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的幕僚洛城一大清早就被人叫醒,接着在山洞看守银子的护卫头领面色惨白地跪在自己面前请罪。洛城感觉头大了三分,关键时刻不能出岔子啊。
洛城让手下赶快去给福王报信,自己带着两个人和这位护卫头领去了山洞。
洞边的七个护卫浑身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洛城拧着花白的眉毛在洞内巡视了一圈,只见十个大箱子都敞开着,里面一两银子也不剩。地上除了自己和护卫的脚印,其他痕迹一概没有。再到洞外四处转了一下,地上依然没有任何痕迹。
“不应该呀?”洛城暗自嘀咕,这么沉的银子搬出去,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
洛城让周围的人分散开来去找线索,但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福王焦急地在府里等到了洛城,一见面,洛城就说:“邪门了!”
洛城将刚才的探查结果详细描述给福王,福王听后,也连连叹道:“邪门!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三万两白银,不管怎么拿它也得留个印记。”
“现在该怎么办?”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福王感到肉疼。
洛城在来的路上已经把策略想好了:“我们先不声张,看看朝中动向。如果没有动静,说明这次失窃跟朝中没有关系,这时我们再报官,只说丢了些财宝。到那时,如果刑部找不出线索,我们正好可以借机让萧奎出丑。”
“好主意!就这么办。”福王首肯。
这边,下朝归来的萧奎一进院子,就拉着桑源和刚起床的寻古进了自己的房间。房内,单应还在萧奎的睡着,这些天为找白银,他累坏了。
“皇上怕动静大了福王察觉,让我暂时保管这些银子,你们看我们把这些银子放哪儿好?”萧奎有些犯难,屋里堆着这些银子,连个下脚地儿都没有,放库房又太扎眼。
寻古环视了一圈,小眼一眯,乐了:“就放你们的床底下。”
萧奎掀开床的帷帐,看了眼床底,好像刚好能放下。
寻古又说:“你俩每晚在蹦跶,声音搞得挺大。我一直担心这床撑不住你们,这下有了这些银子顶着,我就不怕床塌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奎和桑源,把俩人弄了个大红脸。萧奎心想,装得有点过了。
躺在的单应睁眼看了他们一眼,叨咕了一句:“我再睡会儿。”翻身接着睡。
几人没管睡着的单应。萧奎脱了官服,光着的膀子就跟桑源和寻古往床底挪银子,末了又出外找了块板子挡在床下。忙完这些,几人浑身是汗,坐在桌边喝茶。
寻古敞着衣衫指着地上还剩的三千两银子问:“你让留出这三千两银子是什么意思?”
萧奎拿布巾擦了把汗,乐呵呵地说:“这是皇上赏我的。”
“你不会是监守自盗吧?”寻古有些不信。
“我哪儿敢。”萧奎摇头。
“我看你还是要个明旨,就怕以后说不清。”寻古建议。
“也是。待会儿我请玄一帮我跟皇上讨个明旨。”
“玄一他们要跟着你呆到什么时候?”寻古压低声音悄声问萧奎。
萧奎摇摇头:“不知道。当初说是防雄霸报复,现在是派他们跟桑源学武。要让他们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也不能老让这些孩子在房檐和树上呆着啊。颜伯跟我商量,让小左和修远挤挤睡一个屋,我和颜伯睡一个屋,腾出两个屋子给他们睡觉用。”
“行,我待会儿一起跟玄一说。”
三人说了会话,小左和修远抬进三桶温水。三人也不避嫌,拿着布巾擦拭干净便一起出去吃饭。躺在的单应吸了吸鼻子,微微一乐,转头接着睡。
晚上,萧奎躺在,感慨地与桑源说:“我终于体会到躺在银山上的感觉了。”
“什么感觉?”
“就是踏实。”
“你踏实了,玄一他们可挨罚了。”
“挨罚?”
“我下午看他们练武动作不畅,一问才知道,皇上罚了他们每人十个大板子,就因为跟着你去盗银。”
“呦,那我今天中午还请玄一去跟皇上讨明旨,不会讨不到吧?”
“财迷!对了,你中午跟玄一他们说了吗,下午颜伯给玄一他们腾出屋子,他们怎么不去睡,还在房檐下挂着?”
“玄一说皇上是让他们来历练,不能睡床的,睡了床再挂房檐就不自在了。”
“难道他们要一辈子在房檐上挂着?”
