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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女离魂 完结+番外 (邢若紫)


  那人猛地抖动肩膀,眼睛瞪着面前说话的供茶老头,张嘴想要拒绝,喉咙咕哝一声,倏地又顿住无语,扭捏许久才隔着羃(罒离)摆摆手。
  “天气大热,小娘子还是等着进城的客商一道……”老头好心讲出建言,那人却不理会,调头匆匆往县郊方向离去。
  八字眉抬头觑了眼经过身旁的神秘人物,对方快步行走带动的微风扬起羃(罒离)丝罗被什么利物划破,从破损处望去窥得其食指上套着个白玉戒指,连他这样的门外汉也看出是个价值连城的宝物。
  “除却刺史大人家,此地还有谁家这般富贵?”一阵热风吹来融解满腹疑问,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直射下来耀得人头脑发昏,八字眉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思考不出答案。听见国字脸在桌对面大声说着什么,他笑着收回视线,重又回到彼此间的闲话上。
  除却夏至当天官府主持的正式祭祀外,连着三日民间更有盛大的社祭活动。转眼夏节已过两日,往来县城的路人依旧没有减少,反因临近最后祭典,贩货行商、上山参拜的香客愈发多了起来。
  供茶卖水的老头本想趁着节祭歇了生意,但因天热客多,心念着有钱可赚,不由得多摆了些时候。等到日近中天收拾妥当茶摊子,他才发觉乡间祭典快要开始。
  老头匆匆将香烛供品等物于竹篮中一放,便携了老妻往举行社祭的大榕树1.方向赶去。
  “都是你的错!”其妻拿出块布条抹了抹额上热汗,由于担心耽误祭典时辰的缘故,说话语气颇为不善。老头慌忙赔笑,老妇人不理,继续抱怨道,“前日刺史大人、县令大人祭祀社稷大典你不让去看,今日若是误了最后夏祭吉时,社神娘娘怪罪下来,你自去承担。”
  供茶老头唯唯应承,其妻却不罢休,依旧数落不停。二人由南向东穿过官道,烈日灼烧路面,踏着草鞋的双脚好似入了火海一般几乎不能接触地面。聒噪的老妇失去说话的气力,拉低斗笠拼命想将炙热隔绝身外。
  “不如……”老头神情怯弱望向妻子,指着道旁小径,建议道,“我们由此抄近路去,就不会耽误祭典。”
  老妇人斜了丈夫一眼,嘟囔着,“从那里走可是要经过死过人的破宅,多晦气!”老头不敢作声,其妻复又烦恼起耽误时辰不能分到祭肉吃了大亏,不禁自我安慰道,“只是路过门前,想来不会有事,现下大白日的也不会碰上甚么孤魂野鬼……”犹豫许久,她才同意。
  夫妻俩主意打定,迈开步子沿着莲塘菡萏遮掩的小径往破宅方向走去。经过残垣断壁前,老头心惊胆颤扫了一眼爬满常春藤的宅子。热风吹过传来一股难闻的气味,他面露狐疑往宅内望了望,突地紧抓妻子衣裳,手指前方,结结巴巴地说:“那是……那是……”
  “大人!”
  暑困难挡,沉入迷梦的胡元翊忽觉得眼前白雾弥漫,身子轻飘飘的不受控制,抬眼又见莲塘破宅阴暗幽深的景象,风吹雾散,一段扬起的黑纱拂过面前,心里纳罕正想上前一探究竟,耳边传来的焦急声音毫无实感的逐渐发大。
  “大人!”元翊缓缓睁开眼,见着主簿大惊失色的脸庞轮廓逐渐清晰,再看对方不加通传擅闯茶室的行径,不由得心生反感皱起眉头。
  主簿啪的一声手撑案桌瞪视着胡元翊,大口喘着粗气,急切禀告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又出人命案了!在……在莲塘,同一个地方!上次唐爱爱被杀那个地方……”
  “甚么!?死者为谁?”胡元翊倏忽站起身,午后瞌睡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主簿表情憋屈,努力半天才挤出四个字:“杜府乳母。”
  “杜府乳母……争么可能,争可能是她?”金水县令张大嘴喃喃重复属下的说话,一脸不敢置信,过了许久才颓然跌坐榻上,他挥拳猛拍案桌发出一声沉闷声响,恨恨说道:“错断!错断!”
  “呃?”主簿不知所措望着胡元翊,不解上司这阵悔恨从何而来。“大人……”主簿微微前驱,小心翼翼观察对方面上表情,心里斟酌起接下来的说词。
  “确定是杜府乳母?!”胡元翊突地抬起头,定定注视主簿,严肃问道。
  “确……”面对上宪的疑惑,主簿不禁犹豫起来,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这样盘问,“想来应该……只是天热,呃,尸身已变,但……想来不会错的,正巧属下听闻杜小姐乳母无故失踪,所以……”
  “究竟是,还是不是?本令不想听甚么‘想来、应该’的敷衍说辞!”胡元翊面色一凛,沉声质问。
  主簿抹了抹额上淌下的热汗,不甚确定地说:“大人,死者身上穿着的衣裳与杜府失踪乳母所着一致,虽有腐烂,但还是可以辨认的……”
  “争么可能,杜府乳母是杀害唐爱爱的真正凶嫌啊,争会突然被杀?难道真是本令推断错误?”胡元翊握紧拳头,主簿面色不安地注视脾气暴躁的县令神情恍惚的起身走到窗边。
  原推断杜府奶娘夜间假扮蛛女掩人耳目,此等行为即便不是犯人,也应是唐爱爱被杀一案的知情人,未想到关押黎奴专候其自行投案的消极办法,竟被背后伺机而动的凶犯捷足先登!胡元翊懊恼得直摇头,暗责自己太过轻敌。
  注:
  1.唐风俗,乡间一般选择在大树下举行社祭活动。

