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被褥下藏着这样的东西。
他揉了揉太阳穴,将赵暮染昨晚好好的突然回了王府,还有流鼻血的事联想到一起,哑然失笑。
她该不会是看了这些,然后才闹了鼻血横流那一出吧。
这…真是……宋钊摇头好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这种事情。
笑过一会后,净房那传出脚步声,他不动声色将被褥重新抚平,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赵暮染就与他回了护国公府,在他拾掇好后,一同登了马车往皇宫出发。
“君毅?”马车内,赵暮染歪着头喊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的郎君一声。
宋钊温柔的应她,赵暮染就皱了眉,“你在看什么?”
“自然是看我的妻子。”
回答得一本正经,是他一惯一本正经厚着脸皮的那种调戏。
赵暮染就又狐疑看他两眼,然后将头撇向窗外……虽然一切如常,但以前曾有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他……莫名奇妙又变得怪怪的,偏偏还是她看不透那种奇怪!
赵暮染朝着窗外咧了咧嘴,满面愁容。
戚远正在窗边,见她撩了帘子,以为是有会么要吩咐,哪知看到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吓得他险些跌下马。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今天的二更~~爬走,小天使们晚安~~~
第47章
赵暮染与宋钊进宫后, 先去给皇帝谢恩。
太极殿偏殿, 舜帝威严坐在高位, 受了两人的礼, 随后大手一挥, 真的按上回所言赏了许多物件下去。
赵暮染听着德信念的一长串礼单, 面上丝毫不见喜色。
舜帝给的不过都是些金银玉器,是值钱不假, 却都是有数的, 放在手里就相于是死物。还……赵暮染想着, 余光在殿中一扫, 就将出嫁了的那两位堂姐眼底的不忿看得清楚。
还让她招人记恨。
外人看着是赏, 不过是舜帝用些死物给他自己博名声,再将安王府又推到火上烧一把。
“皇伯父。”赵暮染突然开腔。
正|念礼单的德信被打扰, 尖细的声音就像被掐住,嘎然而止。
舜帝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说:“何事?”
赵暮染睁着一双杏眸,指了指德信手中的礼单:“这些东西能押您这吗?”
她话才出,舜帝心头就跳了跳, 有过被坑经历, 他下意识道:“不行。”
“那您给我折现吧, 折个五成就成。我都快要没饭吃,这些东西都不能填肚子,您也不同意让我拿出去卖掉。”
赵暮染挑眉,说不行她就没辙了?
舜帝当即瞪了眼, 在场的公主们眼中都闪过鄙夷,觉得这个在庆州长大的堂姐妹实在太过粗鄙和一身铜臭味,一见她们父皇就是谈银子的事。
“郡马!”舜帝将这怒意直接就转到了一边的宋钊身上,“你们宋家饿着郡主了?”
宋钊敛目,回道:“臣惶恐,臣也不清楚郡主何出此言,臣便是饿着自己,也不敢让郡主千金之躯有一丝受损。”
“我不要他养!我堂堂一个有食邑的郡主,居然沦落到要郡马养活,仰人鼻息过活,那我还不如不当这个郡主了!”
女郎说着横眉坚目,反手就是将背后的红缨枪抽出,枪杆嘭一声砸在金砖上。
殿内众人皆被她吓得心头发颤,德信人都已经护到了舜帝面前,生怕这个文颐郡主一言不合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外边的侍卫听到动静亦哗哗涌了进来。
舜帝看着她那柄破风,一颗心亦狂跳不止,厉声道:“文颐,好好说话!”
“那皇伯父是应承了吗?”赵暮染装傻卖疯,嘿嘿一笑,“皇伯父圣明!啊……我还想起来了,就顺便抵这些年朝廷没发我的银钱了。”
舜帝简直要被赵暮染的不要脸气吐血。
他以为自己跳过了坑,其实还是栽里头了,这个侄女天天就知道要钱,是掉钱眼里了吗?!
