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副将好身手。”其中一个看似四十来岁的人作揖道,随机伸出手飞来几个暗器,窦南筝破刀而出自己躲避的同时,为九风挡下利刃。
“这便是传闻中的御赐宝马九风。果真是灵气的马儿,只可惜,跟错了主人,怕是不能再报效我大汉了。”那人一声令下,数人朝着南筝急袭而来,南筝瞥一眼,那刀刃都不是银白色,而是带着些许黄褐,想来,都是淬毒的。
靴间抽出两把短匕,她一跃朝着两个方向掷去,每把匕首都穿透了两个人的胸膛,才深深刺入地下。
她一脚实踩,另一脚轻踮于马背上。
映着夕阳,她削瘦挺拔的身型看起来令人胆寒。
“看来今日日落前,是回不了家了,九风。”她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为首的蒙面人笑得冰冷,说:“小小年纪,行事如此狠辣。亏得窦宪养出了这样的好女儿,同他一模一样。放心,不止今天,永远,你都回不了家了。”
他脚下一蹬拿着刀劈来,她以长刀反手挡住,却不料那人另一只手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匕,朝着她脖子划去。她头部堪堪后移,被长刀所截的刀刃却伺机绕到身后,此番她退势收回不及,竟是要撞到那淬毒的刀口上了。
她眉头一蹙,霎时伸出二指紧紧拈住脖子下的短匕,借力朝前,然后掐住手腕,一折,顿时惨叫连连。
那人跌下马来。
窦南筝脸色凝重了几分。
这些人,身手都是颇为了得的,不似一般人。
“你们是什么人?”窦南筝持刀负手而立,发带被风吹得扬起,额间的赤色宝石映着晚霞,分外妖冶,“想要做什么?”
断手的那人忍着疼,腰杆挺得笔直,说:“你们做过的事情,瞒得住一时,又如何瞒得住长久。天谴人恨,迟早都是要受回来。又何必再多作孽,不愿放过未亡人?!”
话说到这份上,南筝心底了然,轻笑:“我还道是谁。原来又是来送死的梁家余孽。既是未亡,安分守己地在穷乡僻壤里等死,我们就是有再大本事又哪里抓得到。就是这样,一个勾一个,全部牵扯出你们这些不死心的。”
“果真是蛇蝎一般无情的心。”那人默然道,“小公子,看到了吗,这件事情,哪里是抓住她胁迫就能解决。还是听老奴的话,先杀之,以慰夫人小姐在天之灵。”
小公子。
窦南筝眼底暗光流转。
蓦然有人忧伤而无奈开口,说到:“我只想要,只想要我姐姐活着,我只剩下这一个亲……”
唰——
“公子小心!”
嗤——
转瞬间,风云变幻。
再定睛一看,窦南筝立于马背。单手持弓,而箭,刺入了当在公子面前的人的手臂。
箭穿臂而过,小公子看着那血淋淋指着自己鼻尖的箭头,忽的有些呆住了。看向马背上的窦南筝,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一只手臂,若是能让公子看清窦家人的真面目,便不算亏。”那人却似不疼一般,抽出箭,丢到地上,冷冷看着窦南筝,说,“你但凡无法刺伤我要害,便无法取我性命,但我只要划伤你些许皮肉,你顷刻就会没命。”
那人双手齐发八颗暗器,窦南筝自顾不及,其中两颗打在马身上,而那人轻功了得,霎时间掠到她面前,一个回旋踢,踢走了窦南筝手上的长刀。
窦南筝脸色微微一变,却转瞬间被踢中腹部,她伸出手试图夺过男人手里的刀,反而被对方趁势牵制住手,那人轻笑一声:“战场上功绩赫赫,想来兵法熟稔之故,如今你兵器也没有了,如何有胜算?”
窦南筝眼底闪过狠绝的光芒,猛然左脚擦过右脚前端,顿时右脚前端拨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刀刃,她身形顺势一旋,脚踢向他的头,霎时间刀刃划过他的脖子。
鲜血四溅。
男人倒下马来。
窦南筝瞥了一眼沾血的足间,蓦然冷笑。
淡然擦了擦嘴角,腹部还在抽疼,她勉强咽下口中的腥气。尔后,扫视余下的人,说:“我的能耐,只有到了阴曹地府你们才能一窥一二,你们,谁还想试试?”
