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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女离魂 完结+番外 (邢若紫)


  玉霑顿了顿,轻声问:“这么说前日遇见的‘蛛女’是……”杜灼无声点头认同对方疑惑,沉默须臾,玉霑又开口问,“可是那突然消失的把戏又是争样做到的?”
  “为何夜间出现的‘蛛女’披着白纱?传说中明明是黑纱的不是?”如灼抬眼看向表姐,解释道,“听到亲见者言词我很是纳闷,但细一想来,若非装扮者疏忽所致,那便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必然。”
  杜灼喘了口气接着解释:“一个凡人如何在众人面前忽然消失?如此疑问之下,才想到身披白纱的缘由:当众人惊惧异常时,内着黑衣的‘蛛女’只需要抛开白纱便可以快速隐匿于黑夜之中。而被吓者脑中总想着白纱鬼影,一瞬间轻云蔽月,四下昏暗,黑衣打扮的人愈发寻不着影踪了。”
  “原来如此。”玉霑频频点头,道,“怪不得‘蛛女’只敢夜半出现,白日里这招恐怕是要露馅的。”
  杜灼浅笑,风起了掠过她的鬓角,些许碎发轻拂着面颊痒痒的令人一阵迷离,望向远处巍峨的梵净山峦郁郁葱葱的翠绿,心里隐约觉得奶娘或许还隐瞒了什么。关于黎奴与蛛女耐人寻味的关联,以及奶娘为何会对唐爱爱痛下杀手的缘由,种种疑问仍旧纠缠,没有解开……
  “我们回去罢,乳母许在寝室等我也未可知。”如灼收回视线笑了笑,与姐姐一道离开主殿返回掩翠阁。
  小姐夫人们正式设下节宴,底下丫鬟亦不闲着,虽无华贵物品,几个感情颇深的婢女还是邀聚一块有声有色地赠粉进扇,一样不落。
  互赠完毕,各人得了满意的物件,见着当下无事,便三五成群散坐于廊下随意说起闲话。惟明早间清闲逛到后园,见姐姐风晚喜滋滋挥舞着获赠的团扇,一会又迫不及待打开脂粉盒,走到池边对着水面往脸上抿了两抹胭红。
  惟明暗暗好笑,禁不住存了心思要逗姐姐。他蹑手蹑脚走近,突地大叫一声,风晚心惊,涂抹胭脂的手猛地一颤,长长一道飞红从脸颊一直延伸额上,再无补救的可能。
  “惟明……”风晚缓缓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吼道,“我绝不饶你!”
  姐弟二人追追打打闹了一阵,最后惟明抱头讨饶,以两盒胭脂作陪方才作罢。风晚拭去面上胭脂复坐回廊下,听弟弟说道:“才见了乳母行色匆匆出门,真是怪事一桩,若是回城探视黎奴,又不要我套车出行。”
  风晚扫了弟弟一眼,讽道:“有甚怪奇,小姐乳母历年这个时候便会出门,你不知道?”见弟弟摇头,她佯装知晓隐秘的模样,出言道,“乳母避开旁人带着食盒出门,我猜她祭奠甚么人去了,而祭奠对象一定是……”周围众人被她神秘语气吸引,纷纷凑过来听,风晚一阵得意,环视听众脸上浮现的好奇,接着说:“乳母祭奠的定是过去她倾心之人,或许还有她的儿女也未可知。”
  “姐姐如何知道这些隐秘?”惟明不相信地反问道,“难道是乳母跟姐姐说的?她既是避了众人,姐姐更不可能亲见罢。”
  风晚瞪了弟弟一眼,大声说道:“我就是见她捡了香烛纸钱出门才这么说的!”
  惟明脸上露出惊讶,看向后宅半掩的角门,守门仆役半打着瞌睡,昏昏呼呼眯着眼,而外出的奶娘,婆娑树影之下,早已没了踪迹。
  注:
  一.夏至祭地、社稷,官社等详情参考《唐会典》卷二十二?社稷。

