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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萌于虎 完结+番外 (邹小女)


  
  端详了她姣姣睡颜一会儿, 大手在她平坦小腹抚了抚, 他只需再加把劲,这里面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小生命。
  
  唇角勾了一抹笑,为她掖好被子, 他轻手轻脚,披衣下榻,开门出去。
  
  暗夜里,他唤:“藏弓。”
  
  “主上。”黑影从身侧的一株橡树上飘了下来,单膝跪地。
  
  “传令下去,天亮前,后坡的那块荒地务必整饬一新。”
  
  “属下遵命。”
  
  黑影顿了顿,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晌午的时候,有一黑衣女子潜入香汤池,主母正好在沐浴,属下不方便进去,故而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
  
  “此事,我已知晓。”虚垂的手不由得握紧。
  
  “属下告退。”
  
  “藏弓。”
  
  “主上请吩咐。”
  
  “还如往常一般,注意隐蔽,不要妄动。”
  
  “属下明白。”
  
  看着黑影消失在夜色里,他幽幽一叹,返身回了寝室,褪了外裳,在她身边轻轻躺下,她恰恰翻身整个儿蜷缩进他怀里,迷糊中仰首看了看,嘴唇在他唇上啄了几口,复又翻身倒头睡下。
  
  这个小东西真会折磨人。
  
  鸡啼三遍的时候,他甫睁眼,就见她头伏于他颈侧,翕动的睫毛扰得他肩颈痒痒的,他知道她已醒多时,于是说:“山顶的日出美甚,娘子可有兴趣陪为夫前往一观?”
  
  “现在吗?”她一咕噜翻身坐起,眼里有着不敢置信。
  
  “想不想看?”
  
  “嗯嗯。”细奴猛点头,见他眼睛又阖上了,细奴摇摇他肩头,催促:“相公快起来,一会儿看不到了。”
  
  “时辰尚早,不急这一时半刻。”他笑着偷眼看她,她正侧身系肚兜,看着她胸口的两团硕肉颤颤巍巍抖了两抖,他重重吞咽了口唾沫,长臂一收,一卷,将她携裹于身下,翠绿的并蒂莲肚兜翻了上去,他置身一片肉香中。
  
  又在床上唧唧歪歪了约莫半刻钟,怕错过时辰,邹玄墨再不敢懈怠,这才恋恋不舍起身,在柜子里找了一件披风出来,帮细奴披上,“山顶风大,这是我昔日的一件旧披风。”
  
  细奴一怔,呆立不动,任他帮她系好颈间带子,将她的长发翻出来,随意用一根缎带缚绑披垂于身后,他这才拎了风灯,牵了细奴手,两人抹黑出了门。
  
  夜幕低垂,天边几颗星子一闪一闪,格外亮眼。
  
  两人坐在山顶的巨石上,细奴头枕在他肩头,望着天边亮晶晶的星子,漫不经心道:“公主说,那是启明星。”
  
  “那个像勺子一样的是北斗七星。”
  
  “正中那个,紫微星旁边最亮的那刻是贪狼星。”说完这三字,细奴忽然不说话了。
  
  传说百年前,玄天观主笪生曾窥破天机,卜得一卦,贪狼星将取紫微星而代之,然,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笪生还有后半句无人得知,只有当时的启隆帝知道,历经七世,贪狼星将再次临世,帝星岌岌可危。
  
  他莫非就是笪生卦象上所言的那位历经七世的贪狼星?
  
  云海翻腾间,东边露出一抹霞红,少顷,那霞红透半边天际,于云层深处透出一轮金红,天边的薄云已经被那金红染成一片赤红,在霞光四射之中,一轮红日冉冉自东方升起。
  
  “相公,你不会,对不对?”她问的含糊,他答得模棱两可,“有生之年能有幸与娘子共赏日出日落,焉能不是一种福气。”
  
  霞光璀璨却不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无比熨帖。
  
  “相公。”细奴心头一喜,抱住他。
  
  她就知道他不会是贪狼星,他不会那样做。
  
  他与她并肩而立在绝顶之上,与她深情相拥的那刻,她轻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太后忌惮相公由来已久,已经先后派了大批影卫出宫南下,书院里有太后的耳目,相公不可不防。”
  
  “娘子。”心柔的一塌糊涂,她果然没令他失望。
  
  下山的路不似上山那般好走,细奴微微有些气喘,额上隐有密汗,他掏出巾帕为她拭去,然后在她面前俯下身来:“上来。”
  
