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阿澜与宝笙早间的线报,今日来流花湖行乐的还有一人。”
宝笙一愣。“小姐是说安阳道长?”
安阳乃是安溪的师兄,是玉皇阁的掌门。从前,玉皇阁也是京中一大观,特别是其师弟安溪受嘉靖帝赏识成为宫中御丹房掌道后,更是香火旺盛,可是自从广云子被玄洛请进京,安溪的地位一落千丈,这玉皇阁也就逐渐败落了。
前不久饶婵君因人油巫蛊一事断送性命,安溪也没有逃过一劫。而安阳虽是他的师兄,到底与此事无关,没受牵累。这安阳虽比安溪看着正气,实际上也和其师弟一般背地里是个道貌岸然的滑头,平素没少干破戒的坏事,所以虽听说其乔转打扮夜游流花湖,阮酥也没在意,不过现在——
“去查一查,那艘起火的船上有些什么人。”
太后也是用心良苦,为阮酥挣来了一个一品女官的身份,表面上不过是品阶的上升,不过实际上却是为她争取到了无上的自由,以及强压下了嘉靖帝的杀心。等她回到玲珑阁,方梳洗完毕,便见宝弦前来复命。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安阳道长果然在那艘船上,而且事发诡异,据说那火是从他身上点燃的,等所有人去扑打怎么扑都扑不灭,据说现场十分可怖,到像是上天责罚,鬼魂索命!”
阮酥略一思索。
“上天责罚,鬼魂索命……这两句话是花船上的人说的?”
宝弦点头。
“是,传得沸沸扬扬,而且立马便有人提起他欺男霸女残害性命的事,现下子只怕已经传遍京城了!”
366 陡生变故
回到栖凤宫。颐德太后还坐在原位。见到阮酥。她略一抬眸。
“你觉得是澈儿做的?”
阮酥没有正面回答。
“不管是不是六殿下。不过若放任不管。七殿下难免被皇上不喜。最后影响的却是整个局面的平衡。”
太后辅政。三王监国。说白了也是一个过度。若这个平衡再度被打破。外忧尚未得解又生内患。才是违背了嘉靖帝的初衷。祁宣虽然不成器。不过外祖父饶太傅门生满天下。若是把他从三王中剔除。最得利的显然便是祁澈。毕竟等印墨寒登基。顾念饶婵君的母子情谊。饶氏一门还能有所发展。可是如果换成祁澈。就不一样了。
颐德太后微一思索。便把此事交给了阮酥。
然而大理寺审理此案却发现重重疑点。先是仵作在安阳的尸身上发现被人淋了火油。就在众人重新去宣当日花舫中招待安阳之人时。那名叫丽奴的姑娘却下落不明;阮酥不死心。联合大理寺诸人把玉皇阁的人又挨个审了一遍。却无意中发现已故的安溪早先还俗的弟子陈才却已成一方地主。而其大肆采买田地、盖房置业不过也就在最近。竟是一夜暴富。
这其中的诡魅若是细查下去。定然会有收获。可是奇异的是。阮酥却在这个时候不动了。
“女史这是要收手?”
早朝后。祁宣在栖凤宫等来了阮酥。当日阮酥让他按兵不动。表示若想保住地位。最有效的办法便是抓紧嘉靖帝。如此他便按照她的吩咐。不但日日到嘉靖帝面前侍奉。亲自熬药试药;并且也模仿祁澈。在其他地方开放善堂、粥厂、赡养孤老、安置流民、赠送寒衣;可是与祁澈不同的是。祁宣做这些。打的全部是嘉靖帝的名号。
当病榻上的嘉靖帝偶然得知这些消息时。不禁感慨。祁宣资质平庸。文才武略皆不如几个兄长。虽然东施效颦多少会引人争议。但出发点毕竟是好的。
“你五皇兄离京多日。如今有你为父皇分忧。朕十分欣慰。”
祁宣跪地诚恳道。
“儿臣身为臣子。为父皇排忧解难是应该的。”
犹在思索。却听身边的女人淡淡道。
“殿下希望阮酥如何做?”
“当然是继续查下去。”祁宣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阮酥叹了一声。“陈才这样大的破障。你觉得对方会把他原封不动地留给我们?”
祁宣一愣。对方不管是谁。能让身经百战的饶皇后死得无声无息。他当然也不会傻乎乎地认为其会把一个不加遮掩的猎物拱手奉上。
“……那现在怎么办?”
