁,江老太太感慨着府里少了一个姑娘,转头就开始念念叨叨铖哥儿的婚事,把铖哥儿羞得满面通红。
  而定国公府这头,也有个人同样羞得满面红霞,但却只有三分真,信不得全。
  事儿还是从头至尾说一遍,更让人明白些。
  年夜饭是于陈老太太的故葵居用的。原这熬夜守岁,大秦氏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但关越卿作为小辈,倒是不能没大没小地离了去。
  大秦氏忧心陈老太太拿曾孙说事儿,她思虑半晌,便也留了下来,以便帮着关越卿说话。
  果不其然,大秦氏眼见着陈老太太言语间失落地提了几嘴“冷冷清清”、“无人陪她个老婆子顽。”
  陈老太太瞟了一眼关越卿的小腹,原想开声说上几嘴,但触到大秦氏定定地看着她的目光,她便只得闭口不言了。
  陈叔瞩与陈家二房的陈季相两人活跃着屋里的气氛。
  佟夏清从茶房里端着热茶出来,将众人跟前的茶水都换了一遍。
  陈老太太见着了佟夏清,看着她不争气的平坦小腹,皱了皱眉。
  念及此,她飞快地瞟了一眼大秦氏,心里冷哼一声,暗忖道,你不让我提曾孙,那便提孙子罢,都是你自找的不愉快。
  “这斟茶递水的活儿还须你做不成,坐下罢,一家人好好聊会儿天。”
  佟夏清立在陈老太太身旁,当其时还有大秦氏在场,岂是轮到她一个妾室随意坐下的,她委婉地推却道:“这些天时寒得很,日日歇在屋里,难得在您身边服侍,您便别劝我坐下了。”
  陈老太太握住佟夏清的手,“还是你心疼我这老太婆。”说着似有极大感慨一般,长叹了一口气。
  佟夏清也摸不准陈老太太的心思,便只得旁敲侧击地嘘寒问暖几声,陈老太太扮作伤感,也不答一句。
  坐在一旁的定国公陈自应,也不明陈老太太为何莫名低落,见其久久不肯作声,便出声问了一句:“娘,你这是怎了。”
  陈老太太哀叹一句,“人老了,总觉得屋里冷清。”
  三番四次地提冷清,就是关越卿也听出不对劲来。
  大秦氏嘴角噙着笑,坐着看陈老太太要顽出甚花样来。
  “瞧您总说这话,这不还有瞩哥儿,相哥儿陪着您说话么。”定国公忙拽了陈叔瞩,陈季相两人来到陈老太太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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