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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归舟 (江意难平)


  如姐儿抱紧了钊哥儿给的银子,“我便是掉进钱眼里了又如何?大姐姐有腰缠万贯的爹爹宠爱,二姐姐又偏生疼爱她的祖母,四妹妹也有我们爹爹的赏识,我有甚?我甚都没有?就连一母同胞的弟弟,名义上也算不得是我亲弟弟,更别说对我如寻常姐姐一般相待!我们同是庶出,为何这般不公!”
  钊哥儿看着如姐儿眼冒泪花,一时语塞。
  身旁服侍的青双与书童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良久,钊哥儿才出声。
  “出身如此,怨天尤人又有何用?四妹妹从小埋头苦读,执笔执到手都起了茧子,才有今日被爹爹赏识的一日,人也是庶出,比你还要小上四年,你怎不同她比比!”
  如姐儿啜泪苦笑,伸出一只手来,“我十根指头被绣针扎的皆是小孔,可即便再努力,姚师傅也只记得有天赋的二姐姐。
  除了做绣活,空余的时间被我用来熬书练字,连着两年,日日如此,可这又如何。人向来是不看你有多努力的,没有天赋,不过是白努力一场罢了。这世间,站得高的人,总是不知在低处之人的苦苦挣扎。”
  

  ☆、岿然不动

  钊哥儿伸手拨下如姐儿举到他面前卖惨的手,冷声冷语道:“你既知以勤补拙,那便只朝一个方向努力就是,三心两意,朝秦暮楚,岂能成事?贪多嚼而不烂,你既想以针指女红为主,那便绣成品送到爹爹手上,不比你临时抱佛脚,腹中只装了半点墨水,便去丢人现眼,要好?”
  如姐儿轻笑两声,似不以为然,“光动动嘴,谁不会说?”她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事情不落在你身上,我再怎么说,岂又是与你说得通的。”
  如姐儿抱着一袋银子转身,也不理会钊哥儿,轻声唤了青双,主仆两人便头也不回地离了。
  钊哥儿回了书院,一路上慢慢地品着如姐儿最后的一句话,她到底还是说他做不到感同身受,与他无话可说。
  正到书房门前,就听闻妤姐儿贸贸然问了一句,“大伯父分明是慈父,可为何对三姐姐却这般冷淡?”
  钊哥儿不知两人先前谈了甚,但既妤姐儿敢这般开口,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缩到门边,一时间倒不敢入内。
  江旷似被妤姐儿所说的话逗笑一般,噗嗤笑了一声,“你啊,还真是敢问。”
  妤姐儿恭恭敬敬,语气十分之理所当然,“先生曾说,做学问便是遇到不明的时候,要学会问。那学生以为,做人亦是如此。”
  屋里传来哈哈大笑,钊哥儿能想象出自家爹爹抵掌大笑的样子。
  “前一句话还喊着大伯父呢,现时又喊先生了。你说你往日一派娴静,皮起来倒跟钊哥儿无两样。”
  钊哥儿忽被江旷点名,心里头一虚,呼息立时就滞缓了下来。
  他原以为自家爹爹会就此扯开了这个话头,怎知他却一反常态地与妤姐儿聊起了家事。
  江旷慈爱地看了妤姐儿一眼,声音柔和地就似当年初为人父一般,双手在胸前比划,“那年如姐儿就这么点大,呼息轻得要凑上去才听得见,怎知一眨眼长大了。”
  钊哥儿听着江旷的话,一瞬就理解江旷的异常之举。明日如姐儿便要出嫁,作为父亲,多少也会有些感慨罢。
  妤姐儿安静地在一旁倾听,江旷噙了一抹无奈在嘴角,“为人父前,我更是人夫。有些事,是如姐儿一出生就注定了的,就如钊哥儿是为何出生一般。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岂有不放在心上之理。
  人各不同,钊哥儿记在夫人名下,大可名正言顺大方地疼爱。若我也这般待如姐儿,不仅给夫人心里添堵,也会让如姐儿日子不好过的。”
  妤姐儿心里发闷,此事说白了就是庶女碍主母的眼,因着卫氏分外公平,她自小便没感受到多大的嫡庶之分。
  她见江旷低了头,气场沉沉,便出声劝慰:“您也别多想了。大伯母为三姐姐寻了一门好亲,她定会过得好的。”
  钊哥儿也怕江旷失了态,便示意守在门边的绿萝出声。
  绿萝机灵的很,接过钊哥儿的眼色便往里头禀告了一声,“二少爷到。”
  钊哥儿一入门,江旷忙收了稍显低沉的神色,就似未同妤姐儿说过那些话一般。
  翌日,府上处处挂了红喜之色。
  如姐儿素来与各府小姐来往多,今日送嫁的也来了不少,看着个个都似与她相交甚密一般。