但她说的皆是事实,别说她的食邑,就是安王的户部都克扣了大半,她这是一点点的讨要呢。他没法不接话。
“户部居然没给你将俸饷送去?”舜帝栽里头了,为了脸面也只能拉了人来顶锅,像征性问一句就让德信到户部去查清。
赵暮染听到他过问,眉开眼笑地将红缨枪别回身后,一众侍卫见舜帝没有吩咐,只好又退了出去。
在等待德信带话回来的时间中,赵暮染不客气的坐下,捏着手边的糕点就吃,一点也不亏待自己。
舜帝憋着一股气,心想这弄回来了个要债的,好像有些失算。打算以后能不见她,就不见。
他想着,又阴着脸扫过坐在女郎下手的宋钊,心中骂了句废物,居然一个小娘子都搞不定。
宋钊有所察觉,只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
德信很快折返,带着户部尚书面圣。背了锅的许尚书捧着一堆老帐册,将这笔陈年旧帐都一一说清楚,又声泪俱下,给朝廷卖惨,说是近几年都入不敷出云云。
舜帝对许尚书这出戏很满意,脸面保住了,又开始当好人,大手一挥说从他的私库出了这笔银子填上。得到许尚书一翻歌功颂德,赵暮染压住直抽的眼角,附和了两句。
拿了一笔银子,赵暮染虽然看舜帝顺眼那么一些些,却也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寻了给太后请安的借口先行离开。
皇帝将宋钊留了下来,将女儿们也赶走。
他正要跟宋钊说话,就听到外边侍卫一声惨叫,德信脸色一变忙跑出去看情况,见是赵暮染反扭着当值的侍卫长胳膊。
女郎瞧见他惊恐的神色,松开了人,笑道:“我给皇伯父试试这些人的身手,啧啧,跟纸糊的一样。”
说罢扬长而去。
那个被一招就制住的侍卫长面红耳赤,忙跟德信道:“德公公,是郡主殿下突然偷袭,我这又不敢真与殿下动手……”
德信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回身禀报,舜帝听了虽然脸色不好,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侄女拿着破风,就是戳死他一个侍卫,他也无话可说。这不过还是变相发泄不满,一个女娃儿,也就只有这种小打小闹气人的手段了。
舜帝难得大气一回,不与小娘子多计较,问起宋钊昨日刑部之事。
舜帝是个多疑的人,宋钊虽是把着刑部,但从没去动舜帝安插的眼线,省得给自己闹出麻烦。舜帝知晓是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过问,他半真半假地道:“从那人身上已是查不出线索,臣也无法得是何人买凶。”
“总是有那么些喜欢暗中搞小动作的,意图动摇朝纲,昨日朕收到密报,又有官员私下与皇子们联系甚密。他们这是当朕死了。”
宋钊听到这话,便明白这才是舜帝真正想与他说的,前面的过问不过是要引出这番话来。他声音就低了下去,“陛下息怒,依臣愚见,制止这些,最好就是册立太子。”
“——你也是跟他们一样,认为朕老了?!”舜帝闻言,眼中就如同淬了霜,神色冷得异常骇人。
“陛下息怒,容臣禀来。”宋钊不卑不亢站起身,朝着座上的人道,“有心人,再设防也总是防不住的,不若让他们到明面上来。陛下慧眼,一看便知是哪些派系了。”
这意是……舜帝面上冷色不减,却是听明白了宋钊的提议,这是要让他丢个立太子的诱饵,然后坐观众人相争。
在这个过程中,哪些人拥立哪个皇子,确实是比他暗查来得快。当然这内中也会有一些藏得更深,做为中立派出现的,但那样的他只要对这些中立派盯严盯紧,有异动的就会很快露马脚,相当于是筛选出了首要的人物。
确实比他现在撒个大网强。
只是他心中还是抵触立太子一事,即便是拿来做为诱饵。
“此事再议。”舜帝保留意见,让宋钊告退了。在青年离开后,他思索再三,又让德信去请枢密使前来。
宋钊从太极殿出来,朝太后宫中去,他神色淡然,唇角却扬有似有似无的弧度。
他刚才建议,舜帝虽然是拒绝了,可他相信,舜帝一定会实施。就算舜帝犹豫,他也会给加上一把火。
赵暮染那头正陪着太后,只是老人昏睡,暂时不见转醒的样子。
“皇祖母怎么又变得嗜睡了。”她忧心忡忡,眉宇间都皱出褶子来。
云姑站在边上,低声道:“娘娘昨日精神还好,明夜也歇得尚可,怎知今日早上用过药后,就开始昏睡。”
赵暮染便看了她一眼,又扫了满屋的宫人,“可有传医工。”
“医工来过了,说这是正常的,娘娘这病情多休息也是好的。”
是这样吗?
女郎心中起了疑。
上回来的时候,云姑就欲语还休,说的话也是总叫人多想。今日这话也是一样。
还有老人那句呓语。
赵暮染抿了抿唇,为老人捏了捏被角,外边就禀郡马来了。
她索性直接出了寝殿,和前来的郎君说:“皇祖母睡着了,皇后娘娘那派了人来留我们用午膳,我们用过午膳再来给她老人家请安吧。”
宋钊视线往里看了一眼,应好,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太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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