  细奴也不跟他矫情,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接过他手中风灯拎着,嘴里也不轻饶他:“都赖你,大清早的穷折腾,害我腿脚酸软一点力气也无,自己找罪受了吧。”
  
  “为夫甘之如饴。”他笑着将她臀部向上托了托,稳稳向山下走。
  
  细奴伏于他肩头,久久不动,眼中突然酸涩难当,眼泪簌簌滑落,泅湿了他后背大片衣襟,唯有紧紧攀附着他,脸颊在他后劲蹭了蹭,心中只有不舍,她只愿这刻永远不要停,直到地老天荒。
  
  邹玄墨刻意绕道去了后山,他问:“娘子打算种什么?”
  
  细奴望过去,瞥见整饬一新的荒地,从他肩上滑下来,跑到田垄看了又看,附带揉了揉眼睛,惊骇:“昨日还是荒地,怎么可能一夜间就变良田?”
  
  “荣荻不是说过,天下间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只要我敢想。”他笑得诚恳。
  
  细奴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非都是钱的功劳。
  
  “哟,这词儿用的甚妙,进步不少。”
  
  细奴想,正是由于这无尽财富才会给他招来祸端呀。
  
  “相公,可否听我一言。”
  
  “娘子说说看。”
  
  “在书院这些日子,相公每日早出晚归甚是辛劳,相公可有想过给书院招募一批教书先生,那么,相公就可退居二线,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也不必那么操劳。”
  
  他点头:“嗯,娘子所言甚是。”
  
  “我私心的想日日见到相公,不想相公太过操劳。”细奴反手抱紧他,是的,她就是这样想的。
  
  邹玄墨喜上眉梢,“那便依娘子所言。”
  
  细奴只当他随口说说,哪知她家相公是个实干派,当天就张贴了招贤告示,第二天晌午就有一秀才模样的落第书生上山来应征先生。
  
  该秀才名唤,诸葛景,范阳人氏,三年前考得秀才后,屡试不第,又苦于无一技之长,故而流落在苍梧街头摆摊卖字画度日,偶尔帮人代写封家书赚几个小钱养家糊口,苍梧书院招贤告示一出,诸葛景看见了,没有丝毫犹豫便撇下字摊上了苍梧山。
  
  邹玄墨出了三道考题交给了骆一,诸葛景皆一一作答,结果且都令骆一十分满意,骆一实在做不了主,只得回了屏风后,去请示师母意思,只因师尊临上课时有过交待,师母说可,那便可。
  
  师母不识字,骆一是知道的,心中惴惴不安,师母究竟要如何考诸葛景呢。
  
  细奴出的考题令骆一为难,碍于师尊的叮嘱,骆一还是遵照细奴意思端了盘子出来,诸葛景见骆一端着盘子出来,诸葛景一脸得意,笑道:“骆督导以为如何?”
  
  骆一说:“别急,我这里还有最后一题,你若答出来,便可顺利留在书院。”
  
  诸葛景说:“请出题。”
  
  骆一将盘子放下,揭去盖布,说:“盘子里有六个苹果,六个学子每人分到一个,但盘子里还留着一个,请问为什么?”
  
  诸葛景只当又是考他孔孟之道,哪里会想到这最后一题竟是这个样子,登时一怔:“……”
  
  骆一觉得师母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强人所难,自恃才高八斗的诸葛景被师母这道题貌似给难住了。
  
  诸葛景喃喃低语:“有一个学子得了苹果后,又放了回去?”
  
  骆一摇头,“你还有两次机会。”师母可是给了诸葛景三次机会作答。
  
  “那学子吃了半个,留了半个在盘内?”
  
  骆一依旧摇头:“请注意,盘内最后是一个苹果,一个整体。”
  
  诸葛景浓眉深皱,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额头上冒出了薄汗,还是没有答案,骆一摇了摇头,不得不佩服细奴的急智,道:“诸葛先生可以带着这个问题回家去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
  
  诸葛景答不出,又被一个小书童拂了面子,遂恼羞成怒,“你们这是刻意刁难,哪里有这样为难人的?太过分了,叫出题的人出来,我要问问他,我上辈子是不是跟他有仇,太欺负人了,什么狗屁书院,简直沽名钓誉。”
  
  骆一火气上来了,“答不出便是答不出,你怎能爆粗口,亏你还是读书人。”
  
  诸葛景正在气头上,情知失言,声音低了下去:“刚刚是我失口,反正就是你们做得不对,这题根本无解,你非要我作答,可不就是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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