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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为后 (辛十三)



  封林海是不赞成封锦岫回铃兰小住这件事。如今府上正是多事之秋,他分不出心神关问女儿的近况,单凭回铃兰叨扰封林浩一桩,这就十分的不妥。

  可封锦岫总是很有道理的:“苏蕙蕙为等我的答复,行程一拖再拖至今日,不走一趟,我于心不忍。岫儿与大伯大婶也有许久未见了,这一趟不光是为了昔年同窗亲友,也是替了阿爹阿娘呀。阿爹可还记得,明年开春,大堂哥就要娶亲了呢,这之前两家走动联络自也有必要。便是随迎亲队伍回来,有何不妥呢?”

  封林海知这也是桩好事,当不过多置喙了。就问道:“那你今日来找阿爹,可又是有旁的事?”

  不知为何,自多年前为女儿拆解杨举人之案以来,封林海便再未将女儿当作那丫头片子看待。若非有正经大事,何以在临行之前又这般借花献佛呢。自然早有洗耳恭听之意。

  封锦岫果真班门弄斧不成,还成全了阿爹时常打趣的说头。这会子不比从前那般如临大敌,却也有要紧事糊涂说的想法。

  因瘪瘪嘴,故作不快道:“瞧着阿爹日来忙里忙外,岫儿问候一句,竟又是什么大事了吗?不过阿爹既然开口问了,我也就随意编造个天大的,阿爹可胡乱答不得。”

  封林海只觉姑娘似在设套一般,真真是古灵精怪得很,便许她随意开口正是。

  封锦岫毫不含糊,拿着鸡毛当令箭,字字如锋,“阿爹这些年来,当官可当得舒坦?”

  封林海起先一怔,当有认真随姑娘的问题苦思冥想。可为官为臣历来是添砖加瓦,忠君事主,终究不是舒坦之事。却也非这二字能够一言衡量。这里头付出居多,成就事大。与舒坦比来,后者繁乱却更有意义。

  少时便见他捋须微笑,仿佛早已想通,“为官便是谋社稷福祉,社稷也,天事也。舒坦不敢说,唯撑起头顶一片天,绵薄之力,庇天下寒士家儿妻小尽欢颜。怎样,岫儿莫非觉得有问题?”

  封锦岫本想借此机会劝诫阿爹功成身退,避世自保。可她却从这话里听出了鞠躬尽瘁、天下太平的愿景。足以证明阿爹却恰恰是个舍生取义、以民为天的。

  如今想来,反而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谋都是多余了。

  于是她不得不放下那点私心。

  这辈子,就死心塌地去默默守护家人吧。

  ~

  可就在封林海乐天派地谋福造祉之时,长达两月的京官大考核却将将批布下来,重重给了他一记耳光。

  尚武门鼓楼之上,东宫太子亲自下令。反所涉考核内结党营私、私相授受之官员,一律革职严查,量刑抄家。而极不凑巧的是,封林海这个翰林院仕读学士的小官正在其中。

  即在隔日便被夺去乌纱,遣回至府中候审。

  一时间,封府上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目下这次,究竟是冒犯了哪尊大佛?





第57章 求助
  封林海的仕途,一是祁先敏的举荐入都转盐运使府中职西宾,二来是招录入翰林院为仕读学士,摘撰文书,统筹籍典。一路升迁有档有记,却未见得与“结党营私”沾上边。

  就算哪里触及了皇家的利益,那也总得有个“私”允他结交。可除了与孙孝槺大人有丁点业外的交情,为官年载,再是孑然一身,几乎仅是做他分内公事。竟为何突然扣上了这顶帽子?

  可敕令是太子颁布皇帝默许的,任何人质疑不得。封林海毫无头绪,且眼下乃戴罪之身寸步难行。如此,只好委托他那与户部私交不错的萧家侄儿去打听一二。

  这会儿夜幕闭合,寒星两点。萧佑舆裹一身软毛织锦披风,在封府婆子的引领下,往那花厅走去。

  “老爷,萧少爷回来了。”随着婆子在外一声通报,纪蕊即上厅门前打帘。一时帮着接手过萧佑舆解下的披风,就同旁的婆子们先行退了下去。

  屋内封林海已等候多时,封锦云、封锦岫二人坐在碧纱橱内,听闻通报后也揣着捂手出来查看情况。

  见面后,各自且先揖了礼。萧宝珠在旁火烧眉毛,没得这些礼数,就立即叫这侄儿坐下说话。

  一盅乌龙茶暖身后,封林海却也等不及了。开口便道:“贤侄这一去也有四/五时辰了,此去郎中大人家中,可有打听出什么消息来?那外头所传之名目我亦从未见过,是真有其事,还是空穴来风,如今可有眉目了?”

