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她的走神,他两手掐在她腰臀处,近乎掐疼了她。他的喘息略急,看着她的眼睛里有一团火,她以为他要吃了她,只因她清晰的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受惊小兔一般在他身下瑟瑟发抖,谁知他却笑了笑,复吻了她额头一记,替她拢上衣襟,道一声:“很晚了,睡吧。”
相公亲了她,摸了她不假,难道简后这事也要知道?
不要吧,太羞人了,细奴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卿卿,求你件事儿成么?”
她就说嘛,美人在抱,邹玄墨岂会坐怀不乱?傅卿书回过神来,“你说。”
“你能不能不要把书院的事情报告给简后,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很为难,我向你保证,相公绝对没有称~帝的野~心,我对天发誓。”细奴指天盟誓。
“阿奴,我们的命都捏在简后手里,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我知道,可是……”
“嘘。”
外面隐有动静,傅卿书扬手打断她,细奴发觉她虚垂的左臂,方想起此行目的,待外面重归寂静后,细奴说:“孙耀祖那混蛋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亏你为了他做出如此牺牲,卿卿,你这样值得吗?”
“到底是师母,怜香惜玉这词用的不错,阿奴,你是幸运的,看得出,他待你不错。”
“别说话。”细奴擒了傅卿书左臂,道:“你忍着点,我帮你接上。”
傅卿书没想到细奴下手如此快,痛极,惊呼出声,细奴情急将右臂横亘在傅卿书齿间。
细奴握着她左臂一提,一转,道:“好了。”
细眉蹙起,细奴抚了抚傅卿书背,安抚道:“动一动胳臂看看。”许久,傅卿书转了转手臂,点点头,表示还好,她眼角尚垂着泪,道:“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你为了同胞哥哥隐忍至此,我为了心爱的人,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
细奴一脸愤然:“你们既相爱,他又何至纵容手下伤你至此?卿卿,别傻了,我觉得孙耀祖这人油腔滑调不靠谱,你别被他给骗了,即便我们完成任务又如何,回去后还不是死路一条,简后又怎会放任我们活着。”
“做戏不做足了,如何取信于人,孙耀宗已经暴露,现在书院就剩下你我二人,我们今后行事,真得当心了。”
如果她告诉傅卿书,她早将简后的告诫抛在了脑后,傅卿书会怎样?
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时间不早,我该走了。”细奴开门出去。
“阿奴。”
跃上廊檐瞬间,傅卿书说:“你放心,我拎得清轻重,我不会伤害他。”从邹玄墨答应收她为徒始,她就知道他是好人,绝非简后口中大奸大恶的奸邪之辈。
“谢谢你,卿卿。”细奴回眸一笑,纵身一跃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第024章 :你吓着我媳妇儿
与细奴居住的‘竹里馆’仅隔了堵墙的‘苍苔院’,今日破天荒大门竟开了,见屋里透出灯光,细奴纯属好奇心使然,脚一抬,进去了。
细奴只当‘苍苔院’里长满了苍苔,待进去后,始明白取名与院子长不长苍苔一点关系也无。
整个‘苍苔院’笼罩在一片绿荫下,碧绿的葫芦藤由廊檐子直延伸到照壁,细奴只需稍稍抬头,就会被头顶悬垂的小葫芦撞到额头,细奴伸手抚了抚其中一颗小葫芦,把玩了一会儿,步入正屋。
屋内陈设简单,墙壁上镶嵌的碧色荷花香尊里一根线香轻烟袅袅,细奴吸了吸嗅觉还算灵敏的鼻子,一时半会儿竟没辨出具体是什么香,她大感惊奇,四下一番打量,绕过屏风,陡见西窗下的贵妃榻上侧卧一长发垂肩,身着黑袍的美貌妇人,皮肤白皙,身材曲线纤秾合度,可见,年轻时确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苍苔院难道不是空置的吗?
屋里怎会有个女人?
她是谁?
女人手中持了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咳咳,冒昧问一句,这是什么香?”
“你确实有够冒昧的。”女人未曾睁眼,单手支颐的动作亦未曾改变,声音清清冷冷的,若非细奴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细奴会以为才刚开口说话的人不是她。
“抱歉,我不请自入,确实很不应该,打扰了,我这便离开。”细奴说罢就向外走。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女人薄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不让进又不让走,她到底想怎样?
细奴转身,女人懒洋洋歪在贵妃榻上,一双灰眸牢牢盯着她,“听说你今儿上午在贞观楼见了戚檀,你觉得我与戚檀,谁更胜一筹?”