  四个姐姐中,与江妩的关系最为生疏的,便是如姐儿了。往日时时见着,江妩倒是不缠着如姐儿,但想到今日如姐儿就要出嫁离府,她心里就开始翻涌着不舍。
  妧姐儿抱着司哥儿也来了,她吩咐人打了一副赤金头面给如姐儿,也算是她与如姐儿这么多年姐妹的一番心意。
  自二姑娘嫁入井府之后,姑娘便与二姑娘来往得少了些,怎知今日二姑娘还送来了新打的头面。
  青双噙着笑意替如姐儿收下,转身就退了下去。
  江妩战战兢兢地抱着司哥儿,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听两人说话。
  妤姐儿看得笑了出声,侃了江妩一句,“五妹妹也有怕的时候。”
  “四姐姐,你还笑我,你来抱你来抱。” 江妩臂伸得直直,也不敢直接将司哥儿举到妤姐儿跟前,只敢小步地挪着步子。
  妤姐儿看了一眼妧姐儿,见妧姐儿冲她笑了笑,便笑吟吟地道:“来便来,我可不怕。”
  妤姐儿望着脸蛋儿嘟嘟的井南司,缓缓地伸了双臂。
  “四姐姐,你过来接,你伸手过来接。”江妩喜欢白白胖胖的司哥儿,但就这副怕不留神就磕着碰着小孩儿的样子,还能当得上一句视若珍宝。
  妤姐儿嘴上说得轻易,一到要让她抱了,她也无从下手。一双灵活的秀手也不知搁哪儿,才好从江妩手中将那吐着泡的司哥儿接过。
  婠姐儿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不就抱个小孩儿,你们俩脸上可真精彩。”
  “大姐姐,莫要幸灾乐祸,坐视不救啊。”江妩苦恼地很,她只会手脚僵硬地屈着胳膊抱呀,妧姐儿是怎塞到她臂里的,现时司哥儿就是怎待着的。
  婠姐儿笑着走到江妩跟前,一伸手就也跟妤姐儿没两样。
  “大姐姐,你也好意思笑我们。”江妩笑得身子发颤,婠姐儿就更不知如何下手了。
  婠姐儿挠了挠后脑勺,自信满满地道:“五妹妹,你可别笑了,我可是抱过钧哥儿的。”
  她隔空比划了两下,刚想下手,妧姐儿就过来将江妩手中的司哥儿抱过,塞到妤姐儿的怀中。
  “瞧你们怂得。”妧姐儿撂下一句话,便钻进了人群簇拥之中,找如姐儿去了。
  一鼓作气的婠姐儿,被一口气噎在当场,要是妧姐儿走得慢些,怕是逃不过她的一顿打。
  屋里热热闹闹过得极快,李姨娘偷偷地抹着泪,吉时一到,便送走了如姐儿。
  等到三朝回门,见着如姐儿梳了妇人头,容光焕发地回了江府,李姨娘这才安了心。
  钊哥儿早早便不是她的孩子了,她这一生,也只有一个盼头,就是盼着如姐儿能有个好归宿。
  江大夫人秦氏成全了她,她便再也不怨,再也不记挂着十四年未踏入院门一步的江旷了。
  府里办了喜事,热闹一番之后,就只剩下冷清。
  这多事之秋一过,凌冽的寒冬悄无声息地就来了。
  摆在宝江阁的牡丹早早便做了防寒,但今年的冷冬似乎更为噬骨,婠姐儿千百个不放心,还是亲自去了宝江阁一趟。
  那一株冰壶献玉是她费了最多心思打理的。
  天寒地冻,她就是怕土被冻裂了,伤了牡丹的根。
  宝江阁建得是南边的风格,拉开木扇门,里头就是一个小天井,小得只搁得下零星几盆牡丹,与雕了花鸟的瓦缸。
  从天井抬头往上看去,二层四面设了檀木栏杆,自上往下看,这一方天地之景,便处处显得精妙至极。
  婠姐儿披了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斗篷,寒风喧嚣,她带了面纱,披了篷帽,就由执月扶着下了马车。
  今日天儿格外地寒,虽雪未至,但婠姐儿隐隐便觉着就是今日了。
  莫说宝江阁,今日整条街上都冷清地很。张掌柜见着是江大小姐来了,连忙吩咐下人上热茶,执月将手中的暖手炉递了过去,来人便忙下去给加了火炭。
  婠姐儿喝了热茶暖了暖身子,这才听闻张掌柜谄媚地笑道:“这天时儿冻得慌,大小姐可得注意身子。这有甚事吩咐小的办就是,何须您亲自跑一趟。”
  “张掌柜无须客气。我娘说我爹今儿早早便来了,怎不见他人?”婠姐儿捧着执月递过来的鎏银百花香暖手炉,倒也不觉得太冷,抬着眸四处张望。
  张掌柜说话还冒着白气,“老爷在鉴宝阁与客商谈事,也有一会儿了,您若有急事,小的便替您上去通传一声。”
  婠姐儿忙摆了摆头,“无甚要紧的,不须去打搅了。”
  说着便起了身,她抱着暖手炉就往小天井去,“我来瞧瞧我那冰壶献玉如何了。”
  张掌柜抢在执月先前,帮着婠姐儿拉开了木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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