  其三十 悬丝

  “杜小姐?”
  如灼、玉霑低头自顾说话,忽听到不远处一声招呼,抬眼望向出现面前、脸带融融笑意的男子,二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幸好男子身旁的谦谦公子看出杜灼二人对这突兀招呼生出的不自在,适时出来打了圆场,道:“杜小姐有礼,小生与姻兄正欲携收集到的精巧彩扇及胡地胭脂送往令堂处,可巧在此偶遇小姐。”
  “夏节进扇是女子间的活动,争的公子们也来参与?”杜灼咯咯笑了起来,打趣道,一面小心注意表姐脸上变化。玉霑拢了拢发髻,冷冷扫了郑升一眼,碍于杜家颜面,她也不好当场给其难堪,只是面无表情回了一礼后避到旁边不再言语。
  “小姐们的活动,本公子亦想参与呢,未知二位允是不允?”郑升扬起明媚笑容,身子前驱,直直盯着玉霑,言语举止轻浮不堪。
  杜灼见势不妙,慌忙拦在姐姐面前,隔绝对方放肆打量的目光,轻笑着岔开话题:“郑公子实在客气。说起节日应景之技艺,不得不提起茗斗那日,公子非但演奏了得,输与的那副字画更是妙绝之作。”
  “杜小姐过誉。”郑升视线仍旧不离玉霑,心不在焉地听了一句半语,他脸上迷醉,另问道,“这位小娘子是……”
  “那笔触苍劲有力,挥洒自如,实在为佳作一副……”杜灼神情尴尬,帔帛下轻碰表姐的手无声劝阻,面上佯装不觉察对方问话,仍旧说着溢美之辞一番称赞。
  郑升不明杜灼良苦用心,色胆一起,竟然唐突说道:“二位小姐今夜有否空闲?这样月华如水的清和天气,最适合观星赏月,若蒙小姐不弃——”他说着目光越过杜府小姐,径直朝着郭玉霑言语,“小生愿以尺八应景,吹奏一夜。”
  如灼瞬间词穷,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这样放荡无礼的举动。沉默立于一旁的王淮海实在看不过眼,近前说道:“兄长争生忘记云姐姐所言,杜府上下今日要返回县城官邸祭祀,一应行程早有安排……”
  未等王淮海讲完,郑升忙建议:“不如我二人今日也到县城游宴,晚间小姐们便无惧相隔遥远,随意参加宴会了。”
  杜灼低头,直叹世间竟有这样恬不知耻的轻浮人物,她沉默着没有回应对方的邀请,郑升却不作罢,追问道:“未知二位小姐意下如何?”
  “郑公子真敢夜游?”久未言语的玉霑冷笑一声,讥讽道,“这阵坊间风传‘蛛女’怨魂索命,那唐爱爱便因此赴了阴曹,像公子这等人更应小心为妙!”
  郑升大骇,瞬间隐去面上的调笑表情换上哀戚,嘴上用一种牵引人心的动情语调轻声叹息道:“唉……想来爱爱也是红颜命薄,宴会那夜还见她意气风发,次日却化为腐肉,听闻身首分离惨不可言……”
  王淮海见状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姻兄腰部,郑升恍然大悟似的想起什么,忙改口道:“实际上,我们并不熟稔,不过数面之缘。”
  “未知……未知案件查得争样?可有凶徒的线索?复验是由刺史大人主持的罢?”王淮海清了清喉咙,轻声问,“与那女子说过几句话,也算相识一场……”
  心里暗暗惊讶郑升、王淮海二人还与唐爱爱有往来,杜灼转念又好笑自己大惊小怪,郑升这般风流,金水县主簿宴会那日,城里有名号的女伎恐怕都已成他幕中之客了。如灼心念微动,觉得思绪隐约触碰到什么,郑升感伤表情映入眼中,她忽略心中想法,开口揶揄道:“复验一项我爹爹并未参与,而县令胡大人处亦无消息,想着还是‘蛛女’罢,听闻‘蛛女’最是憎恨薄情寡性之人呢。”
  郑升笑而不语,脸上讪讪的似是知晓小姐们打趣他轻浮;王淮海低头,像在认真思索唐爱爱一案,见他转又浮现哀伤表情,仿佛感叹天妒红颜、命运不济;玉霑嘴上贮着一抹嘲讽的笑,眼含鄙夷看着郑升。三人渐次沉默,杜灼微微凝眉,鼻腔里充盈着王淮海身上淡雅的茶香。
  瞥了眼不惯感伤话题的众人,杜灼脸上带笑说道:“府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抱歉之至,我与姐姐二人暂且不能作陪。”
  “杜小姐无需介怀,倒是我二人打扰在前,还请自便才是。”王淮海拱拱手,态度恭谨回答杜灼歉意。
  郑升在旁笑道:“下回小姐们有了空闲,我们再作茗斗,只不许拿‘紫笋’,真是多少都不够赌呢。”
  “呵呵,杜灼记下郑公子言语。”如灼极力舒缓因郑升轻浮言语而紧皱的眉,适时堆出笑容,开口道,“二位公子请。”
  众人相互客气一番,终于辞别往各自心中目的地走去。
  天空日头正毒,大早便不见踪影的奶娘顶着烈日急行,伸手拭了拭脸上淌下的热汗,她撩开羃(罒离)垂下的丝罗看了眼前方分割不同方向道路的交叉口,一个小小的土地石像蜷在大树根部接受路人供奉的香火。奶娘合掌拜了拜,虽是诚心祈祷模样,眼睛却谨慎地四下观察,然而周围除了恼人蝉鸣虫叫之声陪伴她在这郊野接受太阳炙烤外,再无其它行迹存在。
  朝拜须臾,不见有任何异样,奶娘抬头望了望东君挥舞出的光晕,低头看向手上挽着的食盒,她轻轻呼出一口热气,强打起精神快步前行。
  奇怪的是,奶娘既未选择左边道路,也不曾抬脚向右行,反而拐进杂草掩盖的一条小径。由于鲜少人至的缘故,齐人高的杂草疯狂吸收来自大地的养分,似要把唯一可以落脚的道路吞噬。奶娘有些吃力地拨开挡路野草,又要低头看顾食盒,不及注意羃(罒离)被草叶的锋利划破,她努力半天才得穿过这片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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