她的消息倒蛮灵通嘛。
细奴一呆,贞观楼她确实去过,至于棋昙,她却是不曾见过,细奴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能说明白点吗?”
“我听得出你在敷衍我,是觉得我与戚檀没有可比性,还是你对我的话根本不屑一顾。”女人显然因为生气,躺不住了,她突然坐起身,一双灰眸直扫向细奴。
细奴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正在找你说的那个昙子在哪儿?”细奴眼尖瞅见墙角圆形小几上一个做工精致的雕花昙子,过去抱在怀里,冲着她高举了举,“你说的可是像这样的昙子?”
昙子?
什么眼神,那分明是罐子好不好。
“那是糖罐。”女人一脸黑线,扶额。
细奴对那糖罐上繁复的花纹爱不释手,摸了摸,再度放了回去,口中碎碎念:“哦,原来是糖罐,不是棋昙啊。”
“棋昙?”女人听细奴说棋昙,先是一愣,继而拊掌,大笑三声:“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戚檀,顾名思义可不就是个棋昙,奈何她没想到,这丫头脑袋倒灵光,实在太解气了。
细奴有些昏头,她究竟说的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有妇人模样的女人端了药进来,在圆桌上放下,一边轻声说:“小姐歇够了就起来把药喝了,听说衍之回来了,指不定一会儿就过来探视小姐。”
九嫦回头,看见细奴,冷面冷口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这个女人好凶哦,比大胤宫的苑嬷嬷还可怕,细奴手指指外面,有些口吃:“我……门开着,我就一时好奇,进来看看。”
九嫦没好声色道:“看够了,还不走?”
“我这就走,这就走。”在九嫦横眉冷对的瞪视下,细奴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大大笑脸。
“打搅了,我走了。”细奴向黑袍女人躬身一福。
九嫦扶黑袍女人过来,在桌边坐下,细奴已经走到门边,黑袍女人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媳妇儿,过来,陪娘说说话。”
细奴只当黑袍女人叫九嫦,也没多想,径自给门外走,却听九嫦问:“小姐在和谁说话?”
“九嫦,你吓到我媳妇儿了。”
九嫦瞥了眼那纤细背影一眼,惊道:“小姐是说……”
女人脸色一沉,将药碗重重一磕,“还不去把人给我请回来。”
九嫦急火火追出门,细奴刚好走到葫芦藤下,就听九嫦在身后急喊:“少夫人请留步。”
细奴转身,“有事吗?”
“九嫦不识少夫人面,才刚多有冒犯,还请少夫人担待。”九嫦说罢就要跪地请安,细奴眼疾手快扶住她,“是我唐突了,实怪不得你。”
“少夫人折煞九嫦了,小姐听闻衍之大婚,连夜由怀阳快马加鞭赶回书院,专为相儿媳妇来的,也是刚到没多会子,既然小姐开口了,少夫人就留下陪小姐说会儿话吧。”
细奴总算听明白了,敢情被九嫦唤作小姐的黑袍女人,就是她的正牌婆婆,相公的生母,荣楚湘。
九嫦为什么管婆婆一口一个小姐的叫。
细奴看看屋内,再看看九嫦。
九嫦知细奴意思,忽而一笑,道:“九嫦打小服侍小姐,后来咱们老爷……总之,我叫顺了口,一时改不过来,少夫人心知道就好。”
“我明白了,既如此,咱们紧了进去,别让婆婆久待。”
九嫦连连点头,“少夫人说的极是。”九嫦对细奴这位少夫人很是喜欢,当下迎了细奴入内。
“媳妇见过娘。”细奴屈膝一福。
荣楚湘笑道,“才刚不是见过了。”
“礼多人不怪嘛。”细奴眉眼弯弯。
“过来娘这边。”荣楚湘伸手,九嫦引细奴过来荣楚湘身边坐了,九嫦说:“小姐盼儿媳盼了多年,如今可算好了,快让小姐好好看看这姗姗来迟的儿媳妇。”
荣楚湘双手颤巍巍抚上细奴脸腮,由上而下一阵摸索,双手继而下滑道锁骨,胸口,一路摸索到细奴纤腰,再到丰臀,荣楚湘满意深笑:“包子脸,杏核眼,柳叶眉,樱桃小口一点点。主要是胸挺,腰细,臀丰,是个有福气的,我儿眼光不错。”荣楚湘笑着笑着,竟是落下泪来。
如此近距离,细奴到此刻才注意到婆婆的双眼异于常人,拿眼看九嫦,九嫦点点头,验证了细奴的猜测,九嫦侧过身,擦了擦潮湿的眼睛。