  封林海一夕间被革职羁留府中,外界之事一概不知。只听外头流传一本人名册子,便是他与所犯案首孙元驹之间地下勾当的铁证。所谓钱银贿赂,举荐保官,正是犯了京官之大忌。

  起初乃只是萤火流言,却因封林海顺风顺水已久,多少旁人巴巴眼红着。将这风声与他近两年之仕途谋筹对比,臆测之下,竟极为吻合,料想十有八九就是使了这吏部侍郎的方便。

  可封林海真是天大的冤屈诉不得,这孙元驹何许人也,至今连名号都不曾听过,谈何勾当?

  萧佑舆出身乡野,京都行商一直与这姨父守望相助,自然是竭尽全力为他奔走的。这时听闻他问及账目的事,脸上却满满愁云,仿佛那结果极是不乐观。

  “姨父,侄儿不知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何事。方才且才从户部郎中的私宅里出来,要打听的消息已打听清楚了……恕侄儿直言,那册子之拓本侄儿亲眼见过,白纸黑字清晰,正有姨父的详略记要,眼下监察御史处怕早已录入为案了……”

  封林海哪里坐得住,“嚯啷”一声掷下茶碗,气结道:“这简直是子虚乌有。我于翰林院的入职程序,从举荐考核到录用入牒,条条目目写得清清楚楚,什么时候又跑到那所谓的册子上了?”他憋屈已久,终将内心猜测脱口问出,“这是谁人设局害我?”

  封锦岫藏在袖筒的手顿时紧攥。

  整个厅内,如她一般缄默凝神的不在话下。唯剩萧佑舆在其中临危不乱,不时仍能安慰众人两句。

  只听他道:“京兆尹入侍郎府拿人时侄儿也命人盯了梢。听闻所涉之官员,皆是孙侍郎亲笔所录、亲口承认。这个案子,若真如姨父所说是有人陷害,那这人,恐怕正是肇事者本人了。”

  听到这里,一屋子的人才真真目瞪口呆。

  萧宝珠最是敏感,一旁小声插问道:“佑舆的意思是,这孙大人是有心拉你姨父下水不成?可是……我们与他无冤无仇啊……他这样做忒没有道理……”

  萧佑舆并未否认姨母的前半句,但凡相信封林海为官为人的,不难猜出这孙元驹是有心为之。可这后半句,却是连他也不敢判定。欲言又止,思虑再三后终是打消了念头。

  眼下还是助姨父渡此一劫才是。

  “姨父姨母也不用太过担心,天无绝人之路,这孙大人在京兆尹府并未完全招供。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若有乾坤之法,这形势说不定就扭转过来了。”

  如何扭转,归根结底,还应归在太子一念之间。

  封林海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呢,感激萧佑舆的同时,尤担心这孩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太子那样的天之骄子,贫民百姓究竟撼动不了。最是但心牵累了这孩子,这就得不偿失了。

  一时萧佑舆辞别众人,心说抓紧时机为封林海打点关系。封锦岫在暖阁久坐多时,此刻借故送表哥出去,讨个神清梦醒。于是一前一后出了门。

  ~

  封林海被禁足了两日,外院时有京畿守兵巡往视查。但有动静,却也不用等到传旨开审的那一日,他们有权就地□□。

  这样的日子,封锦岫早已领教多时。可与这些比来,她想听听萧佑舆那些有所保留的话。

  门下黄皮子的灯笼曳曳晃荡,蜡油一滴滴从灯框里的铁盏漫溢而出,转眼就将见底。然而风没打算放过黑夜里的光明,挨不了多久,这灯笼也就不得不油尽灯枯了。

  萧佑舆将披风系搭于修长的肩颈,墨色浸染的衣角撒过足下,沾起了地上浑浊的油渍。他凝目瞅了眼,又抬头去看封锦岫那张白净清丽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叫人心疼。

  “表妹近来消瘦了许多,上次知你小病过一场,却也没来得及前来看望你。现今天冷,就不必远送了,快进屋歇着吧。”

  封锦岫亦望见了这灯笼的身不由己,顿时伤愁爬满心头,忍不住在他面前长叹一气。

  “表哥对孙大人于阿爹的事,是否另有所想?眼下阿爹困于笼中,诸事不便,表哥若有所察觉,还请千万别瞒着。否则外头情形别说不知,若全家都成个无头苍蝇,只怕更坏的还等在后头。”

  萧佑舆半年以来与她见面甚少。昔日同屋同食亦是天真纯然的玩伴,短短几年过去,知道她已经及笄为大姑娘。但没有想过她是如此一个洞悉世事的,他果真没有看错过。

  因点点头道:“姨父这件事,往上里去寻索,大小内外官员牵扯共计五十余人。这个数目在京都里不大不小,与孙元驹一同被查办的头目大有人在。说东宫那位是借此事排除异己,仿佛才更为贴切。所以姨母问到可有得罪于孙大人,我倒以为不能单绕着孙大人去思考……也许是因了其他不为人知的因由,□□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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