祁宣问得异常小心。外祖父舅舅一家虽然有人力相助。然而在谋权各方面却都不如眼前的女子。否则当初饶嫔升为皇妃时也不会郑重请阮酥相帮!眼下阮酥主动寻求合作。他当然不会愚蠢地认为自己有控制命令的权利。
“现下皇上对你印象不错。而饶皇后的七七之日也快到了。殿下不妨去他面前提上一提。”
无为寺。阮酥在宝弦、玄澜的陪同下在庙中厢房静坐。听着外面遥远而空灵的钟声。玄澜撇了撇嘴。
“早知这样姐姐应该让万小姐来。我去宫中换她。也好看看鲤儿。”
不知是不是受文锦的熏陶。如今玄澜脸上倒比从前少了几分淡漠。和平常少女一般多了鲜活。到让她平淡的眉眼霎时明媚不少。
阮酥还未答话。宝弦已经嬉笑一声。
“你以为今日是来玩啊。若是寻常活计这里有我和皓芳就成。让你过来。自然便意味着有事要做!若你想见鲤儿。什么时候把你易容成我的模样进宫不就成了!”
“真的?”
玄澜闻言也高兴。探寻地看向阮酥。
“只要你有时间!”
似乎听出她话中的揶揄之意。玄澜刷一下脸色通红。因为玄洛曾郑重告知文锦娶玄家女儿的条件。要求之高令人咂舌。就在玄澜恼羞成怒以为这个便宜哥哥有心为难他们时。却见文锦哈哈一笑。
“虽然你哥哥很是苛刻。不过小姐已经全部应下了!所有东西由她准备。我们只管成亲就好!”
玄澜心下一松。可一见文锦得意飞扬的眉眼。又气不打一出来!
“这么说。你便什么都不做了!”
“怎会。你哥哥说你是玄家之主。只能入赘。我人都是你玄家的了。还请妻主过目!”
玄澜被他说得脸红心跳。别过视线。
“油嘴滑舌。”
可是最后却因阮酥被印墨寒带走、玄洛离京等诸多事情耽误。亲事便一拖再拖……她看了看阮酥。又看了看一直捂嘴窃笑的宝弦。
“再笑。等哥哥回来。我便让他为你和皓芳做主成婚!”
宝弦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难得地露出姑娘家的羞涩。倒和平常没心没肺的乐天模样截然不同。
“好呀。你敢笑我!”说完便要去追打玄澜。两人犹在闹着。却听屋外帘后一声碎玉般的声音响起。
“小姐。六王妃有请。”
阮酥只做未见。理了理素白的裙裳。披上大氅。
“好了。咱们也出去吧。”
外面早已素白一片。除了漫天飘散的白纸。还有空中夹杂的飞雪。和着贯穿始末的诵经声、偶尔响起的钟鸣、低沉的木鱼。让整个空间透着一种肃穆的庄严。
几人才走到大雄宝殿殿外。便见几个丽人站在偏门之处。似是等候许久。她们均是一身素白。发上的钗环首饰也很是精减。阮酥不急不缓上前拱手行礼。
“见过六王妃、七王妃。”
看她行的是官员之礼。祁清平微微一笑。
“阮女史安好?”
阮酥这才抬起眼来。自从在祁念牢狱中一别。她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祁清平。如今眼前人。面容一如既往娇美。神色似也和往常一般无变。只是那本该目下无尘的眸子此刻却掩饰不住地寒凉狰狞。任凭佛音涤耳。也无法按捺下她嗜血的吃人目光。
冤冤相报。又是一个因果轮回。
阮酥也笑。
“一切都好。对了。阮酥还没有恭喜太子妃成为六王妃。等过些时日。定会命人补上贺礼。”
祁清平脸上笑意更深。从齿缝中吐出一句。
“那本宫便谢过女史了!”
尽管两人都带着笑。可一旁的常行芝却觉得背脊生寒。也不知是不是这天气太冷了?她用帕子擦了擦额上本不存在的汗。勉强挤出一丝笑。
“淮阳王妃还在殿中。六嫂、阮女史我们先进去吧。”
阮酥点点头。对几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她们先行一步。祁清平也不含糊。扶着宫女的手先过其他人慢慢跨过门槛。见几人走远。阮酥脸上的笑意慢慢退散。
祁宣向嘉靖帝请旨为饶皇后大肆操办法事。不出所料得到了他的首肯。虽然饶婵君做出巫蛊一事让他生厌。不过为了印墨寒。这块遮羞布他自然不会主动揭下!如今祁宣表现得也很是孝顺。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那就给她留足颜面。可是一想到祁宣性子软弱。而王妃常行芝也不成器。嘉靖帝又犹豫了。皇室中的长辈颐德太后倒是能撑住一方局面。可是太后年事已高。他也不好意思再劳烦她老人家。
祁宣见状。忙道。
“母后七七。事关重大。儿臣也知道自己难堪大任。而五皇兄又不在京城。如此只能厚颜请诸位长辈帮忙。还请父皇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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