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也想,而且道宗最注重养生修炼,道门中如果不是领袖级别的人物不用奉道,门派里也有不少娶妻生子的,道家也有关于合.欢养气之术的论著,但都不提倡在此事上头过度。他只是惦记着要跟她分别了,最后两晚实是没把持住,稍稍纵情了些,他夜里要了七次,中午醒来又折腾了小姑娘半个时辰,最终两人皆觉疲惫已极,相拥昏睡了整个白天。
老钱陷入震撼不能自拔,他死活不信有这等事,连问他吃药了没有。道士最喜欢炼丹,他定是借助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丹药了,连忙跟他讨药,国师直说没有。其实人的精气有限,一般能人到了那三四回的时候,精|元都已见稀,他功体根基稍厚些,加上喜欢赏鉴她秀眉紧蹙不胜消受模样,便一路逞凶,把那各章避火图上的把式都跟她试了一遍。其实到了最后早晨,他也释不出什么来了,只是空空逞凶,又赏玩她声色表情一番,听到求饶才罢休。醒来以后的后遗症也是有的,就是看人的影子略微发飘,精神一时半会回不来。
他跟钱鹏月总结了下经验:“不提倡。”气得钱鹏月干瞪眼。好像女人间私底下比身段,他觉得自个输了一截。
……
在兵营里,顾柔告诉祝小鱼要先为孟章努力留在白鸟营,这倒并非因为她觉得孟章会喜欢祝小鱼,而是她考虑到祝小鱼被父母卖到洛阳来举目无亲,倘若小鱼没能留下在白鸟营,拿不到士兵的饷粮,顾柔担心她的生计。
可是,表示要努力的祝小鱼却并未像她说得那样用功。重返白鸟营的几天,新兵们都进入了训练状态,祝小鱼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出错,她成了队伍里面最不省心的一个兵,每天不是想着孟章,就是想着肚子饿吃什么,如此一来心不在焉,时常训练出错挨骂。
最让顾柔心烦的是,祝小鱼出错,她作为伍长,也得跟着挨阿至罗的骂。这天顾柔又因为操练队形的时候,祝小鱼探头去看打校场边儿走过的孟章,被阿至罗发现,阿至罗把顾柔叫到跟前来,一顿咆哮——
“伍长是吗,像你这样的,兵矬矬一个,将矬矬一窝!你管不好手下的兵,就是害他们的命!”
阿至罗已经发现了,祝小鱼顽固不化,但是顾柔是个软柿子,通过拿捏她去钳制祝小鱼,效率得多。
顾柔已经听得耳朵都出茧子来了,不过如今她晓得阿至罗的为人其实外冷内热,是个好人,所以也不是那么害怕,只是乖乖听着答应下来。训练结束后又和向玉瑛去请教阿至罗有关于兵书上的问题。最近她兵书读得很勤快,一遇到不懂的地方,便去向阿至罗请教,阿至罗很喜欢这样的兵,嘴上仍然严厉,实际却教得耐心。
如此这般又过了十日,阿至罗把全体新兵召集起来,叫到校场去,要众新兵披甲列队,每个人背好七日的干粮饮水,骑马去野外操练,操练的地点被选定在洛阳北部的邙山脚下。
阿至罗对所有人宣称这是一次操练,但实际上,这是一次筛选。
新兵营最初一共招了一百一十二个人,现在还剩下六十人,冷山告诉阿至罗,留下这里头的半数,他只要三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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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的邙山,天气炎热,树林里连一只活泼的鸟都寻不着,飞禽走兽全懒恹恹地龟缩起来,只有聒噪的蝉叫个不停,使人心躁。
阿至罗让新兵们披甲负重,攀上了翠云峰。
翠云峰位于邙山之巅,乃是邙山山系上最高的一座山峰,众人徒手攀登马不停蹄,整支队伍耗费了近三个时辰,终于在日中之时登上山顶。正午的翠云峰顶,日照强烈,地势高拔,只见漫山遍野树木森列,苍翠如云,茂密的松柏碧草掩映清泉流溪之间。
阿至罗给了一炷香的时辰整歇队伍,新兵们各自分散成堆,在树荫下进些干粮充饥。
顾柔和什队的人坐在一起休息。她身边的祝小鱼还在嘎吱嘎吱嚼食物,不断摇晃水囊里的饮水,她的水囊已经空了一半。陈翘儿见了,忍不住提醒道:“祝小鱼,你可别再贪嘴了,每人的口粮分量就这么多,你吃光了自个的,找谁要去?”
