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本公主可是忘不了他,当初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却竟然提出来要娶赵盛敏,我知道,他那个人极度自负,不过是接受不了东洲侯蒙阔把他的台州打得节节败退,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羞辱他的计策。他是为了出一口气,可本公主却还是要嫁给蒙举哪个废物”。
“公主就不要再想那个坏蛋了,侯爷为了公主多年一直连个妾侍都没有,公主不如收收心,忘了那些个不必要的人,您瞧瞧长公主,这么些年过成哪般模样,说是生不如死恐怕都不为过,当初她带着人来咱们府上求救,还是老身给她开的门,那被人打得遍体凌伤模样,奴婢到现在都觉得可怜”。
“可怜?她有什么可怜的,一个被皇家厌弃的女儿,做了台州州牧的夫人,那蒙阔因为她出家却看都不看我一眼,李敢明明要了我,却狠心将她娶回了台州…若是不折磨她我都消不了心头火气”。
此时此刻,赵玉琴再也没有在外面那般对长公主那份恭敬,有的只是厌恶。
“公主,您说过了”,现在一说起这些秘事,容嬷嬷便心惊肉跳。
“罢了,总归她已经成了这等的模样了,也不值当我再花心思在她的身上”。
抖了抖手上拿的厚重的蓝色锦衣,江玉琴笑了。那李敢连她唯一的女儿都杀了,这不就是在向她说明他根本不在乎这位长公主么?说来也奇怪,那李敢虽然性子暴力,经常殴打他人,可她就是喜欢那样的,反而是那天天为她事从的,令她见之无味。
俗话说女子喜欢的人有千百种,江玉琴喜欢的却是那心狠手狠的莽汉,委实让她身边的容嬷嬷捉摸不透。如今,她最怕的就是这位再跟台州扯上什么关系,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天旭今日也该到了吧!”
“是的,估摸着今儿个晚上,公子就到了,只是时辰恐怕不早,要进宫恐怕就要赶早了”。
“那倒无妨,我听说我那外甥这两天往紫云殿跑得勤,可是真的?”
“跑是跑了,可这正主却是见不着,倒是跟紫云殿的宫女······”,容嬷嬷说的委婉。
“那便好,虽说这女人干不干净的不是什么大事,可如果跟自家人弄在一起总是让人看着不舒服的,说不得就会传出什么闲话,我们天旭可没有那个好脾气”。
“······是”,江玉琴的话容嬷嬷有些赞同,可是想想当初这位可是怀着孩子嫁的人那!不过对于她如此的双向标准,容嬷嬷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第九十八章:如涟之死
回到紫云殿,在大门口,玉歌又看到了那只漂亮的绿松石皇冠鸟,彼时它正落在宫殿的房梁上,看到玉歌,扑腾扑腾翅膀便飞了过来,落下了玉歌的肩膀上,那小腿上依旧绑着一个小竹筒。
玉歌拆开一看,仅有四个字“欲何时归”,不由笑了,将字条扔了,将竹筒空着绑回了鸟腿上。做完这一切,玉歌笑着点点皇冠鸟的头。
“派你来传话,却如此惜字如金,看来我应该在这天元皇宫中多住上两日才是,他不来找我,我也不看他,过些日子,忘干净了,也不用劳烦你这么劳累来回跑”。
说到这,玉歌猛然间笑了,自己怎么这么傻,跟鸟儿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笑着笑着,女子摸了摸鸟儿的羽毛,呢喃般的说道:“如果你真能传话,就告诉他,我想他了”。
不知为何,现在的她特别多愁善感,对那个人无限依赖,然而面对他许多话都说出口,对着这个小东西却是可以透露,毕竟只是一只小鸟,顶多不过是带着她的话飞到天空,其他人也无从得知吧。
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生而不同,这皇冠鸟儿在他的身边“啾啾”叫了一会,那人便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
且说玉歌进了紫云殿,却发现周围的几名宫女皆是一脸闪烁的看着自己,有的看了看自己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院子,不由纳闷。当即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过去。
方才走到门口,玉歌的脚便怎么也迈不动了,只因里面的动静实在太大,让她瞬间明白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何那些人都会有那样的表情。
邱如涟呀邱如涟,竟然当真看上了那个蒋玉楼了,说是留下来收拾屋子,却收拾到床上去了。这地方是没办法住了,叹了一口气,玉歌转身想要去寻紫云殿的管事给自己换个住处,人没走两步,方才还紧闭的门嚯的开了,里面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从中跑了出来。
“穆小姐,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只是在这等你,你…别误会!”
