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杨元策所幸不再躲,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宝乐一声惊呼,已被他摸住了下巴,身子微微后退,压在了熏笼上,甜蜜的乳香侵染了她一头一脸。
太子紧紧攥着了拳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仿佛被蛊惑一般,细长的指尖抚摸上那樱红的唇,轻轻按压那润泽的唇珠。“妙妙,妹妹,想哥哥了吗。”宝乐扭头要躲,却被他抓住。“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你会气得叫我太子哥哥,然后红着眼睛等我来哄你。”
宝乐又慌又急,提了脚踩他,趁他吃痛的间隙躲避,却被他拽住了长长的袖子,又拉回来。他低头闻着阔别已久的香味,却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厌恶,不仅是厌恶还有同情。太子心里一颤,用那近乎哀求的语气开口:“妙妹妹,你不要这样。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不行吗,跟以前一样好好的?”
宝乐冷笑,不知是怕是气,她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睛黑成了一汪深潭。你凭什么要我跟以前一样?男人的力量太大,臂弯的温度太大,被他那手按住了手腕,下巴顶到了肩头,宝乐遭受彻底的禁锢,连喉咙都要干烧,玉白的脖颈上,出现了一粒粒细小的疙瘩。
太子痴迷着这温暖甘美的味道,极有乐趣的体察她的轻颤和恐慌。直到察觉到手下的饰物,硬生生,冰凉凉,咯到自己手心发疼。这才注意到她的脸,美艳的面孔,不带任何表情,那眼神是冷的,唇也是冷的,尖锐到要将他刺伤。“殿下,你的妻子就坐在一墙之隔的大厅里,你如今却抱着别的女人。”
一句话唤回了太子的神智,叫他想起了自己有妇之夫的身份。宝乐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抚好了鬓角被弄乱的一丝头发。“殿下真是好大雄心,家里有娇妻美婢,享受着齐人之福,还指望妙妹妹一往情深的记着你。”她挑起了眉毛冷笑,唇角带着怆然:“你不是有现成的鱼眼睛吗?打磨打磨,镀上几层光辉,也可以当成珍珠了。何必又来寻我?你当我是什么!寄托在你太子爷脚下的猫儿狗儿?”
宝乐发现了那一夜荒唐的些许好处。梦境里的恶心感----这此见着了太子,却没有浮现出来。那种反胃和腻烦,被荒村野店的放纵,冲散了。
她摘下了手上的钏子,举到他眼前,逼问他:“你不是有能耐的很吗?什么江山天下,总是你杨元策的。你再逼我呀,你再恶心我呀。你有一帮粉头寻开心,再把天下长得像我许妙的,不管贵贱香丑全拉到床上,那不真是阿弥陀佛西方极乐!?”
“不,不是!妙妹妹,那天吼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没有睡那个戏子”太子痛苦的抓住了头发:“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宝乐冷笑更甚:“我要你怎么办,诺,好一副受害者身样子,你少做出这种样子,倒叫别人觉得是我拿捏太子爷了。”
“等我,等我成了皇帝,我会宠你做最最荣华的贵妃。”太子怕死了那决绝的神态,看一次就仿佛被扎一刀,但他偏偏就是忘不掉,偏偏就是舍不下。他忽然又笑,笑得宝乐心头一慌。他板住了宝乐的肩膀,掌心下软滑的肩头,如猫儿似的蹭着他的掌心:“我懂了,妙妹妹,你在吃醋,对不对?”宝乐瞪大了眼睛。
太子愈发以为自己拿准了她的心脉,他总在美女堆里打转,或多或少了解她们的脾性。“你故意的。你心里有哥哥,所以才难受,才任性,才要生气。你敢对我这么放肆,还是仗着我的喜爱是不是?”
宝乐已说不出话来。他用他在女人群里周游的经验对付她,难道她该感动?
宝乐再退,身体被顶在了檀木架子上,她刚要叫,又闭上了口。外面的管弦声消失了,她不敢再发出声音。太子仿佛看穿了这点心虚,他低下头去,要品尝那红润娇艳的唇。
宝乐扭转头,用上了示弱的语调:“太子哥哥。”杨元策果然停下了动作。“哥哥说对了是不是?妙儿放心,哥哥知道,所以哥哥才由着你胡闹。”
宝乐心中凄冷,到底是谁在胡闹。
“陛下春秋鼎盛,只要老人家还活着,那你就永远是太子。我真诚的祝福舅舅他长命百岁。难道我也要等着你,一直等着?等到我红颜枯萎变成了年老婆婆。太子殿下,你莫忘了,我已成年。哪有成年的姑娘不嫁人的?”