祝小鱼不以为然,自从入兵营以来,她领悟到的最大好处便是管饭管饱,她觉得屯长阿至罗既然把他们带到此处来,又怎么可能不管这一口吃的,吃完了再跟他要就是,于是照旧大吃特吃。陈翘儿跟她没话说,恨铁不成钢地直摇头,坐回自己位置擦了一把汗。
屈贞娘听见陈翘儿的话,看看自己手里揣的干粮,似有所悟,问她:“你是说,咱们身上带的这些口粮,吃完了就没有了?”陈翘儿点头:“黑风怪干得出这种事情来!”屈贞娘一听,立刻收住了嘴,不敢再多吃,将粮食小心贴身存好。
顾柔没有说话,她虽然身法轻快,体力却是短板,此刻她需要保存更多的体力应付后续的训练。她进了少许干粮,喝过水,坐在一块岩石上坐着检查鞋靴革带,将腰间的蹀躞拉紧。这时候,田秀才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拿着一个野果,笑嘻嘻地问她:“大嫚儿,你瞧见前头的景色了没有?”
顾柔听他这样书哦,抬起头来,位于北邙之上登阜远望,只见洛阳城的雄胜风光,尽收眼底;中间有一道河流曲折蜿蜒,似黄龙自西向东带状奔腾延伸,一路惊涛击岸,烟色浩渺,正是黄河。古城名河,天下名川尽收眼底,不由得令她这小小女子,也心怀激荡起来;顾柔道了一句:“难怪人说‘嵯峨北邙’,能登高一望,也不枉辛苦爬了这三个时辰。”
“谁跟你说是让来你看风光的了?”田秀才撩起白眼,又转而嘻笑道:“你发现没有,咱们一路行来,黑风怪都不曾令人带得金鼓旗铃这四样。”
顾柔道:“也许是翻山越岭多有不便,故而没有携带罢。”“怎么会?行军打仗,令旗都不带,这能叫做操练?”田秀才压低了声音,神秘地凑上来,用手遮着嘴巴道,“你难道不觉着,以黑风怪的脾性,说不定这又是跟上回的钻火圈一般,是个作弄咱们的幌子。”
顾柔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亦有怀疑。方才根据按她对地形环境的观察,从跟着阿至罗进到邙山脚下开始,她便发现附近四下新挖了壕沟;山腰高处似乎有人;一些林深荫蔽之处还发现新的脚印……种种迹象,似乎表明,这不像是一场寻常的训练。
田秀才又道,你朝右手面看。顾柔望去,只见一大片坟墓群,虽然残破凌乱,但占地极大,从建制上依稀看得出原有的气派。号称会算命的贾飞见了,连声哀叹:“荣华富贵还不晓得在哪里,怎么倒先找着一个埋骨之所,不吉,不吉。”田秀才道,埋骨也轮不着你,此处皆是前朝历代帝王之家的坟冢,只有皇族才有资格在这里修坟,就你这样的,死了也给你扔出去,人家还嫌弃了污没了祖先的地儿。
——原来那邙山自古以来便是帝王家的理想埋骨之所,历朝以来有许多皇族在此选址建墓,年代久远又加上兵乱,后世招来不少盗墓贼,把好端端的陵墓糟蹋成了这番模样。
平白见着一堆乱坟,顾柔的心情也变得不美丽了,心里揣度着阿至罗的用意。这时候,一炷香的时辰到了,新兵被阿至罗召集起来。
阿至罗要新兵们按照远路返回下山。新兵们又花费一个时辰,在山下集合。
阿至罗道:“咱们白鸟营今夏招兵一共一百一十二人,经历半数淘汰,如今还有六十人。大伙都知道,白鸟营乃是精英中的精英,不收吃干饭的怂蛋,所以,我打算再给你们甩甩包袱,继续淘汰一半。”
此言一出,众生皆是惊讶躁动。
“淘汰的方式,”阿至罗仰起头,伸手向前方山上一指,“方才登上去的那座翠云峰,你们已经瞧见了,重新再登上去一遍,到山顶的上清宫正殿香炉内取一支金箭,然后翻过这座山,去到山南之处,把这支金箭交给我,记住,我只要前三十个人的箭,时限三天,超过三天,不管人数满没满,考核结束,没能做到的人该哪来回哪去。”
方才爬上翠云峰,众人也只花了三个时辰,如今听阿至罗说时限有三天,不少人面露喜色,觉得似乎胜券在握。
阿至罗环扫众人,冷笑:“的确,三个时辰的路,不难——但是会有人给你们增加难度。在这山上,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些关卡和陷阱,以及八百名北军老士卒的队伍,他们会埋伏在半道上封锁道路,伺机袭击拦截你们,被生擒者立即淘汰。”
这话说出,又是引来一阵议论,大家心里不知道伏兵虚实,各自不安。赵勇举起手来,问道:“若是伏兵全副武装,那咱们给发放军器装备么?”
阿至罗道:“你们身上的鱼鳞甲难道是假的不成?”
众人皆是懊恼,这战场上打仗用的鱼鳞甲,穿在身上沉重难行十分累赘,压根就不是适合斥候使用的甲,一旦跑入密林,便会成为一个天生活动的箭靶子。阿至罗那样说,意思就是根本不会再给他们发放多余的武装,只能赤手空拳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