血色厮杀,日尽垂暮。
不足片刻,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而九风猛然间受到刺激一般撒腿而跑,一去不复返。
窦南筝被依旧活着的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笑然道:“战马九风,也不过如此。”
“到不说,这才是灵气之所在,知道主人即将命丧黄泉,没理由再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其中一个人冷然道,“小公子应当是走远了,窦南筝,今日,就是赔上我们的命,也要你以命来偿。”
窦南筝嘴角溢出些许血迹,被她一手擦去。
漠然轻笑着扬起下巴:“尔等下作之命,何以与我相提并论,简直荒唐。”
那人顿时瞪红了眼,手指紧紧握起,青筋尽现。
窦南筝缓缓伸出手,触摸上她高高束起的发髻,解开发带,动作轻柔地抽出那一根束发的长簪。
轻旋两侧,竟然一分为二,那长簪,竟可作两把锋利得削铁如泥的细刃。
她握着把灵活的细刃,猛然上前,行云流水间插向一人的心脏,那人以刀刃欲挡,那刀刃却被生生穿透过去。
如同穿透一块豆腐一般轻巧。
众人都愣了一下。
窦南筝长发披散而下,晚风凛冽狂怒,她的发在风中凌乱。
原本就不把她当女人看,只觉得她冷酷残忍。每日她都是将发冠束得一丝不苟,几乎没人见过她情丝如瀑的模样。
可如今这么一看,倒猛然间觉得,果真是女子。
且是眉目冷冽,容颜不俗之女。
脸颊溅上的血,平添了几分妖冶,
那些人的手,蓦然间,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子梁禅出场,这人后面戏份比较多一点,就是这一卷故事主角青釉的亲弟弟。原本善良文弱的梁家最小的儿子。他和君骘有何渊源?且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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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救窦二女
雒阳城门。
九风冲破众人一路嘶鸣而至,它力大而矫健,城门的小卒一时间竟不能将它制服。他却也不走,见着兵戎之装的人便扬蹄长嘶,踏坏城门处好几个摊子。
看守首领前来一看,只看这马气宇轩昂不是俗物,便立刻吩咐只能生擒不可打死。
然而多看两眼,猛然一惊:“这,这莫不是窦将军府上的马?!”
再多看两眼,便觉得更像。不是别人的,倒像窦副将的爱马九风。
赶紧招呼人道:“窦副将出征,约莫也是这几日回来,但此时见马不见人,怕是有古怪。快去禀报耿府的人,再去大将军府通报。”
后来想想不对,又把人招呼回来,说:“罢了,先去大将军府通报,再去耿府支会一声,快去!”
却不想窦宪恰巧入宫了,那小卒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拔腿又往耿府跑。将军府的管事又命人往五侯爷府去一趟。
耿府听说了这件事,却不以为大事,只当是她坐了别的坐骑回来,九风熟路,便让踏先回了。只派人了人来取马。
谁知那马死活不肯走,左挣右扭地踢伤好些个人。那人失去耐性,想要抽几鞭,被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喝住。
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如今正得太后亲眷的端和郡主,窦归荑是也。
归荑细细一看那马,只觉得除了马臊味和尘土味,还带了些许腥气。那耿家的卒子却说,九风是战马,自然浑身带着血腥气,便要把马迁走。
窦归荑心里有几分疑虑,却也不知是什么,再一细看,却看到缰绳上还系着一根穗子,穗上是一块精致的九龙入海玉佩。
这时候,有人策马而来,归荑回头,却看到一个高瘦颀长的身影英姿飒爽,从马上下来,看到归荑手里的穗子,猛然夺过,再细看两眼,又看了看焦躁的九风,喝道:“快打发兵马出去寻窦副将,她必然是出事了!”
归荑正奇怪着,有人喊那人耿二公子,这下她可算明白过来,原来这人就是她的姐夫,耿峣。
耿峣也瞧见了她,一把走到她面前,说:“这玉佩是有些由头,她轻易不离身,她最厌污秽,拼杀时得空连刀剑上的血渍都会即时擦去,绝不会轻易让血溅在这玉佩上。这定是暗示,她有难。你快些入宫去见太后和将军,我先差人去寻人。”
九风见着了耿峣,立刻安分了不少。恰巧此时,又看到金管事带着几个人来查看形势,那几个人中就有君骘,归荑立刻奔到君骘身边,说:“君骘,你也同我去找我姐姐,快!”
她被搀扶着爬上九风,君骘瞥了一眼周围,便也一跃上马,策马出门。
可出门二里路,一遇到分岔口,君骘便勒住了缰绳,低下头,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归荑,说:“这下怎么走?”
归荑也摇摇头。君骘轻笑:“瞧你着脸色,不是第一次骑马吧。窦家可是将军名门,都是马背上长大的。”
归荑瞪了他一眼,看着样子,还真是第一次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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