“据说他们是下任皇上的影卫,跟正常人不一样的。”
“可怜。”
“睡吧。”
第二天下朝,武帝又将萧奎叫进御书房,递给萧奎一个明旨,嘴里说着:“你也太谨慎了些。”萧奎回到:“一切都要按着章程走。”武帝摇头,心说:小家子气!
萧奎乐呵呵地拿着这个明旨回来与大家探讨该怎么用这三千两白银。
由于玄一他们坚决不住屋子,所以就不用再新添院子,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在同顺街找个铺面开酱菜馆。
而玄一他们的境遇却拘出了颜伯几滴同情的眼泪,此后他更是用心地给这帮年轻的麻秆们做饭,这使得偶尔来同桑源讨教武艺的云一和袁方异常羡慕这帮麻秆们的待遇。
5日后,福王府上报刑部,说府内丢失了贵重物品和一些金银。失窃地点恰巧是那个山洞。
萧奎看着福王府的报上来的案卷暗暗发笑,编个谎也不会,漏洞百出的。贵重物品为啥会放到山洞里,里面还有字画,也不怕受潮?
尚书邢原庭适时出现,他指点萧奎:上次刑部将福王府得罪了,这次福王府出现窃案,他们不找京兆府不找大理寺,单找刑部,看这卷宗也像假的,这里有诈,刑部还是不要接这个案子的好。
萧奎点头称是,赶忙将这个案子转给了大理寺和京兆府。言明:事关福王,刑部不敢做主,还请大理寺和京兆府出马。
福王知道后,转着手里的玉石,恨恨地说:“萧奎,滑头!”
两个月后,由于单应这位总捕头在当时进行了完美的善后处理,所以即便是在大理寺和京兆府众多探案高手面前,福王府的山洞失窃案依然毫无进展。
福王不甘心,又请皇上让刑部的单应总捕头帮忙查案。单应当着皇上和福王的面分析:首先,不知道福王为什么会把贵重东西放在山洞里;其次,根据大理寺给出的卷宗,现场连一丝痕迹都没有,这让他也无法探案。所以还请福王另请高明。
福王被说得哑口无言。武帝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微微乐着跟福王说:“吃一堑长一智,下回不要把东西乱放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回去后,福王闷声跟洛城说:“搞到最后,好像是我在撒谎一样。”
洛城闷头不吱声,他没敢跟福王说,有个山下的农户似乎看到一队人在当晚光着膀子背着黑口袋,从山上飘下。他问过黑二,如此轻功世间少见,要么是这农户眼花了,要么是闹鬼了,要么是皇宫里的影卫干了这事,但皇宫里的影卫怎么会跑来偷窃,想想也不切实际。所以这个农户的话一直都被当作了笑谈。
第三十四章:禄王嫡孙被劫
洪武二十九年九月,禄王嫡孙嬴正奉召进京。在途径沧州的夏县效野时,被一伙不明身份的歹徒劫持,下落不明。
来报信的当地官员称:护送禄王孙的共有一百多人,只逃出三个重伤的护卫,其他人都被这伙人斩杀。
一石激起千重浪,朝堂上立刻炸开了锅。
又黑又壮的威远侯气势汹汹的参奏:“禄王嫡孙被劫,最受益的是福王的儿子,这事肯定与福王脱不了干系。”
礼部王尚书站着与威远侯奏对:“无凭无据,不能血口喷人!”
威远侯看也不看礼部尚书,直接跪地请求:“请皇上派人彻查!”
礼部尚书也跪地请求:“请皇上派人彻查,还福王清白!”
武帝点头应允,下旨让大理寺和刑部协查此事。至于派去的人选,两方一致推举刑部的总捕头单应、左侍郎萧奎和大理寺卿吉符。在众臣心目中,单应是破案高手,吉符是审案高手,至于萧奎则是断案高手兼皇帝宠臣,行事更公允些。
武帝原本不想让萧奎走远,无奈众臣推举,他也没有理由不让萧奎去,只能准奏。
退朝后,武帝将萧奎叫入御书房,一再叮嘱,路上小心,不要轻易冒险。还给了萧奎一个兵符,关键时可以调用沧州兵马。
萧奎对皇上的叮嘱有些受宠若惊,在心里感到丝丝温暖。
大理寺是专门审理大案要案的地方,吉符已经在那里呆了三十年,为人沉稳,判案公允,所以坐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大理寺与刑部为了案子既有竞争也有合作,所以对于这次合作调查禄王嫡孙被劫的案子,吉符习以为常地接受了,但是他的得力助手丁文却不乐意了。
丁文跟吉符说:“这案子要是破了,算谁的,他们两个主事的,我们就一个主事的,肯定他们占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