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谭真察觉到,出声问她,“在睡会儿吧,还要一会儿才能到。”
崔令令摇头,又想起来他根本看不见,“不睡了,醒了。”
“也好,林间清晨的空气好,景色也美,你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闻言,崔令令这才去看四周,发现已经蒙蒙亮了,估计是寅时,空气果真新鲜,还带着湿漉漉的雾气。她回头,透过熙熙攘攘的壮木杂林,看见了山腰处的绿树之间有丝丝烟雾升起。
“累不累?要不要歇歇?”谭真偏头看她。崔令令摇摇头。
“饿不饿?林子里应该有野果,我去……”
“谭真。”崔令令突然打断他。
“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崔令令盯着他的侧脸,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像是魔怔了一般,猛的凑上去吧唧一口。又迅速撤离。
谭真许久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儿像个木头。
“我饿了。想吃李记的肉包子,城西的那家。”崔令令圈在他脖颈处的胳膊紧了紧,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傻愣着干嘛?”
“唔嗯!”谭真有些激动,话都说不利索。浑身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住,从嘴角荡漾开来。突然干劲儿十足,脚步如飞的下山去。
崔令令躺在他的肩膀上暗笑,心里有一块儿角落,柔软又甜蜜。
只是,没等谭真走到城里,崔令令又睡着了。此时天已微亮,街上虽然冷清,但已经有人行走了,卖早点的铺子慢悠悠的醒来,开始摆弄进入状态。
早晨微冷,谭真担心崔令令着凉,便去同店老板借车,没有马车,装货的牛车倒是有一辆。
谢过店家后,谭真赶着牛车带崔令令回府,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颇有带着丑媳见爹娘之意。不对,他的崔令令才不丑。
徐嬷嬷昨晚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心里再也没踏实过,尤其是在见着唐子欢归来却不见崔令令的踪影时,更加着急。如今见谭真抱着崔令令过来,眉头才舒展开。匆匆谢过谭真后,赶紧让绮罗锦色把崔令令带回房间,这丫头还在睡,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许是嬷嬷太过于着急,压根没有在意怎么会是谭真抱回来的,或许潜意识里又觉得,谭真毕竟还算是两个小姐的长辈,也就没多想。等给崔令令洗漱完,顺带检查了身上有没有伤口或是其他的,把崔令令挪回床上后,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等嬷嬷想起来谭真这位恩人时,谭真已经走了。
他正在城西李记包子铺的门前排队,来的还算早,前面就两个人了。
谭真想起先前背着崔令令的时候,顿了顿,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来一笼包子”改成了“那就来两笼肉包子吧!”没办法,崔令令太瘦了,一阵风都能刮走,现在总算是他的人了。唉,得下点儿功夫,多长肉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崔令令V:我的性格………奇怪咩?(?? . ??)
☆、多事之夏 (九)
入了六月, 天气格外炎热,还未出屋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空气里带着燥人的热气,把人都逼退回屋里。院子里的几棵樟树,痛苦的顶着烈日。
崔令令和唐子欢躺在外屋的凉榻上,窗户全都开着, 微风时时拂过, 还算凉爽。凉榻旁的桌子上放置着冰好的瓜果。
这日子, 过得舒服。
唐子欢拿了一本戏折子在手里慢慢的看, 一口咬完手里剩下的芸瓜,没偏头,又去摸索着拿下一块儿。崔令令瞥她一眼, “吃吃吃,你今天吃了多少了?”
“吃你家瓜果了?”唐子欢眼皮都没抬, 把戏折子翻了一页。
崔令令吃瘪, 撇了撇嘴。距离那日, 已经过去小半月了, 徐嬷嬷担心的紧,也不让她们再出去,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院子, 甚至连去谭徐氏那儿请安都给借病推了。
委实无聊的很,简直要把人逼疯。
“再者,丰韵才好看,不像你, 干干瘪瘪的,有什么意思!”唐子欢冷不丁冒了一句,说罢,终于抬起头来,上下扫她几眼,一副蔑视之感。
崔令令翻了个白眼,把之前锦色给她们搭在腹部的夏毯往上扯了扯,挡住她的视线。
“有什么好挡的,平平坦坦,求我看我还不看呢!”说着就翻了个身背着她,动作幅度较大,胸前两团如同脱兔。
崔令令气的咬牙切齿,这个死丫头怎么能这么猖狂!她腿过去,想要一脚把她踢下去,谁知唐子欢竟然像背后长着眼睛一般,幽幽开口,“怎么?被我说中了想杀人灭口?果然最毒妇人心!”
