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去了,他却突然又回来了。
赵暮染默默消化了下他所讲,联系起刚才两人相处的诡异,问道:“也就是说,一开始,即便护国公让你顶了他的身份,但你都是一直不出府,也不曾见过外人?”
宋钊点头,不然他早就该遇上她了。
“那他呢?”
“他身体比我还要弱些,在十四岁之前都在寺里,我是在八岁就开始时时被接回护国公府。”
赵暮染闻言明白宋家大郎那句影子是什么意思了,若是她被生父丢在寺里那么些年,肯定也是不舒服的,何况还被人顶了身份。
她想了想,又问道:“所以他心中是怨你的?”
宋钊苦笑一下,摇摇头。
他自己也不清楚。
论真了说,他们感情颇深,有种惺惺相惜的意思,两人也从未因为身份的事而发生过矛盾。他每每内疚的时候,对方都是毫不在意的相劝,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回相见那种单纯的感情就变了。
对方每说一句话都带着针锋相对的味道。
“不知他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宋钊敛了敛神思,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从容。
从与他相见的短短几句交谈中,发现他其实每句话都可以深究,特别是护国公府没有他想要的。
那他想要的是什么,这能追溯到他当年与护国公突然起了争执的事上吗?
“他故布迷阵,说话也是拐了十八道弯,一点儿也不光明磊落。”赵暮染皱了眉,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管他是想干什么,都不会是好事。”
“染染……”宋钊突然重重握了她一下,“他可能不好,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比他阴暗得多。”
赵暮染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们赵家护短?”再不好,也是比别人好!
“而且他笑起来让人那么不舒服!还无事献殷勤,那么一个小盒子能装什么,肯定是耳铛一类的,他送这些给我置你何地?!”
哪里有郎君对情人以外的小娘子送饰物。
女郎再补一刀,她是真看他不爽,不光他对宋钊阴阳怪气的语调,还有他对自己那种微妙的举动。
宋钊闻言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你这算是挑拨离间吗?”
“算啊,怎么不算。你有意见?!”
郎君是真笑了,握着她的手,“不敢。”
其实就算她不‘挑拨离间’,他经两年前一事,心中说没有罅隙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对方出现了,就总有理由,即便是针对,也是他该受的。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暴露彼此身份是不可能的,何况对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人的孩子。
“染染,我好像失算了。”宋钊想到两人以后迟早要交手,轻叹口气,“他是我没算到的变数,若是哪天我让你先离开都城,你一定要毫不犹豫地走。”
赵暮染却是冷哼一声,枪杆嘭一下砸在地面,地砖顿时就被砸出龟裂的纹路。
“你失算,对方可能还失算呢。有我在,有这枪在,都城就没人敢动你我一分,且看他能作出什么妖来!”
敌不动,我不动,她倒要看看谁先露出狐狸尾巴。
宋钊见她满目霸气,又是被逗笑了。他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不过是不敢让她冒一丁点危险,他也挺期待对方是怎么个方式登场与自己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短小,卡文+手指头疼,换了新键盘还是疼,估计是前几天用那坏了的老键盘码多了的后遗症。。。么么哒~~疏离好了,明天尽量多码点~
第45章
宋家大郎来去如风, 却给人心中徒添不少烦闷。
宋钊将陈年旧事说得差不多, 便去了院子后方的一处小厨房, 在赵暮染的吃惊中卷着袖子做早饭。
看着郎君熟练的淘米煮粥, 又取了面粉开始揉面, 很快架起蒸笼蒸起了馒头, 再用菜子油炒了个素三鲜。
他动作一气呵成,抱着枪的赵暮染都看愣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竟还会做饭, 还做得那么熟练。
“尝尝?”宋钊见女郎傻眼干站着, 夹了一小筷子的素三鲜送到她嘴间。
赵暮染下意识张嘴, 第一回 觉得素菜也能有这样鲜美的味道, 吃完一口她吧唧着嘴回味道:“好吃。”
郎君凤眼中就荡起笑意, “小时候除了练功、习术、读书,额外的时间就都在厨房了, 只要我们在,师父他从不让前边送饭食过来。”
“我好像捡到宝了。”赵暮染很认真的回了句。
宋钊凤眸微挑, 应了她一声是的,低头想去亲她。但想到什么,又打住, 转而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发。
女郎仰着脸, 预期的亲吻没落下, 她就皱了皱鼻子。宋钊看得好笑,说:“虽是后山,也是佛门重地,规矩要守的。”
赵暮染一经提醒, 也反应过来,添了添唇:“那先记下了。”
她粉色的舌尖一闪而过,宋钊视线就凝在她嫣红的唇上,目光逐渐深暗。良久,他才在心中默念着佛号再回到灶台边。
两刻钟后,赵暮染帮忙端着早膳往上房去,宋钊敲开门,恒清坐在蒲团上闭眼转着串珠。
宋大郎自请出师门,恒清当时也应得爽快,赵暮染特意去留意他的神色,见他眉宇平静,便又收回视线。想,这老和尚心中应该也是难过的吧。
也算是一手带大的孩子了。
“随缘。”恒清在此时突然睁开眼,看向赵暮染。
她被看得打了个激灵,而明显这话也是在回她心中的疑问,赵暮染觉得这个老和尚有点吓人,闭着眼还能看透人心中想法不成?