宝乐压低了声音,絮语极近极近的传入他的耳朵:“殿下,我的身子早给了别人……”她冷笑,看着他如遭雷击的表情。
第21章 糜烂
外面又点了一出猴戏,叮叮当当咚咚锵锵的开锣。太子看着她,却好像跌入了冰窟,外界的喧嚣全都听不见。
她还在笑,穿着锦绣烂漫的衣裳,好似披着满天的云霞,她甚至还歪了歪头,做出了俏皮风流的模样,一缕头发从颊上划过,似是那风,撩开了一角薄雾,露出了隐藏太久的山水。她眼睛里闪耀着火似的光芒,是得意,是愤怒,甚至还带着炫耀。那野火从她瞳仁里冲出来,席卷了他的全身。
太子再顾不得许多,拦住了她的人,嵌住了她的下巴,头颅摇晃时,珠玉叮当。他抱住了她的腰,急切的询问:“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是一个端庄矜贵的好姑娘,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熏笼的香气袅袅发散,丝丝缕缕,缕缕丝丝,缭绕在鼻尖。他感觉到手背痒痒的,是她的发扫到了他,让他浑身都痒痒的。恨得,急得,气得。“我原谅你,原谅你。你这气糊涂了,口不择言,我谁都不会告诉。”
你原谅我?宝乐看着他红涨的脸,颇觉得好笑,唇角一点弧度越来越明显。所以,归根到底你算什么东西?就得我痴痴傻傻爱着你,等着你,为你守身如玉?太子看着她黑艳的眼睛,却看不出真相,只觉得自己在一点点沉下去,仿佛落进了那眼的深渊。却又看到了她的唇,如红莲似的,开在雪白的脸上,冷艳倨傲,叫他一败涂地。
忽然有重物落地,嘭的一声。两人吓了一跳,齐齐扭头去看,一个玉观音落在厚重的葡萄紫线毯上也未能幸免浑身碎骨的命运。那四分五裂的惨白骨瓷,昏暗中有些吓人。
俄而,一只猫从后面慢悠悠走了出来。宝乐这才松了口气,她素手一伸,推开了麻木无觉的太子。自己轻快跑开。跑两步,就站住,扭头对着大立橱边的铜镜,顺好了头发,又拉好了揉皱的衣衫,把所有的慌乱都收起来,重新带上恰到好处的笑,这才施施然走出。
她自觉美艳不可方物。这次,大获全胜。
台子上的猴戏又改成了女先儿说书。讲那贫寒书生高起的故事。阴皇后大约想到自家那位草根出身的皇帝,所以听得兴趣盎然。见了宝乐,便拉住了她的手:“怎么费了这么多会儿功夫?”
宝乐笑道:“那熏笼的花纹是海客仙山十二生肖,好漂亮,磨磨蹭蹭的,多看了一会儿。”太子妃正细细观察她,宝乐愈发要笑得坦然。何淑娴把一枚柑橘剥好了递过去,皇后却说天冷我不要。
她说:“妹妹只顾看画儿,倒要当心自己的衣裳,这么贵重的石榴红绫,万一燎上一点,岂不可惜?”她言辞不善仿佛在批驳宝乐奢侈。
宝乐还未开口,已有人先说话。昭王一边啃苹果一边道:“嫂嫂这话理偏了。衣裳本为着取悦人的,若耽误了人取悦自己,那烧就烧了,有甚好心疼的。”
何淑娴不好接小叔子的话,尤其是皇上皇后都不喜的小叔,那就更没有攀谈的必要。她烹茶献婆母,只当没听到。昭王自觉帮了宝乐一回,便冲她挤眼睛。宝乐在桌案下轻轻踩他的脚,住口吧,傻弟弟。你看陛下,他的脸都快黑得滴水了。明知吾主爱物惜财,还说这烧就烧了的话。你的板子还没吃够吗?
昭王吃了这一踩,转转眼睛,仿佛觉得有趣,他忙忙的吃鸭掌,又咸,忙忙的吃茶,放下茶杯,风毛袖子又打落了筷子。他下地去寻,桌裙一撩,看到了宝乐那绯色的裙裾,又红又艳,最心动,尖尖小小,一点鞋尖。
五彩的鸳鸯鸟,一只高飞一只卧水,并蒂的莲花,一朵仰面,一朵侧首。粉缎底子金线锁边。那边上也有细碎精致的四季花草。他鬼使神差的,捏了捏那脚。隔着厚厚贡缎,白白绒袜,也能感觉到小巧的足骨。
宝乐叫他一拿,手腕一抖,漾出了杯中酒,若非反应机敏,差点就失了仪态。她心头直跳,压制住了慌乱,恨道,这死崽子,还当自己是小孩可以任性胡来吗?她有心狠狠的踩他的手,却叫他拿捏住了动弹不得,又气又急,脚趾都在鞋子里扭曲起来。
幸而一低头,看到了他头钻在桌子下,却留着桌子外高高翘起的屁股。一侧身子,给他一下,倒弄得自己手掌怪疼的。昭王这才松手,讪讪笑着,坐起来。笑完了又对宫女发脾气:“愣着干什么,没看爷的筷子寻不到了吗?”
宝乐偷着瞪他一眼。你这作死的东西。
女先还在讲书,书生饱经磨难终于出人头地,正是大欢喜时刻,却又落了俗套。宰相恩师要把女儿嫁给她,公主琼林宴上看中了他,他家乡还有一个自幼订婚的表小姐姐。哎呀,三女争一夫,真是好热闹戏码。周主最近刚跟阴后吵了架,虽然赏脸坐坐,却不见好颜色,听到此处,也觉得有趣,大约这种江山美人一把抓的戏码,堪堪合了他的心意。好容易扬眉吐气为的不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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