从半开的窗户看到玉歌,蒋雨楼立时就从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推开了身上的女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想跟人解释一番。
有了情书打前阵,蒋玉楼本是想来找玉歌当面诉衷肠,人到了这紫云殿,玉歌却不在殿中,在等待时,他喝着茶就被那名宫女表白了,那女子含泪诉情,只是如今,他有了新的目标,对她当真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正欲离开,却忽然觉得身上似有野火烧,他是早就体会过男女之事的人,自然知道对方给自己下了药,可他看着那一声声说喜欢自己,哭求着自己受用的邱如涟他是又气又愤,既然对方自己这般下贱,他也不介意玩上一回,这么一冲动,便稀里糊涂的就跟她…等看到玉歌,他才彻底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干了件极为糊涂的事。
“穆小姐,我的心里只有你,那个宫女给我下了药,我才跟她…你别见怪,你若是不喜欢,我立马就可以打发她的”。
顾不上身后跟过来的邱如涟听到了是作何感想,蒋玉楼只知道不能让玉歌不要误会他是那等随便之人。
玉歌看着他身后那邱如涟正咬着唇流泪的模样竟然真是动了心的模样。
“蒋公子,你与我不过是一面之缘,实在说不得心里有没有这样的话。公子并非是玉歌心目中所想之人,所以日后最好是不要再见为好,至于那位宫人,既然公子已经受用,难道不应该有所承担?如果说打发就打发了,那公子的为人委实值得考量,皇子天孙,不过也是一般人罢了”。
玉歌想自己的话应该算是说的很明白,转身便离开了。
那边的蒋玉楼看着那人越走越远,神色有些失落,他没有想到,自己和她的缘分这么快的结束了,还是说她只是一时气愤自己和别人亲热,就跟自己曾今的那些情人一般呢?看着走过来的紫云殿的洒扫宫人,心慌意乱的蒋玉楼穿好自己身上的衣物,连忙往自己母亲所居的宫内跑去。以往自己看上了谁,母亲总有办法的,这一次一定也不会例外的吧!
见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邱如涟捂住自己发凉的胸口,眼神黯淡了下来,其实她早就知道,最后的结果大概就是如此,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放手一搏,她在这个天元皇宫中是真的待够了。
“你们说这个邱如涟怎么能做出来,跟着管事公公,在这又勾引四公主的儿子,啧啧,真是下贱”
“可不是,看蒋公子的意思,根本就没看上她嘛!”
“一会儿我非得告诉管事公公,让他好好收拾这等下作的小蹄子”
“对,平日靠着管事公公,装病偷懒,现在还敢偷人,作死!”
听着周围的人的议论声,邱如涟拉好身上散乱的衣物,管事公公?他早就有了新的玩物,又怎么会在乎自己做什么,就是那药还是他交到她手上的,不过是用药的人不一样罢了。太监,阉人罢了,哪有什么贞操之说。
在一阵阵议论声中,邱如涟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回到屋子里,她找到自己藏在枕头里的那封情信。
她知道这封信并不是给她的了,可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不单单是因为想从这天元的皇宫中逃出去,也因为她是真的喜欢这么一个人,当初那么一眼就喜欢。
手里拿着信,邱如涟抱腿坐在床榻上,眼睛里止不住留下泪来,如她一般的人,也许不会有梦里才会出现的幸福未来。
邱如涟正流着泪,管事的刘公公就带着人进来了,刘公公身后站着的两名粗壮的妇人将邱如涟架起来就往地上拖。
“公公,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这架势,邱如涟从忧伤的情绪中抽身出来,面上有些惊恐,这两名妇人手中手臂粗的木棍明显是用来行刑的。
“如涟,这回可不是杂家不帮你,可谁让你这次的事被四公主知道呢?公主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十分震怒,跟宫里的娘娘请了命要好好整治宫中不本分的人。还特意吩咐下来,要拿你示典型,当着宫里一干人等面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说要这番话,刘公公示意上去的人动手。
邱如涟就这么被人架到了宫中一块的空地上行刑。放着无数人的面被打板子,这一下打的比一下重,打的都不是臀部,而是女子的腰腹,随着一阵热流滑了出来,原本挨起打来咬牙忍了又忍的邱如涟在一刻间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沉闷的打板子的声音在宫人聚集的地方一下一下的响起,打在了邱如涟的身上也打在了她的心上。将原本那点子奢望都打得变成了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