女郎两回被自家师父吓着,宋钊很不义气地弯了弯唇角。
小时候,他也是被这个对一切事物都异常敏感的师父吓得心肝胆儿一起颤,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习惯的。
恒清说话后,便将佛珠缠在碗间,双手合十念一声佛号,取著用饭。宋钊将筷子塞到赵暮染手里,又给她掰好馒头,夹了菜,自己才端了粥慢条撕理端的用。
恒清此时看了看赵暮染的碗碟,很快敛目,继续用饭。
宋钊注意到他的眼神,思索了会,给老僧人勤快地夹了几筷子素菜,又给他添粥。恒清没有说话,却是没有再往女郎那看了。
饭毕,赵暮染帮着收拾桌子,抢了刷碗的活。宋钊见她执意,也只能是随她了,哪知才刚转身,就听到咔嚓一声。
赵暮染望着手中两半的碟子:“……”
她明明没用力啊。
宋钊回头看见被分尸的碟子:“……”
最后,刷碗这事还是落在了宋钊头上,赵暮染受挫地站在一边,盯着那些碗碟的目光别提多幽怨。
怎么到她手上就那么脆呢?
收拾好后,宋钊回到了上房,赵暮染没有去打扰两人,到西厢找了本书打发时间。
屋内,宋钊跪坐在蒲团上煮茶。
恒清仍旧闭目,在郎君将碧色茶汤递来时,他才睁开眼。
“不错。”他浅抿一口,夸赞道。
郎君笑笑,恒清又道:“打算。”
宋钊面上的笑意便敛起,知道他指的是见过宋大郎后的打算,其实又能有什么打算。
他老实回道:“静观其变。”
“孽缘。”恒清无悲无喜吐出两字,宋钊倒也觉得言符其实。
两人之间,真的是说不清楚,说到底,还是他亏欠了人。即便顶替身份不是他本意。
“可惜。”老僧人平静的面容上终于露了松忧色,难得多说了几个字,“他有慧根。”
宋钊闻言剑眉微挑,这是嫌弃自己蠢笨咯?
“你尘缘难了。”恒清宽慰一般的解释,使得郎君又是挑眉。他说罢站起身来,在书柜里寻了本破破烂烂的书,丢到郎君怀里,“有用。”
宋钊就看到他拿起了靠在门后的长棍,他忙得站了起来,神色惊疑不定:“师父这是……”
“出行。”
“是要往何处去,何时归。”
“随缘。”恒清依旧惜字如金,就那般两袖清风步出屋。
院子里传来动静,赵暮染闻声往外看了眼,看到师徒是要往外走的样子,忙丢了手抱着枪跟上前。她听到宋钊在僧人边上问,“莫不是师父觉得无人能继承衣钵,再选人去?”
恒清的步子一顿,平静地看向自己一手带大的郎君,“你剃度就有了。”
宋钊被噎了一下,赵暮染张了张嘴,这老和尚居然要拐她夫君当小和尚!
她忙抓住郎君的手,好像怕他真的会应下,恒清撇了眼两人,眼中闪过笑意,“都痴。”然后解下手中的佛串,丢到了赵暮染身上,再也不发一言,缓步离开。
赵暮染手忙脚乱接住佛珠,不明所以地问:“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剃度?”说着,还露了出欲出无泪的表情。
宋钊被她逗得笑了出声,离愁散去一些:“师父不收女徒弟,这是他老人家给你的礼物。这串佛珠,是师父出家之日就在身边的,说明你是福气的。”
赵暮染闻言杏眼亮了亮,然后抓过郎君的手,将佛珠郑重缠到他腕间,在他诧异地目光中说:“这样,我的福气也有你的一份了。以后你一定会平平顺顺,身体健康,多子多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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