“哼。”
“你说你,长得没我好看也就算了,连脾气都这么烂,也不知道表叔是瞎了哪个眼睛,竟然看上你了!真是!可惜!”
唐子欢的话,崔令令听的心惊肉跳,猛的从凉榻上纵身而起,还好,先前无事,便让锦色绮罗都回去休息去了。这会儿就她们两个人!崔令令惊出一身汗,后背如同锋芒扎了一样。
“你做什么!”崔令令压低声音吼她。
“你怕什么!”唐子欢有些不高兴,把戏折子放下,起身看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哼!算了,念在表叔的面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也不看崔令令的脸色,下了凉榻自言自语道,“时间也都到了,怎得还不来?唉,令令,你说,表叔是不是喜新厌旧了?”
崔令令不理她。
不多时,一个石子越过围墙砸进院子里,唐子欢回头看崔令令一眼,见她红着脸,嘟着嘴走到院子里那棵合欢树下,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在围墙上敲了三下。
一个人从围墙那边飞檐走壁般翻过来,在唐子欢面前站定。她手一伸,“表叔,最近天气可是热的很了!”
谭真早就习以为常,拿了一包零嘴递给她,“辛苦咱侄女了。”然后绕过唐子欢径直往屋内走。
崔令令红着一张脸,剜他一眼,有些没好气,“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谭真搂过她抱在怀里,“无事,来看看你。”
院子里的唐子欢收了好处,极有眼色的把门给关上,在樟树下的凉席上躺着,一边看着戏折子,一边儿吃零食,嘴都没停歇过。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崔令令还是有些不习惯,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谭真抱着她不说话,似乎很累的样子。
“最近很忙吗?”
谭真唔了一声儿,“还好。”
从景山别院回来,谭真又恢复职务去大理寺去了。大理寺是有住处的,搁以前,谭真是在那边儿常住,无事不会回来,可是现在不同了,一到休沐,便急匆匆的赶回来,反常的连谭府下人都诧异。
“有没有出去玩。”谭真把头贴在崔令令头上,问她。
“没有。”徐嬷嬷不让她们出去了,絮絮叨叨说了好久,顺带的把锦色绮罗都骂了一番,比起关禁闭,没什么两样。现在每日都待在院子里,都快要闷疯了。
谭真笑笑,“那我带你出去玩吧?”
崔令令犹豫不决,她确实是想出去,可万一被嬷嬷发现,定少不了一顿骂,退一步说,嬷嬷也是为她们好,要是出了事,谭真肯定脱不了干系。不情不愿拒绝,“还是……算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嬷嬷待她俩如同亲生,打是亲骂是爱,总归还是愿她们平平安安,开开心心。这种日子,估计也过不了多久了。
崔令令无比纠结的抬头,却发现谭真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又羞又恼,剜他一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生气了?”谭真厚着脸凑上来。
“没有!”
“没有就好,寺里还有不少事情,那我先走了。”
说着,崔令令果真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拧眉回头怒吼,“谭真!”
真字卡在唇间,被谭真突然俯下身吻住,逼回肚里去,唇角被他重重咬了一口。
“还说没生气,口是心非?”
崔令令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好像是两人自那晚互相默认在一起后,突破性的进展,只是,是不是……
谭真丝毫不在意,恍如事外人一般,揉了揉她的头,“好了,要是真的无聊,我让曾至把他妹妹请来陪你们。徐嬷只说你们不能出去,没说不让人过来吧!”
“唔…”
“乖,听话。只要不惹出事来,一切都好。”
他这样的语气,让崔令令红了脸,一张白皙的脸自打见了他没白回来过。她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有些甜,又有种做贼心虚害怕被抓的恐惧感。到底,喜悦还是甚于恐惧的。
只是,好像有什么有些不一样了。心里好似埋了一颗种子,正慢慢的发芽。
绮罗和锦色一人抱了一篮瓜果往院子里走,见了树下的唐子欢有些诧异,又看了看紧紧关着的门,犹豫的开口,“小姐?”
“嗯?”唐子欢抬头看她们一眼,见了瓜果两眼放光,“来来来,放这儿就好。”说着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块儿地。
“小姐,这是刚刚大小姐身边的画眉姐送来的,奴婢给您端进去吧,有些分量呢!”锦色有些兴奋,这里头有些瓜果她还是头一次见呢,画眉姐还给她们俩丫鬟也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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