  其三十二 开释

  蝉声伴着热浪侵入室内,令得本已烦躁的心情更添不耐。主簿瞥了一眼胡元翊阴晴不定的脸色,几番想要说出的话语犹豫着又吞回肚中,他复低下头,在心里盘算起来。
  胡元翊倏忽握紧拳,极力镇定烦乱的心绪,说道:“现下不是懊悔的时候,即刻召集参检人员前往莲塘破宅处,不得耽误了。”
  主簿顿时回过神来,一心钻营的他才不理什么“错断”、“正断”,此刻惟一担心的却是县令错误判断致使杜府使女无故受冤,会否引起刺史大人的怒气,他可会因此受到诘责前途受阻?思及此,主簿不禁淌下冷汗,急切唤道:“大人!”
  胡元翊停下脚步,面露不解回看属下,见其焦躁不安地说:“争么办?前个案件未破,刺史府上乳母竟又遭残杀,这……如何向杜大人交代,若是追究下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大人,现下杜府婢女再无嫌疑了罢?是否应该先作释放决定呢?”
  元翊冷冷望着主簿,语气淡漠答道:“若果查明果真与她无关,本令自会下令释放。”
  “您不是说了,乳母才是真正的凶嫌么?如此还关着那个小婢女作甚么?!”主簿有些激动,不禁提高了声音反问,抬眼见到县令目光阴沉,他不禁缩了缩脖子,嗫嚅着说,“您说……不是再无理由关押她了么……”
  “现下情况有变,既然我先前猜想错误,总不能轻易放了知晓内情的黎奴……”胡元翊眉头紧锁,严肃说道。
  主簿心急打断上司的话,急切强调:“凶案发生之时,杜府婢女关在牢里,根本不可能犯下杀孽。”
  “然则却有多人犯案的可能,主簿难道能够否认,莲塘破宅发生的凶案不是有人为了解除黎奴嫌疑而设下的圈套?”
  “这下便将人放了罢!”主簿猛地上前一步抓住胡县令的手,强忍颤抖哀求道,“大人,我们这些属下与您不一样,我们还有家小要养,实在吃罪不起刺史那样的高官啊。”说着他适时挤出一滴眼泪期期艾艾抽泣起来。
  僵持着的二人无声对视,过了须臾,胡元翊才缓缓点头勉强同意了主簿的请求,作出准许释放的命令。主簿如释重负呼了一口气,道谢之后满面笑容匆匆退了出去,完全忘记跑来茶室禀告的初衷。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划破阴暗南监内的死静,黎奴垂首盯着一只蜘蛛快速爬过眼前,其面无表情的脸上完全估摸不透其内心所想,只是一味阴沉,与这困囚人犯的牢狱一体。狱卒扫了默不作声的黎奴一眼,缓缓从怀里掏出钥匙将牢门打开。
  黎奴暗暗疑惑,见着来人哗啦一声将她脚上铁镣解开,嘴上催促道:“小娘子已然得释,快些走罢。”
  “开释?为何?”黎奴伸手揉了揉被铁镣磨得生疼的脚踝,好容易才攒足气力扶着墙缓慢支起身子,正想迈步,却从脚底传上来一阵噬人心肺的麻木,她不得已闭上眼深深吸气等待这阵麻木过去。等不到对方的回答,黎奴沙哑着声音又问:“为何释放我?”
  狱卒神色古怪扫了她一眼,微微动了动嘴唇,终于没有透露只字片语。一旁站立的瘦脸役人心生不耐,高声斥道:“你莫不是喜欢待在牢里?!叫你走,你便快滚!”
  “瘦猴哥何苦恼她,你不看杜府大少爷的面子,也想想蛛……”肥狱卒神色紧张拉着“瘦脸”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凑近嘀咕起来。
  蛛女……莫非乳母去了县官面前认罪?黎奴心里暗忖,隐约觉得不对劲,却也猜不透事实究竟怎样。
  想着多说无益,黎奴沉默着依照指示在牢狱档案上签了姓名等项。一应相关事项交割清楚之后,黎奴跟随狱卒指引步出南监,神情复杂回望待了半月的监牢,她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如何形容此刻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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